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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火盆

  在他倆施法的時候,我和老謝都覺得頭疼,我用手指按著太陽穴,老謝一個勁敲著腦袋,站起來慢慢走出去。我也實在疼得不得。就出了法室,來到外面透氣。老謝說:「不服老不行啊,一到這種情況就頭疼。」
  我說:「不光你,我也是一樣,剛才那頭疼得都快裂了。真奇怪,方剛怎麼沒事?」
  「可能他練過刀槍不入吧。」老謝拍著腦門。
  約半個小時後,方剛也走了出來。告訴我們施法已經結束,得馬上連夜送到烏汶去,讓我和老謝幫著把冷櫃抬出來。裝車後方剛就要開車出發,我說這麼晚了也不安全,等天亮再走。方剛說:「我們費了這麼大勁,就是要好好收拾那些想整我們的人,萬一在這個節骨眼上前功盡棄,那就麻煩,所以要連夜出發。」
  我提出要和他同去,方剛想了想。就同意了。我回到阿贊洪班的法室中和兩位法師告別,看到阿贊洪班坐在法壇前,半低著頭。似乎很疲憊,而阿贊NangYa臉色更難看。
  阿贊洪班說:「我和阿贊NangYa女士共同將一些黑巫術的法門注入到死嬰中,具體能達到什麼效果,禁錮多長時間,我們也不清楚。」我告訴他方剛要把死嬰連夜開車送去烏汶,我會和他同去。阿贊洪班點點頭,說剛才加持那個死嬰,耗費了不少法力,他和阿贊NangYa都需要好好休息。
  我讓老謝扶著阿贊NangYa離開阿贊洪班的家,在附近一家旅館訂房間讓她休息,然後我和方剛驅車出發。
  在汽車上,我既緊張又害怕,完全無睡意,我就掏出手機翻看。每天都會收到不少短信和QQ信息,看到有求財的、求子的,老客戶要給朋友代買的等等。其中有一條短信內容是:「田七先生。你相信報應嗎?」
  這讓我感到意外,因為平時很少有人找我閒聊,看號碼又是個陌生的。心想估計是那種不太相信鬼神之說的人,聽說泰國佛牌神奇,但又與自己受到的教育相牴觸,所以想來問我。
  我回復:「相信。你有什麼事?」
  那人沒回,我看了一下那條短信的發送時間,是下午,應該是早就睡著了。
  到烏汶時東方已經開始濛濛亮,先去方剛收買的那人家中,讓他把死嬰盡快送過去。那人只有一輛摩托車,我和方剛用繩子把冷櫃捆在摩托車後座上,讓那人馬上出發。
  不到一個小時,那人回來了,稱東西已經送過去,還說他剛進屋。阿贊屈帶就說好大的怨氣,看了看冷櫃裡的死嬰,就付給他兩萬泰銖。
  方剛問:「阿贊屈帶家裡還有誰?」那人說還有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徒弟,另一個是臉上有傷痕的中年男人,每隔兩三天都會來找他一次。不用說,肯定是姜先生了,方剛按約定把那兩萬泰銖當成辛苦費付給那人,告訴他要絕對保密,那人連連答應。
  按那人的描述,阿贊屈帶住在烏汶西北部樹林邊緣的一座竹樓中,附近有幾戶民宅,比較偏僻。方剛對我說:「我倆就在這附近先住下,我朋友會隨時通知我消息,到時候我們見機行事。」
  等待的時間很焦急,連有客戶給我發短信詢問的生意都沒心思搭理。兩天後的下午,負責盯阿贊屈帶的人給方剛打電話,掛斷後他告訴我,又有人給阿贊屈帶送了一具死嬰,還商量稱要在今天午夜施什麼法。我問那人是怎麼看到阿贊屈帶家中的情況,還能聽到他說話。方剛說:「阿贊屈帶住的是普通吊腳竹樓,底部堆著很多雞籠子,他就是藏在那裡偷聽到的。要是晚上就更方便了,躲在窗下就能偷看,附近也沒什麼居民,不用擔心被發現。」
  他拿出烏汶地圖,用紅筆在上面畫了兩個小圈,再劃出最近的路線。這兩個小圈分別是阿贊屈帶的住所,和姜先生落腳的旅館,兩地距離大概有五六公里。
  方剛掏出手機打電話,聯繫了那個負責盯姜先生的人,他稱姜先生還住在烏汶的那家旅館中,現在都在屋裡沒出來。
  「走,去和姜先生做個臨時鄰居。」方剛記下地址,開車帶著我來到烏汶西北的某旅館。這裡比較偏僻,附近全是樹,旅館對面只有一家很簡陋的餐廳,方剛的那位朋友就在這裡負責盯梢,我很佩服他,每天拿兩百泰銖,要在這裡一坐就是一天,除非姜先生出去,否則他也得在這耗著。方剛給他兩百泰銖,讓他可以暫時解放了。
  我倆找個靠窗位置坐下,叫了一份湯慢慢喝。我說:「咱們不是要在這裡坐到半夜吧?」
  方剛白了我一眼:「你也可以坐在姜先生的房門口等著。」我沒了話說,只好坐著喝湯。喝的過程中,方剛叫來餐廳老闆,向他打聽距離這裡最近的警局電話號碼,餐廳老闆去翻電話本,告訴他警局就在從這裡走出去三四條街,沒多遠,又把地址和電話號碼抄給他。
  我問方剛要幹什麼,他把寫有號碼的紙條放進襯衫口袋:「留著,早晚用得上。」
  幸好這家餐廳是24小時營業,我倆從傍晚坐到十一點鐘,幾個小時內叫了四份冬蔭功湯,我跑了十幾趟廁所,方剛也去了幾次,我幾乎都想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喝冬蔭功了。
  十一點出頭的時候,我正拄著腮幫子打盹,方剛碰了碰我,把身體向後仰去,我連忙躲在窗邊,藉著夜色,看到有個人影從旅館裡走出來,站在路邊左顧右盼。說實話我都沒看清是不是他,因為月光沒那麼亮,只是覺得眼熟。方剛這傢伙似乎是夜貓眼,立刻撤身走向大門,我也連忙掏出鈔票放在桌上,站在方剛身後,透過餐廳的玻璃側門偷眼向外看。
  方剛低聲說:「姓姜的在猶豫什麼,難道在這裡還想叫到出租車?」
  幾分鐘後,有一輛摩托車從這裡駛過,姜先生抬手去攔,又掏出錢遞給開車者,坐在後座開走了。這時我才知道,原來姜先生是想順路攔車。我笑著:「可能是平時佔便宜占慣了,連出行都想搭個順風車。」
  我和方剛出了餐廳,開著皮卡在後面慢慢跟隨。距離拉得很長,並沒有急於跟上,反正我們認識路線。照圖上所標的路線,遠遠看到前面有幾座竹樓,把車停在路邊,方剛打了個電話,幾分鐘後有個人從一座竹樓的後面溜出來,跑到我們面前。
  「就是你出來的那座竹樓?」方剛。
  這人點點頭:「剛才臉上有疤的那個人又來了,正在裡面說話,好像在等午夜十二點的時候要施什麼法術。」收了兩百泰銖,這人的使命就算是完成。方剛讓我把手機調成震動模式,帶著我悄悄摸到那座竹樓後面,窗戶大開著,從裡面透出搖晃的火光,好像屋裡點著火,還隱約傳出說話聲。
  方剛來到窗戶旁邊,側著身體朝裡面偷看,隨後用手給我打了個手勢,示意我也過去。我躡手躡腳地來到窗戶的另一側,學著方剛的姿勢也側身向裡看。屋子不小,呈狹長型,裡面中央放著一個大鐵盆,裡面架了高高的木柴,火星辟里啪啦直響,光亮耀得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鐵盆上橫著鐵架,中央有個鐵絲網兜,處於火勢的正上方,旁邊有個大玻璃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