第一百八十六章 宗晟的那個晚上

　　這次，我出了宗安集團就上了的士，完全就是因為著急，在不確定宗晟安全之前，我沒有辦法不去在乎。雖然我們已經說了分手，但是我真的不想看著他死。
　　的士直接停在了宗晟老家的門前，讓我意外的是，老家的大門竟然是鎖上的。不只是暗鎖，還有著一個農村才用的掛鎖在那鎖著大門，這分明就是告訴所有人，這家裡的人都不在家。
　　從的士上下來，我站在他們老家門口，摸著那掛鎖，都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辦了。難道我做了這麼多，還是沒有得到一點收穫或者回報嗎？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雖然知道，不可能是宗晟打來的電話，我還是焦急地掏出手機，就想著也許會有驚喜呢？
　　給我打來電話的人是牛力帆，他在手機中問道：「宗優璇，你在哪裡呢？你真的去北京了？」
　　「老家。」我無力地說著。
　　他在手機裡說道：「那你趕緊走到村口，我開車去接你。」
　　「幹嘛？宗晟有消息了？」
　　「沒有，我先去接你，等接到你了，再說。」
　　我一頭霧水，不過現在也沒有別的選擇了，難道我還能在這裡坐著等宗晟出現嗎？
　　我走到村口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看到我了。他們對是打著招呼，問著我臉上，那還沒有好完全的傷口，也有人幸災樂禍的問我們家是不是從宗晟家又拿了錢了。
　　牛力帆開著他的那輛破皮卡過來的時候，我心裡還亂糟糟的，就這麼跟著他上了車子，看著他，朝著他家那邊奔去。我也不願意跟他說話了。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我現在心裡想著的就是宗晟到底去哪裡了？昨晚上，在玲玲大廈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些血，那個被扯下來的手是不是宗晟的？
　　甚至我的腦海裡已經出現了宗晟斷了一邊手，整個人都快要死掉的樣子了。
　　車子一直開下去，我以為是朝著牛力帆家那當鋪開去的，等到車子真正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那根本就不是牛力帆家的當鋪，而是一座位於一個水塘邊上的大院子。農村的結構，大門前，還有著寬寬的曬穀平。
　　牛力帆說道：「走吧。應該能吃晚飯了。」
　　「這裡是。。。」
　　「我老家，你們都有老家，就不許我有老家啊。這裡是我爺爺的房子，那當鋪只是他們家的鋪子，真正的家，在這裡呢。不過你也不用緊張，我家到我這一代，沒人了，就我一個孤家寡人的。我爸媽早死了。」
　　我聽著，說道：「你帶我到這裡來幹嘛？我正急著找宗晟呢。玲玲大廈的事情，你看新聞了嗎？現在宗晟到底是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我沒心情到你家來玩。」
　　我最後一個字基本上已經被咽到肚子裡了。因為牛力帆已經推開了那院子門，從打開的門裡能看到一個穿著白色T恤，和牛仔襯衫正在院子裡擺著白斬雞的宗晟。
　　真的是宗晟！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宗晟轉過頭來看著我們，很隨意地說了一句：「回來了，過來吃飯吧。馬上就好。」
　　我看著他，在看看站在門口對著我笑的牛力帆，說道：「牛力帆，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你說你也不知道宗晟在哪？那個，是你找來的鬼？」
　　「這太陽還沒下山呢，你當有田螺姑娘給我們做飯啊。我剛掛了你的電話，他就給我打進來了，我們就商量著一起到我老家來吃頓飯，就是這樣。」
　　就這樣？他們兩還真的說得輕巧，我這擔驚受怕的好幾天，他們就說這樣。
　　我幾步衝到了宗晟面前，他已經擺好盤了，回身端著碟子，對我說道：「廚房在那邊，去洗手吃飯。」
　　「宗晟。。。」我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我不相信，我那幾天經歷的事情，都是一場夢，一場我自己的幻想。
　　「先吃飯，有什麼吃完飯再說。」宗晟轉身把碟子放在了就擺在院子裡的那張小桌子上。
　　這時，從裡面屋子裡跳出了一身校服的沈涵，看著這應該是快段考了吧，她才那麼勤奮著去學校的。她伸著懶腰說道：「累死我了。我一個人鋪了兩張床的被子。宗優璇，你也不過來早點幫忙，我手都酸了。吃飯，吃飯。看不出來啊，宗晟大帥哥，竟然還會做飯。先說啊，這頓飯是我花錢買的，吃下去，可別跟我算錢。要算，也是我跟你算。」
　　這一桌子菜，可謂用心了，葷素搭配，都是常見菜，但是卻很好吃的樣子。宗晟常年在外，他會做飯並不奇怪。
　　宗晟沒有什麼反應，幫我盛好飯，伸手把我拉到他身旁坐下。
　　四個人圍著那張桌子，他們三個都在吃，而我在看著宗晟。宗晟終於受不了我一直這麼看著他了，就對我說道：「先吃飯，吃完飯我們談談。」
　　他的話剛落下，沈涵就在那喊道：「你們兩可不要吵架啊，宗優璇，我不是故意說你的事情的。就剛才我，我，我也是一時沒注意就說出來了。」
　　牛力帆還問道：「說什麼？你說什麼了？」
　　「跟你沒關係，吃飯吃飯。」
　　我端起了碗，終於大口吃了起來，今天就早上吃了一碗我自己煮的面，午飯就沒吃上。

　　狼吞虎嚥地吃著宗晟做的飯菜，還算熟悉的味道，最後，還是牛力帆洗碗去了，我和宗晟就在他們家門前的那水塘繞著圈子，慢慢的走。
　　那水塘很大，都有兩個籃球場那麼大了。裡面好像還養著魚，時不時能看到水面的波動。太陽已經落山了，漫天的紅雲，在農村看這樣的景色，比城市裡看著要漂亮很多。
　　我不知道怎麼開口，宗晟也沉默著。終於在走了半圈之後，我打算從昨晚玲玲大廈的那件事開始問。剛開口，他就說道：「優璇，為什麼還要幫我？我對你說出那樣的話，還要費盡心思的幫我。」
　　「你，你看到我寫在紙巾上的字了？」
　　「要是看不到的話，現在也沒命跟你在這裡散步了。為什麼要幫我？」
　　「你說過，我們有血契，同生共死，你要是出事了，我也活不長久。」
　　「還有呢？」
　　「我。。。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玲玲大廈裡的血跡是怎麼回事？」
　　「還有呢？為什麼要幫我？」
　　我急了：「你先告訴我，玲玲大廈裡到底怎麼了？」
　　「你變了。」他淡淡說著，我的心裡咯登了一下，不知道他想要說什麼。他繼續說道，「以前你是絕對不敢這麼搶我的話的。到底為什麼要幫我？」
　　我停下了腳步，咬咬唇，因為是心裡的答案根本就瞞不了自己。我對著他說道：「因為犯賤行了吧？你都說那樣的話，讓我滾回老家了，我還犯賤地自己跑出來給你傳消息，找不到你的時候，還四處找你。這些都是我犯賤好吧。這麼說你滿意了嗎？」我幾乎是對著他吼的，這幾天的委屈，都吼了出來。
　　本來以為，宗晟會因為我的語氣，給我下馬威的，但是沒有想到我伸手拉過我，就在我的唇上輕輕印了一個吻，唇分開的時候，他說道：「沈繼恩現在不只是半人半屍，他已經成了一個怪物了。我不知道老北對他做了什麼，讓他成了一個怪物。他根本就不算是個人了。他的身體，他是手，在被我活生生扯下來之後，傷口凝血很快，新肉是用肉眼看得到的速度長出來的，如果多給他一點時間，說不定能長出一隻新的手來。但是他逃了，他的能力，出於我的預料之外。我在收到你的信息之後，就開始在玲玲大廈佈局，甚至，就連三餐都是叫外賣送到玲玲大廈門口的，就是為了讓這些都發生在玲玲大廈的廢墟裡，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我辛苦了大半天弄出來的局，加上我自己下了狠手，卻只能廢了他一條還會再長出來的手臂。之前我察覺到這些的時間，就想著把你留在老家，給自己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後，我也能擺平這件事了，你的安全也更有保障。可是你呢？你說你做了什麼？」
　　我看著他，他說的這些，其實在回到那個屬於我們兩的家，看到我們一起選的沙發，一起選是餐具，我的相片，我的衣服，甚至還有他幫我買的姨媽巾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了。他說出那些不好聽的狠話，只是為了我能留在老家，遠離那些事情。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老北卻把我也算計在裡面了。這還不夠，我還跑出來找他，給他傳遞了信息。
　　宗晟緩緩吐了口氣，同樣看著我，「這兩天，你一直在外面，根本就沒有回老家。你想辦法給我傳消息。我想讓你遠離這些，你卻自己一頭鬧熱的衝進來了。優璇，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就不能再笨一點，當成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嗎？」
　　我嘟嘟嘴：「我要是再笨一點，你昨晚就有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