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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7章:舊別墅

    桑坤抬頭看看我,這時我才發現他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紫痕。他慢慢地說:“都不是,昨晚我在朋友家談生意,晚上睡覺的時候,我並沒有做噩夢。”
    按他的講述,昨晚他就住在朋友家。那人住在赤柱,是一座別墅,半夜桑坤進來去衛生間,走廊裡沒有燈,出來的時候他似乎看到樓梯口有人影閃過。動作特別快,不像是朋友家裡的人。他心中起疑,就走過去看,剛到樓梯口,卻被一個黑影撲上來,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桑坤想喊卻發不出聲。想推開這個人,但對方力氣特別大,根本推不動。他雙手去抓那人的臉,覺得非常冷,就像這人是剛從冰窖裡跑出來似的。
    就在桑坤快要被這黑影掐昏時。朋友的女朋友也出來方便,黑暗中看到躺在地上掙扎的桑坤,就喊了句。桑坤在一瞬間就感到那人不見了,就像從空氣中蒸發。在朋友的呼喚下,桑坤漸漸恢復清醒。他覺得這房子不乾淨,非要連夜去機場回泰國。朋友也攔不住,只好放行。
    “你覺得,真是你朋友的房子不乾淨嗎?”我緩緩地笑著問。桑坤沒回答,其實他比我還要清楚,只是不好意思對那朋友講而已。
    出了機場,我在停車場找到方剛的車,載著桑坤來到阿贊巴登的住所。我已經形成習慣,為了防止被人盯梢,仍然讓司機繞到偏僻路段去。但心裡還是有些沒底。最怕哪天熊導遊一咬牙,想用暴力解決問題,半路找人截擊我,那就慘了。
    好在這個設想並沒發生,我們順利地來到阿贊巴登的家。兩人剛邁步進屋,坐在地上的阿贊巴登就抬起頭,看著桑坤:“居然有這麼多?”
    “什、什麼?”桑坤不解地問。
    阿贊巴登說:“你身上有很多陰靈。”桑坤頓時傻了眼,阿贊巴登站起身,走到桑坤面前,摘下頸中的骨珠給他戴上,用手掌貼在他胸前,低聲念誦著經咒。幾分鐘後,桑坤臉色發白,嘴裡反覆地喃喃說著“不是這裡、真不是這裡”的話。阿贊巴登停止念誦經咒,桑坤喘了半天氣。
    我問怎麼回事,桑坤沒說話,只用眼珠轉了幾轉。我說:“你得跟阿贊師父說實話,要不然耽誤施法的效果,我們可不負責,而且你的錢也要照付。”桑坤說他剛才聽到有個聲音在耳邊對他說話。是在問“你的家在這裡嗎”,於是他如此回答。
    這借口是我聽過最可笑的,但也能看出他是真不想說。越隱瞞就越說明心中有鬼,反正已經打了預防針,不說就拉倒。
    到了午夜,阿贊巴登和桑坤都盤腿坐在地板上,面對著面。施法的過程很奇特,阿贊巴登把一顆域耶放在身邊,讓桑坤來伸出左手按在頭骨頂部,他又用骨珠纏著桑坤的胳膊。用鋒利的小刀劃開手掌心。把鮮血滴在桑坤的手掌、域耶和骨珠上。
    阿贊巴登讓我關閉電燈,開始念誦經咒,速度很急促,設有地壇的房間不能有窗,那真叫伸手不見五指。黑暗中,我忽然聽到屋裡有個女人在低聲哭泣,要不是經歷了很多施法驅邪的場面,我肯定會以為有人闖進來了。
    這女人哭了只有十幾秒鐘就停止,又換成一個男人的劇烈咳嗽,隨後又是某男子從喉嚨中發出“絲絲”的聲音。好像被人掐住脖子。幾分鐘之後,屋裡似乎成了口技場,變換了七八種聲音,年齡、性別各不同。
    突然,桑坤開始大叫起來:“不是我殺的你們,離開我吧!”
    可算聽到他說了這話,對我來說,這就是明顯的線索,雖然只有十多個字,但可以肯定的是。桑坤的撞邪確實跟害人性命有關,而且還不是一個。阿贊巴登的經咒聲迴盪在屋裡,彷彿成了無處不在的背景,而桑坤則不停地叫著,語無倫次:“真的不是我。你們別再跟著我了,滾開……”聽到他似乎站了起來,四處亂跑,好像是想逃出屋去。
    黑暗中我聽到阿贊巴登也站起身,並把門打開。立刻有微弱的光線從外面射進。桑坤馬上就看到了,跌跌撞撞地跑出去。阿贊巴登仍然在念誦經咒,也出了屋,我在後緊追。
    桑坤跑出阿贊巴登的住所,朝院外徑直跑去。我知道他是要去某個特殊的地點。但要是很遠的話,我和阿贊巴登還不得把腳底給磨出泡。於是我追上桑坤,雙手在後面扶著他的肩膀,將他推向方剛的汽車,再打開車門。桑坤鑽進汽車,手忙腳亂地找著什麼,嘴裡不停地說著胡話,我連忙掏出車鑰匙遞給他。
    在桑坤發動汽車引擎的時候,阿贊巴登已經坐在副駕駛位置,左手按住桑坤的後腦,繼續念誦著經咒。我也連忙打開後車門坐穩,桑坤猛踩油門,把這輛舊車開得飛快,好幾次我都覺得他差點兒就要撞到大樹了。可這傢伙就是沒撞,讓我心裡發驚。
    開車的過程中,桑坤一直在喃喃自語,從阿贊巴登的住所出來,大概行駛了二十幾分鐘,道路越來越偏僻,我心裡發虛。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更不知道桑坤要帶我們去哪裡。
    汽車來到一處住宅的大門口,是個三層的獨棟小樓,能看到院裡停著兩輛好車,還有個木製的狗捨。門口鐵柵欄門緊閉。桑坤打方向盤,讓汽車直接把鐵柵欄門撞開,急停在院中。
    桑坤鑽出汽車,踉踉蹌蹌地跑向獨樓的大門處。一條大狼狗從狗捨裡出來,對著桑坤叫了幾聲。警惕地看著我和阿贊巴登。我生怕被咬,連忙和阿贊巴登快步跟過去。桑坤掏鑰匙打開大門進屋,裡面沒開燈,能看到客廳很寬敞,但比較陳舊。似乎平時沒什麼人收拾。桑坤也不開燈,身體歪歪斜斜地從客廳來到側室,又繞到後面的某個雜物間。桑坤用鑰匙打開雜物間的鐵門,直接走進去,我只好掏出手機,打開閃光燈,裡面是向下的水泥樓梯,我和阿贊巴登以手機的光亮看路,跟在桑坤後面沿樓梯往下走,這是個很小的地下室,有簡單的桌椅和一個擺著不少舊書的木櫃子,再也沒有門了。
    這裡能發生什麼?正在我猶豫的時候,就見桑坤用力去推那個木櫃,木櫃側向滑動,露出另一扇小鐵門。他邊推邊說:“就在這裡,就在這裡……”
    桑坤用鑰匙打開鐵門進去,我倆也緊隨其後。沒想到裡面很寬敞,只是氣味非常難聞,既有血腥味,又有發霉的氣味。還有一種令人作嘔的、說不出來的什麼味道。手機閃光燈的範圍有限,只能看出屋角有個大鐵籠子,另一側有個水泥砌成的長方形池子。我在鐵門附近找到電燈開關,打開後屋裡亮了,但只是那種偏黃的白熾燈泡。而且也不怎麼亮,不知道是為了省電,還是故意為之。
    藉著燈光,能看到屋子另一側的那個水泥池裡裝滿了水,池子旁邊有個鐵桌子。放著很多東西,有鐵鉤、鐵鉗、鐵棍、大砍刀、匕首和方形紙盒等物,還有叫不出名字的東西。另外一面牆上掛著兩支槍,雖然沒用過,但以前在電影中經常看到,應該就是著名的AK47了。屋頂有個大鐵環,吊著蠟燭那麼粗的繩索,下面挽著活扣,另一端繫在鐵桌子的桌腿上,旁邊還有一把鐵椅。水泥地面看起來有深有淺,不知道是怎麼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