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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地童古曼的憤怒

  姜嫂馬上說:「對,他總說這一句話,啥意思?」
  我把昨晚的經歷簡單說了一遍,姜嫂說:「不就是迷路走瞎道了嗎,能變成這樣?你唬誰呢?」我苦笑,說你不信也沒辦法。昨晚肯定是撞邪了。
  姜嫂不信:「撞啥邪?」
  「他請的地童古曼沒好好供奉,肯定是嬰靈發怒,把怨氣撒在姜哥身上了。」我回答。
  姜嫂立刻來了勁:「好啊,我說老薑怎麼變成這個德性?原來都是你給他弄的這個什麼古曼童鬧的,你這個害人精,我跟你沒完!閒著沒事,你賣什麼不好,非得賣這種坑人的東西,你缺不缺德?」
  我氣得樂了:「你這人真不講理,古曼童帶來的好運你怎麼不說?又撿手機又撿錢,這N95你還用著呢吧?當初是誰非要用的。還說從沒用過這麼好的手機?」她一愣。剛要說什麼,我又指著她的身上說:「好傢伙,這三金戴得多舒服,又是項鏈又是手鐲戒指的!」
  姜嫂把嘴一撇:「怎麼的,當初我們家老薑花錢買那個大胖娃娃不就是為了轉運嗎?就算撿手機撿錢也正常,要不誰花那份冤枉錢?」
  我把古曼童供奉品被姜哥對班司機掉包的事對她講了一遍,最後說:「是他不按規矩供奉,這不能也怪別人吧?」
  姜嫂瞪著眼睛:「那又不是他的錯,是和他對班那個老唐干的!」
  我說:「那也和姜哥有關,要不是姜哥脾氣大,動不動就吵架甚至要動手,對方也不會懷恨在心,老唐為什麼整他不整別人?所以說衝動是魔鬼。怪不得別人。咱東北人最大的缺點就是脾氣太臭。」
  姜嫂冷笑:「東北人脾氣臭?你不是東北人嗎?說這話也好意思!」
  我回答:「我說的是事實,自己人有缺點就得說。」姜嫂還在那裡強詞奪理。我說你不要總是想著開脫責任,把事都推到別人身上,這對解決問題沒半點幫助。
  「我叫你來不就是想辦法來的嗎?我不管,你得把老薑給我弄好。他又不是沒開過夜班,怎麼迷個路,人就成這樣了?我才不信呢!」姜嫂氣呼呼地說。我只好說給泰國那邊的經銷商打電話,問他有什麼辦法。姜嫂怕我騙他,非要我開著免提,我也只能答應。
  電話打通後,我將經過仔仔細細對方剛說了一遍。話說完。方剛就來了句:「你小子居然過陰了!」
  姜嫂插嘴:「什麼叫過陰?」
  方剛問這個說話的女人是誰,我說是顧客的老婆。方剛說:「過陰就是走陰,活人到陰間再回來的意思,在中國農村有很多神漢和神婆都會。」
  我和姜嫂對視一眼,姜嫂顯然給嚇著了,我則有心理準備,只是不敢肯定而已。方剛說:「你還好一些,那個姓姜的客戶,昨晚其實已經應該要死了,要不是過陰的時候還能把車開回正路上去,現在他早就躺在殯儀館裡啦。」
  這話把姜嫂嚇得尖叫起來,我示意她安靜,問:「是不是和那個地童古曼有關係?」
  方剛哼了聲:「這還用問,用白酒、安全套和女人用過的月經帶去供奉古曼童,它不發怒才怪!」
  我問姜哥怎麼會死,方剛說:「昨晚你們的車撞到大樹了吧?其實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死了,只不過你身上陰氣重,你能看到姜哥,但別人不能。他在路上看到一個小男孩橫穿馬路,你卻沒看到,那小男孩是古曼用怨氣形成的業障,用來報復姜哥的。姜哥肉體死了,精神卻還沒死徹底,再加上有你這個陰性體質的人在旁邊,所以他還有人的意識。但開車的目的地已經不是家了。」
  姜嫂被方剛的話給嚇哭了,大喊大叫起來。方剛連忙說讓她把嘴閉上,他還沒說完。我好不容易把姜嫂勸住,方剛繼續說:「你們路上遇到的警示標誌也是鬼障眼,為了把你們引到陰路去。那兩個搭車的男女是出了車禍,死在醫院裡的,他們知道姜哥也得去鬼門關,所以才要搭車。不過我也奇怪,一般像你倆這個情況,很難再回得來,很多撞過邪的人,過陰的時候都有可能直接去陰間報到了。」
  這讓我想起媽媽說過的那個農村遠房舅舅,晚上總夢遊去逛夜市,後來不到四十歲就死了。據說頭天晚上還很健康,第二天早晨家裡人發現屍體已經發硬,但表情很安詳,似乎還帶著笑意,至於什麼時候死的,誰也不知道。
  「我的媽呀,那咱家老薑現在到底是人還是鬼呀……」姜嫂在旁邊哭得傷心。
  方剛不耐煩地說:「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他要是鬼的話,你還能看到他嗎?真是廢話!」
  姜嫂一愣:「你是說老薑沒死?」
  方剛很生氣:「你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低央樂弟。
  姜嫂抱著姜哥一直在哭:「可、可他從進家門直到現在,連自己都不認識,更不認識我,這是咋回事啊?」
  方剛說:「他雖然又活過來,但魂魄是強行被拉回體內的,所以經常會離體而逸出,就是所謂的靈魂出竅。得想辦法把他的靈魂送回身體裡去。」
  姜嫂問:「那要怎麼送啊?」
  「我問問這邊的阿贊師父,用引魂法讓事主的靈魂歸位,但要事主親自來泰國,不然很難完成。」方剛回答。
  我說:「可現在姜哥連話都說不出,要是讓他去泰國,難度可太大了。」
  方剛說:「那就得讓阿贊師父來國內了,這種引魂法事很難做,收費也高,我先打聽一下再給你回復。」
  掛斷電話,姜嫂又開始折磨姜哥,但他就像一段睜著眼睛的木頭,怎麼叫也不出聲。約莫半小時後,方剛發來短信,說阿贊拍師父可以來國內施法,費用是四十萬泰銖,先付一半訂金,餘款事成後付清,不成的話,訂金也不退回。
  我把短信出示給姜嫂,她連忙問四十萬泰銖是多少人民幣,我說大概八萬人民幣。姜嫂驚得嘴合不上:「八萬塊錢?哎呀我的媽,憑什麼收這麼貴?」
  我無奈地說:「你真是捨命不捨財,姜哥能撿回一條命,你覺得值多少錢?要不是昨天晚上我和他出去吃飯,他早就進鬼門關轉世去了,你半個謝字都沒說,還嫌貴?」
  姜嫂很不服氣:「這事跟你也有關係啊,要不是你賣他那個什麼破古曼童,能有這事?」
  我哼了聲:「買賣自願,又不是我用刀子頂著他,非要賣給他不可。」
  姜嫂站起來,指著我的鼻子說:「我不管,這錢得你出,要不我就報警抓你!」
  我笑了:「警察憑什麼抓我?昨晚發生的那些事,你覺得他們能信?古曼給你們帶來的外財,你享受得很舒服,當初是你非要把撿來的皮包留下,現在出了事,反倒讓我出擦屁股的錢,虧你說得出口!」
  姜嫂沒話說了,又抱著姜哥大嚎起來。
  哭歸哭,事還得辦,人還得救。無奈之下的姜嫂只好把撿來的那幾萬塊錢從銀行全都取出,因為已經消費了不少,所以還差好幾千,她又取了自己家的積蓄,湊足四萬交給我。我當即用國際匯款轉給方剛,讓他盡快安排。
  等方剛和阿贊師父來中國的這段時間,我去了一家專門治骨外傷的醫院治臉上的傷,奇怪的是,連消炎帶抹藥,幾天過去完全沒效果。我以為是醫院水平不行,就又換了兩家,結果一樣,那些外傷就像紋身似的,怎麼也弄不掉,疼得我晚上睡覺都困難。左鄰右舍看到我的傷之後,都私下裡議論紛紛,可能是鄰居們都知道我好色,竟有傳言說我勾引了某有夫之婦,被其老公抓個正著,打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