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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陰蛋

  這躺著的不是李哥是啥,可李哥已經死了!
  他全身濕漉漉的,估計是剛從水裡被村民給撈起來的,李哥頭上還包著白布條,身體微微有些浮腫,最嚇人的還是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是看到什麼驚恐的東西被嚇死的一樣。
  我感覺頭皮一陣發麻,一股涼氣從腳底板衝了上來,李哥被害死了,接下來該輪到我了。昨晚李哥被騙來找我,估計他們就是想把我和李哥一起給弄死,結果珞珈回來了,我才保住了一條命。
  我一陣後怕,幸好沒有跑出去,否則今天撈起來的就是兩具屍體了。我聽旁邊的村民說,有人早上下田去幹活,看到李哥的屍體浮在橋下,被水草給絆住了。
  沒多久,派出所的民警來了,我估摸著他們也調查不出啥線索來,我也沒敢多停留,騎著摩托車就回家去了。
  這些事我也沒敢給我爸媽說,他們知道了也沒啥用,反而擔心。我把這幾天發生的事前後給想了一遍,葛小勇肯定有問題,我給他打電話,居然關機了。我心裡暗罵這個龜孫子肯定有鬼,要不然咋會把手機關機呢。
  我倒是想去城裡找葛小勇問個清楚,可我又擔心一出去就遇到事,把我小命都被弄沒了。我心想還是等婆婆葬禮結束後,問問珞珈再說,現在她是我唯一的救星了。
  前一晚上沒睡好,我回去就蒙頭睡大覺。一覺睡到中午我媽喊我吃飯,正在飯桌上吃著東西,我胸口忽然痛了起來。我痛得滿頭大汗,在地上直打滾,胸口就像要裂開了似的。
  我爸媽嚇壞了,趕緊給鄰居借了個三輪車,把我送到了鄉上的衛生院,那會兒我們鄉上的醫院還沒有X光機照胸片,醫生搗鼓了半天看不出是啥問題,然後給我安排了個車,送到縣醫院去檢查。
  一路上給我痛的啊,醫生給我打了止痛針一點屁用都沒有,到了縣醫院就趕緊去做全面檢查。我心裡曉得,肯定是那個印記在作怪,明顯是做了啥邪術,到醫院也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
  檢查結果出來了,醫生拿著胸片看了半天說沒啥問題,很正常。我媽著急啊,就問醫生,我胸口的印記是咋回事,這醫生說可能是蕁麻疹,或者是碰了啥過敏的東西導致皮膚過敏。
  我徹底絕望了,看來醫生根本檢查不出來原因,我胸口的印記已經變得更大,顏色更深了,這肯定不是啥好事。
  醫生讓我住院觀察幾天,我算是明白了,在醫院也沒啥用,還得找懂門道的人給我驅邪才行,我堅持著要出院。
  我們剛出病房,身後就有人叫我媽,回頭一看,是跟我同病房一個老頭子的家屬,這位大嬸走過來,神神秘秘的把我媽拉到了一旁小聲說:「你兒子胸口那個印記,我看像是中邪了吧。」
  這大嬸一句話就給說中了,我媽趕緊問她是不是懂門道,會看邪,讓她給我看看,錢都好商量。我家就我一根獨苗,我爸媽自然是著急得不行。
  大嬸擺了擺手說,她哪裡會看邪哦,不過她認識一個會看邪的高人,就住在城隍廟旁邊,據說以前在四川的青城山當過道士,現在城隍廟旁邊賣香燭。大嬸說她兒子有次去鄉下外婆家玩,回來就生大病,醫院檢查不出啥來,後來也是機緣巧合,她和兒子去城隍廟上香,被這個高人給碰見了。
  高人一眼就看出來說她兒子是被鬼纏住了,活不了多久。大嬸求了高人半天,高人讓她去取一個陰蛋來,看看是怎麼回事。(陰蛋就是母雞沒有跟公雞交配下的蛋。)
  高人用陰蛋在她兒子身上滾了一圈後,就問她兒子是不是在前些天給人墳頭撒尿了,她兒子說在外婆家玩的時候,在一座墳前撒了泡尿。後來高人給指點,讓他們去撒尿的墳頭燒香上供品,她兒子才好起來。
  聽大嬸這麼一說,我爸媽哪裡還坐得住,連聲道謝後,出了醫院就打了個車朝城隍廟去。一路上,我提醒司機大哥開慢點,心裡慌得很。司機大哥說,這條路他跑了十多年了,閉著眼睛都不會出事。
  他剛說這話,前面剛好是個路口,我親眼看到從左邊路口飄出來一輛紙車,司機大哥也是反映也快,趕緊踩了剎車,方向盤往右邊猛打,車子一下就撞向了旁邊的圍欄,而圍欄外面,那可是條河呢,車子要是衝下河去,我們還不得死翹翹啊!
  我嚇得整個人情不自禁的尖叫起來了,腦子裡一下子全是空白,只有對死亡的恐懼。也許是運氣好吧,也可能是司機技術好,車子撞倒了圍欄,圍欄外是亂石堆,估計是前些日子鋪路的時候弄的,就這樣,車子才剎停下來。
  我們一車四個人全傻了,好半響都沒有回過神來,司機大哥更是滿臉冷汗,好一會兒他才擦了擦臉上冷汗說,剛才那紙車,是咋回事!
  我知道,肯定又是要害我的那個老婆婆使的壞,差點連累了司機大哥和我爸媽,我是越想越害怕,背心裡全是汗水,下了車,我雙腿軟得發抖,站都站不住。
  我爸媽自然也嚇壞了,不過他們沒有看到紙車,只有我和司機大哥看到了。萬幸的是車子沒衝下去,撿回一條命,我們也不敢坐車了,乾脆沿著小路步行,反正離城隍廟也不遠了。
  我心裡是又怕又恨,他們似乎無處不在,隨時隨地都想要我的命,不趕緊給解決了,只怕早晚小命都沒了,而且還可能連累我爸媽也遭殃。
  大半個小時候,我們總算安全到了城隍廟,我們縣城的城隍廟香火鼎盛,以前我還來玩過呢。
  大嬸說的那家香燭店倒是好找,門面不大,因為是下午了,也沒有人來買香燭,好些店面都打烊了。
  我爸咳嗽了兩聲,問陳道長在不在,一個穿著背心兒和大拖鞋的老頭從簾子後面走出來問:「買香燭?」他話一說完,一雙渾濁的眼睛看到了我,臉色頓時變了,沉聲說:「你們不要進來,就站在門口!」
  他說話的時候,帶著一口四川話的口音,聽著有點怪異。
  我被道長弄得有些懵了,他轉身進了簾子後面的屋子,我媽嘀咕說,這個陳道長啥意思,讓我們站在門口。
  不一會兒,陳道長端著個盆子走了出來,叫我爸媽讓開,讓我站在門口,然後他一盆子水潑在我身上。
  也不知道那是啥水,臭得我反胃啊,蹲在旁邊打乾嘔,陳道長取下旁邊掛著的一把艾草枝抽打在我的身上,嘴裡還唸唸有詞的。
  還好他用的力道不重,抽在我身上也不痛,可剛才潑我那一盆子水真的好臭,他大概抽了我十幾下吧,才停下來說:「你個娃兒,一身的髒東西就往我這裡鑽,你想害死我這個老頭子啊。」
  我爸媽一聽,這真是高人啊,趕緊給陳道長說明了原因,陳道長聽完後皺著眉頭說:「像你們兒子這種,身上又是死氣,又是鬼氣,邪氣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能活到現在也是奇跡了。」
  我媽哭著說:「陳道長,我們真是沒辦法了,家裡就這麼個獨苗,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陳道長擺了擺手說:「救人沒得問題,不過要先瞭解一下具體的情況。」他讓我爸去買一個陰蛋來。我爸趕緊跑到附近的菜市場去買雞蛋。
  現在養殖的雞為了提高下蛋率,公雞母雞都是分開飼養的,陰蛋很好買。陳道長讓我和我媽去後院坐,我忍不住問陳道長,剛才潑在我身上的是啥玩意兒。
  陳道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說:「洗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