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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4章:廚房

    我就知道他最關心的是利潤問題,方剛抽著煙,說:“二十萬泰銖,阿贊巴登至少要收五成,我們幾個每人分到手三萬泰銖。”老謝勉強笑著,看來是不太滿意這種分配方式。我說這個活出力最少的就是我,老謝聯繫的客戶,阿贊巴登是方剛的渠道,我只是跟著客串,而已,給我一萬五泰銖就行,讓老謝多得點兒。
    老謝高興地剛要點頭,方剛把眼睛一瞪:“不行,我們是團隊,俗話說見者有份。再說田七也出了力,那天晚上我在賭錢,要不是田七給阿贊巴登打電話,你怎麼知道價格?”這番話其實很有些強詞奪理的勁頭,老謝滿臉冤相。又不好意思說什麼。我樂得不行,對老謝說你不用叫屈,我肯定會把這個損失給你找回來。
    晚上在附近吃完飯,方剛又要去找賭場,或者到馬殺雞店放鬆放鬆。我說泰國也不是遍地都有按摩店,還是算了吧。方剛很不滿意,只好放棄。
    午夜十一點,我們開車返回朱拉旺的家中,他妻子正跪在床邊抽泣。看到我們回來,朱拉旺的妻子爬起來,緊緊抓著我的手臂,開始大哭。她抓得很用力,我胳膊很疼,連忙問怎麼了,她哭著說:“我丈夫剛才一直昏迷,怎麼叫都沒反應!”
    方剛走到床邊看,朱拉旺雙眼緊閉,就像死人似的。他妻子又抓著方剛的手臂哭嚎,方剛不耐煩地把她推開。朱拉旺的妻子又去拉老謝,說:“求求你們快求我的丈夫!”老謝連忙往後退,說我們來就是給他解降的,你哭也沒用。隨後,阿贊巴登讓我們把朱拉旺從床上抬到外面,放在屋前的空地上。正是深夜,外面很黑,好在朱拉旺家的大門口有個鐵罩子的白熾燈,估計是方便晚上劈柴用的。他妻子把燈打開,照得屋門口都亮了。
    朱拉旺似乎很痛苦,抬的過程中不停地呻吟著。阿贊巴登要多打些水,我就走進屋子,朱拉旺的妻子連忙說:“我來吧!”
    “不用,塑料桶那麼大,你怕是提不動,還是由我來。”我說。可朱拉旺的妻子卻堅持要由她來做。我也只好同意,心想這女人還真客氣。朱拉旺的妻子拎著大號的紅色塑料桶,打開廚房的門進去,又把門關上。幾分鐘後她將廚房門打開一半,接了滿滿的一桶水出來,根本就拎不動,可仍然費力地一步一步挪。我要過去幫忙,她擺手說不用,自己把水桶抬出來,又關好廚房的門。
    我幫她將水桶拎到朱拉旺的身邊。阿贊巴登開始施法。他取出小刀,將朱拉旺身上的某個膿包紮破,挑出裡面的東西。老謝遞過一個空碗,讓阿贊巴登把膿包中的東西甩在碗裡。我和老謝仔細看碗裡的東西,在膿血和膿物當中,慢慢爬出一些黑白相間的小蟲子,約有米粒那麼長,在慢慢蠕動。
    老謝怕這些東西,就把碗遞給了我,說:“這些蟲子看上去很眼熟。好像在Nangya的家裡看到過。”我說蟲降大概都這樣吧。
    阿贊巴登將骨珠纏在手腕,接過我手裡的碗托在掌中,盤腿坐在朱拉旺身前,方剛拿過域耶放在阿贊巴登身邊,他左手按著域耶。右手用碗在大塑料桶裡舀了些清水,輕輕晃動,同時念誦著經咒。
    在這過程中,朱拉旺不停地大聲呻吟,聽得人心煩意亂。十分鐘後,阿贊巴登把小碗裡的水又全都倒在大塑料桶中,方剛連忙跑過去,拿著一根短木柴,在桶裡慢慢攪亂,看來是想盡量攪勻。
    阿贊巴登示意我們把水往他身上潑。我拿著塑料水瓢。把桶裡的水一瓢瓢舀出來,慢慢潑在朱拉旺身上。“啊--”朱拉旺發出低低的呻吟聲,好像我潑在他身上的不是清水而是硫酸。我也沒理他,繼續潑著。
    突然,阿贊巴登的經咒聲停止。並開始大口喘氣。老謝低聲問:“是不是給桑坤施法耗費得太多,還沒恢復過來?”方剛還沒回答,躺在地上的朱拉旺卻也張開大嘴,像金魚缺氧似的從喉嚨中發出“絲絲”聲,然後把頭一歪,就沒動靜了。我大驚,三人互相看看,這時阿贊巴登又開始念誦,但似乎換了別的經咒。
    我經歷過很多施法場面,知道不少時候客戶都會假死,但那都是給人驅邪時候才用,主要是為了騙過所得罪的橫死陰靈,但解降頭的時候沒有。難道朱拉旺死了?我們臉上都露出疑惑和緊張的神色。
    阿贊巴登又念誦了兩分鐘左右,就見他身體發顫,看上去很不對勁。這時方剛左右看了看,問:“他老婆呢?”我和老謝這才發現,朱拉旺的妻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我跑進屋去看,並沒有,去敲衛生間的門,才發現門沒關,裡面也無空一人。推了推廚房的門,好像已經是從裡面反鎖。
    我問:“喂,你在裡面嗎?”沒人回答,方剛走進來,我說她在這裡面。但不知道為什麼要反鎖著門。方剛用力擂門,忽然我抓住他的手腕,示意不要出聲,我把耳朵貼在門縫仔細聽,似乎裡面傳出一些聲音。
    “好像有人在裡面也在念誦經咒。”我說。方剛把我推開。湊過去聽了幾秒鐘,轉頭對我大聲道:“破門!”我倆後退幾步,同時衝上去用腿踹門,現在我才知道為什麼這廚房的門看上去像是新換的,原來就是為了防止這一手。我倆踹了兩腳居然沒開,但木製門框已經鬆動。
    外面的老謝大聲說:“怎麼回事啊?阿贊巴登的鼻子和嘴都在流血!”
    方剛也朝外面也大喊:“有人躲在廚房裡,你幫我看著他!”他伸手示意我別動,他運足了勁,飛身衝上去用肩膀猛撞廚房門。這個力量很大,把門框完全給撞得變形,明顯能看到門板和門框之間已經分離,說明門鎖都壞了。但奇怪的是,那扇門居然還沒開。
    “裡面有東西頂著呢!”我大聲說。這就難辦了,只要不是鐵門,再堅固都有可能被撞開可要是用粗壯的木棍頂住,一個在門上一個在地下,撞擊的力量都被傳導到地面,除非有圓木之類的攻門器械,把木門完全撞爛,否則短時間內都沒辦法。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就說:“乾脆用車撞。”方剛目露凶光,點了點頭。就在這時,聽到廚房裡那念誦經咒的聲音提高了很多,方剛大罵:“你他媽的,鬼鬼祟祟躲在廚房裡就行?看老子不開車撞死你!”忽然我感到肚子極痛。捂著小腹剛要說話,兩條腿發軟,撲通跪在地上。
    方剛問:“你這是要--”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瞪大眼睛,五官也移了位。用手捂著肚子,臉色發白。我勉強說好像是被人給施了降頭水,方剛用手扶著牆,另一隻手盡力把我從地上拉起來,互相攙著走出屋子。
    看到我倆的樣子,老謝疑惑地問:“怎麼了?”我疼得眼前發黑,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癱倒在地上。方剛大口喘氣,想拖著我走,可他自己也坐倒。老謝跑過來問。方剛說:“你、你、你小心……”他連話都說不出。
    雖然中了招,但我的腦子還很清醒,立刻想起剛才進屋的時候,朱拉旺的妻子抓著我胳膊的時候,我的手臂感覺很疼。當時以為是她情急之下太用力。現在想起,應該是她在手裡藏了針之類的東西,抓了我又抓了方剛,要去抓老謝的時候,被他躲開,所以老謝現在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