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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擔憂

  八荒劍訣既然是號稱驚天地,泣鬼神的頂級劍訣,自然不是一下子就能練成的。
  我回到了道觀,練劍了一天,我也挺累的。但我沒有躺下睡覺,而是盤膝坐在床上練起了鬼道心經,現在境界卡在中期。停滯不前,還是要請教一下無名老前輩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我依舊練全真道的通幽決,中午去了無名前輩的洞穴裡找他,無名前輩依舊是帶著我去了對面的山崖上練劍。
  末了的時候,我問無名前輩:「無名前輩。晚輩還有一件事想請教您。」無名前輩說:「你說吧?」
  我把我的情況給說了一遍,無名前輩忽然間舉起了手中的樹枝說:「來,你把它掰斷。」
  我不知道無名前輩是什麼意思,但還是照做了,無名前輩說:「很容易是不是?」我點了點頭,他又撿起一根樹枝,這樹枝比拇指還粗,無名前輩說:「你抓住兩邊,把它給我硬生生的拉斷。」
  我頓時愣了一下,這麼粗的一根樹枝,這用力拉怎麼可能拉斷,無名前輩又說:「是不是辦不到?就算能辦到,也很難。比剛才掰斷的時候難度增加了幾百倍?」
  我點了點頭,無名前輩這才說:「你現在你明白了嗎?如果不明白,你就自己在這裡好好想想,等你想通了,你就能突破了。」說完後。無名前輩身體一晃就消失了,只留下我一個人在山崖上。
  我看著手中的兩根樹枝,一根是掰斷的,一根是讓我拉斷,我卻辦不到,無名前輩這是想表達什麼呢?
  一直到夜幕降臨,天上又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不一會兒,我身上就被覆蓋了一層雪,我站在山崖上,還在思考著無名前輩拋給我的這個問題。
  忽然間。我聽到卡嚓一聲響,我回頭看去,原來是旁邊的一棵樹枝,因為上面的積雪太重了,樹枝不堪重負,被壓斷了。看到這裡,我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似乎明白了什麼。
  我顧不得地上的雪了,立即盤膝坐下,手中結出修煉的印結,調動體內的真氣。
  我總算是明白了無名前輩的意思,化氣中期到後期,這是個坎,需要打通幾條經脈,讓真氣形成大的循環,我屢屢失敗,就好比那根樹枝一樣,我們要掰斷很容易,但是要拉斷很不容易,很多時候,我們都陷入了固有的思維,換一種方式,也許效果截然不同。
  整整一個晚上,我就這樣坐在這雪山之巔,大學落下,將我覆蓋成了一個雪人,一直到了第二天第一縷陽光生氣,映照在這銀裝素裹的山巔之上,雪人忽然動了,全身發出卡嚓卡嚓的聲音,緊接著是一條條的裂痕出現了。
  砰的一聲響,我身上的積雪被震開了,我站了起來,看著自己的雙手,真氣匯聚,如同河流一般在我的身體中流動,洶湧澎湃,好不爽快!
  我去找到無名前輩,告訴他我已經突破了,無名前輩說:「小子悟性還不錯,休息一下,等會繼續練劍。」
  化氣後期之後,下一個境界就是小圓滿,小圓滿需要打通的經脈就更多了,小圓滿過後是大圓滿,化氣境大圓滿,就能見劍術練到人劍合一的地步,如龍玄一般,人劍合一,好不威風啊!
  化氣境大圓滿,再進一步,就可以打破桎梏,從小周天進入大周天,從而達到煉氣化神的境界,這個境界俗稱化神境。
  化神境的法力和本事,跟化氣境那是天壤雲泥之別,我尚未進入此等境界,也難以體會到這其中的奇妙。不過,如今這天下年輕一輩中,也只有龍玄一人才進入了化神境,可見難度得有多大。
  正所謂,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我待在這仰天崖中,每日和無名前輩研習八荒劍訣,時間過得很快,枯燥的修煉倒是變得很充實了,畢竟在其他任何地方,也不可能有這麼厲害的以為前輩給我當陪練,指點迷津。
  羅厚德師兄依然是定期給我送些東西上來,有時候半個月,有時候十天,我總會打聽關於龍玄的事,但得到的回答都是暫時沒有消息。
  我不免有些擔心,龍玄會不會遇到了什麼事情。冬天在這般修煉的日子中漸漸遠去,天氣變得有些暖和起來,而深埋在雪地中的一些種子則是開始萌芽,孕育新的生命出來。
  算算日子,我到這終南山已經八個月時間了,龍玄走的時候說短則三個月,長則半年,如今八個月過去,龍玄依然沒有音訊,我猜他八九不離十的是出了事。
  我心裡頓時萌生出一個念頭,想要離開終南山,去找龍玄。
  龍玄是除了紅毛哥,我唯一的朋友了。並且他這一次下山,也是為了我的事,他如果因此而出了事,我良心難安。但我答應過道虛真人,此生絕對不會離開終南山半步,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誠實守信。
  道虛真人待我不錯,我絕對不能輕易食言,但心裡有放心不下龍玄,讓我進退兩難。而小豆子和小眉,也終於厭倦了這終南山仰天崖枯燥的生活,小豆子本來就是個小孩子,讓他整日留在這裡,八個月時間,也是夠辛苦的。
  那天,我跟無名前輩練劍之後,無名前輩說:「你小子眉心有愁容,可是遇到了什麼憂心事?」
  我說:「不瞞前輩,晚輩的確有些憂慮。」當下,我把龍玄的事以及我和道虛真人之間的約定說了一下,無名前輩說:「道虛如此做,無非就是想保住你一條命,他不願殺你,即便是殺掉你,你的靈魂也無法抹殺,而是會進入輪迴,三百年後,下一個輪迴劫數依然避不開。他把你留在終南山,除了保護你,也是希望借終南山的靈氣,洗滌你的心靈,不至於未來發生什麼意外,而導致你入魔。」
  我當然明白道虛真人的良苦用心,可我是真的擔心龍玄。無名前輩說:「這龍玄我也知道,他也是有大氣運在身的人,不會輕易死去,你且放心吧。明日,午時,你準時到這裡,我要試試看,你這幾個月以來,你這八荒劍訣的第一式到底練得如何了。」
  這八荒劍訣極難修煉,我足足練了三個月,也未能完全掌握其真正的劍訣奧義,而且這還只是八荒劍訣的第一式而已,是八荒劍訣中最簡單的,後面的招式,我簡直是不敢想像,那得有多麼難練。
  有無名前輩整日的督促,否則我自己一個人練,別說三個月,就是半年,我也練不出個什麼名堂來。系狂腸圾。
  當然,如此高的修煉難度,我也很想知道,這八荒劍訣的威力到底是有多大。
  這些日子練劍,無名前輩都是封住了我的真氣,不允許我用真氣,只是練招式,不斷重複的練。八荒劍訣絕對不只是八招這麼簡單,每一招都蘊含了千變萬化在裡面,否則也不會這麼難練了。
  即便是我自己,也是挺期待,這八荒劍訣從我手中施展出來的威力是何等驚人。
  我回到了道觀,小豆子又爬在我的身上說:「爹爹,咱們離開這仰天崖了好不好?小豆子想娘親了。」
  說著,小豆子扁了扁嘴哭了起來,我摸著他的腦袋說:「小豆子乖,爹爹不能離開的。不過爹爹答應你,等你龍玄伯伯回來,讓他帶你去找娘親,好不好?」
  小豆子固執的說:「不要,我要跟爹爹一起去找娘親。」
  我歎了口氣,其實我又何嘗不想離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