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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無名

  這腳印看上去挺大的,肯定不是小豆子的,我比劃了一下,也不是我的腳印,這仰天崖就只有我們三個人。怎麼會忽然間出現了腳印呢?
  並且這腳印很淺,正常情況下,人踩在雪上。留下的腳印這麼大的,絕對不會這麼淺,難道這仰天崖上還有其他人?
  我沿著腳印往前走,可惜走了沒多遠,腳印就戛然而止了,我在四周尋找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我跑到猴群去問這群猴子,有沒有看到這山裡有其他人經過,猴子們唧唧咋咋的比劃,意思是沒有看到。
  我微微有些失望,給這群猴子帶了一壇果酒之後,我便返回了道觀。冬天果子都沒有了,幸好我之前釀了不少的果酒,在這終南山幾個月的時間,我的酒量倒是有所增長。
  第二天,我又去了山裡,再一次發現了腳印,這一次腳印出現在不同的地方,我心裡就更加的疑惑了。
  接下來。第三天,第四天,在山裡都有腳印出現,後來我發現我釀的救少了好多壇,之前我一直沒有注意。我帶著小豆子去了山裡,找到猴群,問它們有沒有去偷我的酒,猴子們唧唧咋咋的表示沒有。
  我心裡可以肯定,這山裡除了我,肯定還有人,這腳印有可能就是那偷我酒的人留下的,我返回道觀,把剩下的酒罈子都搬到了房間裡去,放在我的床頭,我晚上也不睡覺。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敢來偷我的酒。
  結果我失望了,我足足守了一個晚上,偷酒的人並沒有出現,酒也沒有少。我反正也無聊,第二天我晚上我如法炮製,不過這一次我假裝睡覺了,看看偷酒賊會不會出現。
  不知道怎麼的,我居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過去,第二天一覺醒來,酒不見了一大半,只剩下三罈子了。
  我忍不住發出一聲怒吼:「我操!誰幹的,給我滾出來。」
  我問小豆子,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小豆子說沒聽見,他睡著了,我又問小眉,小眉也說不知道,我才是鬱悶了,我這過冬的酒,全被偷光了,最主要是我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我心裡憋屈死了。
  我一怒之下,跑進了山裡,再次發現了腳印,我沿著腳印一直往前走,這一次腳印倒是沒有消失,一直延續到了一處峭壁的地方,腳印不見了。我站在峭壁上方,下面是一片雲層,看不到底,這峭壁下面雖然不說是萬丈懸崖,但是百丈怎麼都有,這偷酒賊不可能是躲在懸崖地下吧?
  我猶豫了片刻,按耐不住,準備去一探究竟,反正在這仰天崖上也是挺無聊的。我直接施展了道家九字真言手印的斗字印,真龍之氣附身,我變成真龍之後,一頭就朝著懸崖地下紮下去。
  我穿過一層雲霧,忽然發現下方有一個伸出去的石壁,我落在石壁上,在石壁裡面則是一處巨大的洞穴,我解除了斗字印,心裡暗想,難道這偷酒賊躲在這洞穴裡?
  想必此人也應該是全真道的人吧,否則斷然不會出現在這裡。我沿著石壁走到了山洞外面,山洞很大,兩邊鑲嵌著水晶石照明,我剛走進去沒多遠,就聞到了一股酒香。
  我當即戒備起來,迅速往山洞裡走去,這裡有酒香,那肯定偷酒賊就在這裡了,果然進了山洞沒多深,裡面的空間很大,還挺暖和的,在這洞穴裡,有一張石床,石桌,石椅子,而在角落裡,堆放著的罈子,正是我釀酒的。
  洞穴裡卻空無一人,我暗想,到底是什麼人會住在這洞穴裡面呢?這裡懸崖峭壁,住在這裡,要麼就是像龍玄那般可以人劍合一短暫的飛行,要麼就是向我這般施展斗字印,否則他根本就無法離開這裡。
  「不知道是哪位前輩住在這裡,晚輩周青,叨擾前輩了,還請見諒。」我的聲音在洞穴裡迴盪著,卻沒有人回答我,我皺了一下眉頭,重複了一下剛才的話,這時候,我聽到一聲酒嗝,然後有人說:「好酒,真是好酒。」
  我抬頭一看去,才發現在洞穴上方有著一根籐蔓,一個穿著破爛道袍,披頭散髮的老頭子躺在籐蔓上,手裡抱著個酒罈子在喝酒。
  「前輩,不知道前輩如何稱呼?」我恭敬的說道。
  這穿著破爛道袍的人老頭子一下子翻身起來,坐在籐蔓上蕩著鞦韆說:「什麼前輩不前輩的,老頭子都忘了自己叫什麼名字了,你就叫我無名老頭吧,小子,你這酒不錯。」系腸央才。
  這老頭子頭髮雪白,鬍鬚和眉毛都是白色的,不過他面色紅潤,從皮膚上看到不像是風燭殘年的老頭子。
  我依然恭敬的說道:「不知道無名前輩在此修行,晚輩冒昧前來,打擾到您了。」無名老頭子從籐蔓上緩緩飄落下來,落在地上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老頭子擺了擺手說:「老頭子留下腳印的目的,就是引你前來的。」
  我微微一愣,這老頭子深不可測,把我引到洞穴又是什麼目的呢?我猜不透,只好老老實實的問出來,老頭子說:「你真是笨死了,叫你來自然是陪老頭子玩啊,說不是那日有一罈子酒從上面落下來,落到我的洞府外面,酒香驚動了我,我才懶得離開洞府呢。你是全真道第幾代底子?」
  我苦笑著說:「不瞞前輩,晚輩不是全真教弟子,只不過因為一些事,被道虛真人留在仰天崖上面壁思過。」老頭子說:「不是全真教弟子,你怎麼會全真教的九字真言手印?難道是偷學而來的?」
  我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說是機緣巧合之下學到的。老頭子說:「好吧,你回去繼續面壁思過吧,不過見我這件事,你離開仰天崖之後,誰也不能說,明白嗎?」
  我苦笑著說道:「前輩不用擔心,晚輩這一輩子都不能離開仰天崖了,只能在上面孤獨終老。」老頭子立即來勁了,圍繞著我轉了兩圈,摸了摸自己的鬍鬚說:「這麼重的處罰?難道是你小子下山去偷看人家姑娘洗澡了?還是干了啥見不得人的事?」
  這老頭子挺逗的,一點也不嚴肅,我苦笑著說不是,老頭子說:「還不好意思說?老頭子自然有辦法知道。」
  說罷,我見他眉心處似乎閃了一下,老頭子應該是開了天眼,不過片刻,他便驚異的說:「黑色命氣?小子,居然是黑色命氣?」
  我點了點頭說:「現在您應該知道我為什麼不能離開仰天崖了吧?」
  老頭子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起來,來來回回的踱步,然後掰著手指頭不知道在掐算什麼,好半響他才說:「算算時間倒也是差不多了,魔君果然沒有死,選擇了兵解轉世。道虛把你留在這裡,倒也是用心良苦。」
  老頭子一語道破我的身份,可見他也是全真教古董級的人物了,我正要說話呢,老頭子卻揮了揮手說:「你走吧,以後沒事不要再來。」
  我點了點頭,準備離開洞穴,不過就在我要離開的時候,眼光忽然瞥到這洞穴的刻著字,而這些字符,恰好跟我不認識的那些字符是一樣的。
  我立即問道:「無名前輩,這石壁上的字符是怎麼一回事?您是不是認識?」
  無名老頭子說:「這字符我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我並不認識,難道你認識?」我搖了搖頭,並沒有說真話,而是說覺得奇怪問一下。
  這些字符才是跟我身份真正有關的東西,小豆子的洞穴,養屍谷,苗疆禁地都有出現,這些我都理解,因為我的前世或許在那些地方出現過,但是在這全真教後山的洞穴中,怎麼也會存在?這就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