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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養猴商

  我連忙客套:「說得已經很好了,至少我能聽懂。您到底怎麼回事?」
  黎先生問:「顧老闆是您的朋友?」
  「哦,不是,我的一位女客戶和顧老闆是鄰居。」我回答。
  黎先生歎了口氣:「顧老闆和我是至交,這幾年我向中國輸入的養猴業務全靠他幫忙,他在浙江杭州的家我也去過幾次。那次我給顧老闆打電話。他說住在他家樓上的一個姑娘小楊認識田先生您,還說您在泰國專門做這類生意,認識很多厲害的法師和高僧。所以我就冒昧地給您打電話,希望您能幫我!聽說您在泰國,也不知道能不能幫我的忙。我剛在斯裡巴加灣買了房子,準備安度後半生,可沒想到出了這種事。大概三四個月前,我的新房裝修完畢,就回河內請幾個多年來生意場上的好朋友吃飯。吃的時候,我忽然覺得臉上和身上特別癢,想忍可怎麼也忍不住。只好用手去撓,結果越撓越癢。都止不住,幾個朋友笑我真像猴子。可我這一撓就是半個小時,我妻子和朋友們都傻了眼,把我送去醫院皮膚科也沒治好,過了一會兒自己就好了。」
  聽到這裡,我也感到意外,做這行近兩年,還是頭一回聽到有這種怪事。黎先生說:「這還只是開始。有一天我睡醒起床,忽然發現胸口有很多抓痕,血跡已經干了。我家裡沒有寵物,我也沒有夢遊的習慣,不知道是怎麼弄的。後來就越來越嚴重,不光身上。連臉上也有,根本沒法出去見人。妻子以為是我心理壓力太大,晚上自己抓的,就帶我去醫院檢查,開了一些鎮靜類的藥。可完全沒效果。傷痕每隔幾天就會出現一次,我很生氣,就在臥室裡裝了監控。」
  他還沒講完,我基本能猜出三分以上了,這類事情解決過不少,黎先生很明顯是被陰靈所纏,但我還是耐心地聽他把經過講完。黎先生繼續說:「結果到了第二天早晨,我在疼痛中醒來,發現不但臉上身上全是深深的抓痕,胳膊上還被咬掉好幾塊肉,床上流得全是血。去醫院處理好傷口。再回家看監控,發現前一天晚上半夜的時候,我好像在驚慌地躲避什麼東西的攻擊,但我和妻子卻完全沒有醒。」
  我說:「看來您得罪的這個陰靈還挺厲害,專門進行人身攻擊。」
  黎先生說:「是啊是啊,我在越南土生土長幾十年,也是信佛的人,對這類東西比較敬畏,從沒得罪過誰,也沒害過動物的命。可為什麼會招惹這種不乾不淨的東西?」
  我想了想,告訴他:「有些時候,人造業是不自知的,甚至你覺得是在做好事、積德行善的時候,卻也是在作惡。你可以請一塊有辟邪和保平安功效的正牌。最好是高僧加持過的,這樣效果應該不錯,價錢在兩三萬泰銖左右。」
  黎先生同意了,我立刻給方剛發短信,讓找找一條著名龍婆僧的正牌,能保平安護主人的。方剛很快發來兩張圖片,分別是崇迪和掩面佛,看介紹都是真正大寺廟的佛牌,報價不到兩萬泰銖。
  按以前我的習慣,如解降落降、驅邪施法之類的大生意,我都要把價錢翻倍。而普通佛牌的利潤至少也要保證在兩千人民幣左右。但自從去旺欽在苦修僧的寺廟中睡了一夜釘床,我有時候也開始反思,盡量不接對客戶明顯無幫助的活,大小生意的利潤也會壓低幾成。
  我把圖片轉發給黎先生,報價兩萬五千泰銖,只賺五千,算是很少的了。黎先生很相信我,讓我幫他挑選。他當然不會淘寶,於是當天下午就把錢先匯到了我的賬戶裡。我就選了一條清邁帕辛寺高僧加持的掩面佛,再配上寫有心咒的紙,用國際快遞給他寄到文萊。
  幾天後,黎先生給我打電話說佛牌已經收到,開始佩戴了,還謝謝我。不光中國是人情社會,外國也是,朋友介紹的熟人好說話,更好辦事。這五千泰銖賺得輕鬆愉快,又無壓力。看來以後還要大力發展客戶的關係網,讓他們多多給我介紹生意。當然,最大的動力還是效果。客戶要是從我手裡請到的東西有了效果,他們就會不遺餘力地幫我做廣告,攔都攔不住。
  可沒想到,才過了四五天,黎先生又打電話給我,聽聲音很委頓:「田先生,這塊佛牌戴上之後,要多久才起效果?」
  「念過三遍心咒之後,應該當時就有效果了啊!」我很奇怪。
  黎先生歎了口氣:「心咒已經念過了,可昨晚我還是再次受傷,現在又在醫院裡。」這回我可沒了轍,說這種情況不多見,帕辛寺的正牌法力很強,甚至不亞於邪陰牌的初期效果。但如果是被下了降頭,那正牌也就不管用了。
  黎先生問:「那您能和我碰個面嗎?我明天要從文萊回河內老家一趟,您在泰國羅勇市,我們離得也不算遠。我現在身體不適,到處都有傷,不然就親自去羅勇拜訪您了。不過您放心,路費和一切開銷都算在我身上,不會讓您花半分錢。」
  我連忙答應下來,為防止被人放鴿子,我婉轉地表示讓黎先生幫我訂好從曼谷到河內的機票,黎先生爽快地同意了。我和他說,我在泰國有個合作夥伴叫方剛,他也是我的上游商家,人脈和渠道都很廣,一般比較棘手的生意,我都要和他共同經手解決。黎先生連忙說沒問題,並讓我盡快把兩人的姓名和證件號碼發給他,好給我們訂機票。
  我最喜歡這種既有錢又爽快的客戶了,連忙給方剛打去電話,他表示可以去,但這幾天正在清邁幫一個重要客戶請陰牌,得再過四五天才能動身。我和黎先生商量,讓他幫我倆訂了六天後的機票。
  晚上,快要睡覺的時候,小楊給我打電話,這丫頭一向是風風火火的性格,上來就問:「田哥,那個養猴子的人病治好了嗎?他身上的鬼抓到沒有?」
  我苦笑,說抓鬼不是抓雞,伸手就能解決,這是個很複雜的過程,搞不好還有危險。我把事情經過一說,小楊卻來了精神,說什麼也要和我同去越南。被我一口回絕:「這又不是旅遊,你跟著瞎湊什麼熱鬧?」
  小楊說:「田哥,我的好田哥、親田哥,你就讓我去吧。在杭州我爸天天讓我去他公司考察學習,準備當我接班人,煩都能把人給煩死。誰想當什麼破女強人?我就喜歡鬼神,早就想去東南亞了,可沒人帶著。田哥,你就可憐可憐我,把我帶上吧!一切費用我自己掏,還能給你當跟班的,行嗎?」
  她這麼說,我倒不好意思了:「小楊,其實不是我不想帶你,而是你沒這方便的經驗,怕你跟著誤事。我還有個叫方剛的朋友也一起去,他這人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他認識很多法師,但脾氣也特別不好,生氣就要訓人,到時候讓你很沒面子。」
  沒想到小楊完全不在乎:「沒事沒事,做錯了事就要挨說,這是很正常的嘛。田哥,你千萬別擔心我,我就喜歡跟有能力的人在一起玩!」上貞場弟。
  我不高興了:「我們是去做生意,不是玩,你成天除了玩還知道什麼?不帶你去!」小楊連忙道歉,苦苦哀求我,墨跡了半天,我實在扛不住,眼皮已經開始打架,困得不行,又不好意思直接掛斷電話,畢竟她幫我介紹了不少生意,就只好答應下來。
  小楊高興極了,我把我和方剛的行程告訴她,讓她訂相同的去河內的航班,先提前到曼谷,然後在附近住宿等我們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