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領悟天道的人

　　雖然對於老朋友來說，我這樣做對龍牙居士有些過分了，但是小楓的反應已經不允許我再多考慮了。
　　二大爺站在一旁，煽風點火地對我這種行徑鼓掌，然而老貓卻隱約覺得事情有所不妥。王家三兄弟根本沒弄明白狀況……
　　「這件事情為什麼還和林楊的爺爺牽扯上了關係呢？」老貓低聲問道。
　　龍牙居士指了指自己的一雙藍色眼睛，說道：「這是天之道的能力。這種能力始終都流傳在坊間，如果不是鬼婆娑，天之道的秘密永遠只掌握在極少數人的手中，多虧了鬼婆娑的問世，以及姚先生的指引，我們才能夠瞭解到這所謂的天之道。」
　　「姚先生，姚廣孝？」我聽見他的名字，心中更是憤怒：「我雖然知道你們肯定和姚廣孝混在一起，但是卻沒有想到你還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說出來，龍牙居士，你可知道你現在的行徑有多麼危險？你這是在和魔鬼做交易啊！」
　　龍牙居士卻不以為然，無奈搖頭說道：「林楊，請你想想，我們現在能夠依靠的人到底還有誰？萬龍之王？地宮？迦樓羅？我雖然不知道姚先生做過什麼，是好是壞，但是他畢竟和仙佛脈有著極深的淵源啊……大難當頭。四九城都成了這般田地，難道我還有別的人可以指望嗎？」
　　聽到這裡，我多少開始領會了龍牙居士的苦衷，他的確毫無依憑，姚廣孝在這個時候趁虛而入，恰好是掌握整個仙佛脈的大好時機。
　　「解釋起來雖然困難，但是林楊，我想要讓你知道，我們現在最想知道的事情有兩個，一個是到底什麼是天之道。第二個則是姚廣孝有沒有騙我們……而想要搞清楚這兩件事情，我們必須要帶走她……並且找到梁學修老先生。」龍牙居士低聲說道。
　　「梁學修到底是誰？」我再次問道，然而我知道身後的小楓已經徹底開始害怕了。
　　「是我的爺爺……」這一次倒是小楓開口，她一開口，就讓我徹底震驚了。
　　龍牙居士聽見小楓承認，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看著小楓。微微點頭說道：「唉……苦了你了，孩子。」
　　而我則依然是一頭霧水，為什麼龍牙居士會說「苦了你了，孩子」，而為什麼小楓的爺爺和這件事情也有關聯。
　　「為什麼要找我爺爺？為什麼要找我爺爺？」小楓激動地說道，聲音有些顫抖：「他和這件事情毫無關係啊，為什麼要把他牽扯進來？」
　　龍牙居士臉上的表情相當遺憾：「梁學修老先生其實我也並不熟悉。反倒是你的爺爺，林楊，林老先生與他比較熟悉……」
　　「什麼？！」我再度震撼，沒想到我和小楓居然是世交：「我爺爺居然認識小楓的爺爺？可是我分明記得小楓的家不在北京啊……離得差不多有十萬八千里吧？」
　　比起我的震撼來，小楓似乎更顯得意外，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一雙大眼睛等著龍牙居士，似乎覺得龍牙居士根本就是在騙人。
　　龍牙居士並沒有急著解釋，而是看著我，問道：「你最開始遇到小楓是在哪裡？」
　　「在……教學樓，她恰好是我的學姐，而且……死在了那裡。」
　　我知道小楓並不願意回憶起那段事情，所以說的輕描淡寫。
　　龍牙居士點點頭，說道：「萍水相逢，然後你們就變成了好朋友，小楓對你極為信任，甚至還和你融合，然而好巧不巧的是，你隨隨便便在教學樓裡遇到的一個女鬼，居然就是千年厲鬼，天賦異稟……這是不是有些……太離奇了？」
　　「無巧不成書，只能這麼說吧……」我忽然發現小楓的出現的確有些蹊蹺，與其說是我撞了大運，更不如說是某些力量刻意的安排。
　　小楓也被龍牙居士說的渾身發抖，緊張地看著他。
　　而龍牙居士發現自己終於掌握了一些主動之後，再度開口：「林楊，小楓和你是一代人，而你們的爺爺是一代人，你們這一代的人生軌跡和整體走向，其實都是受到了他們的影響，這麼說，你懂麼？」
　　「不懂。」我乾脆地回答道。土帥貞號。
　　「這麼說吧，這其實也是我參悟天道之後學來的第一課。其實世間萬物在冥冥之中都有聯繫，將這種聯繫投射在人的身上，便是我們所說的緣分。緣分並不是隨意滋生，更不是沒有規律，一個人的前世會影響這個人下一世的人生走向，甚至會覺得這個人在下一世會遇到什麼人，發生什麼事情，這是其一……」
　　說到這裡的時候，我想到的是夢筠，如果說她是迦樓羅主人的轉世，而我是萬龍之王的轉世的話，那麼我們之間這麼多巧合的聯繫也就說得通了，我們之間的緣分，便是根據上一世發生的事情而來的，也難怪我們會在最開始的時候坐上了同一班地鐵。
　　龍牙居士繼續說道：「當然，上一世只是其一，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家族……一個家族之中，一個人的行為會影響子孫後代或者家族其他成員的人生軌跡，同樣影響他們的緣分，這就是第二個原因，你和小楓之間之所以擦出這麼多火花，發生了這麼多巧合，並不是真的是巧合，而是和上一代的人有關……這種關係，就是你們的爺爺之間的關係。」
　　我被龍牙居士說的身上直冒冷汗，看了他一眼，我問道：「說了這麼多，梁學修老先生到底和我爺爺是什麼關係？」
　　龍牙居士當即說道：「因為他也是最早看破天道之人，只不過他和你爺爺研究的方向不太一樣罷了……」
　　「什麼？」這一次則輪到小楓驚愕了，因為看她的表情，她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爺爺也是個精通天道之人。
　　轉眼東方已經開始泛白，已經過了早上六點。
　　我知道太陽若是出來不論是我還是別的厲鬼都要受到傷害，看著龍牙居士，我開口說道：「居士，情況我大略已經瞭解，但是我們的選擇你也清楚，小楓不會跟你走，她更不想要她的爺爺捲入這件事情之中來。時候不早了，請您早些離開吧。」
　　龍牙居士聞言一愣，伸出手來想要拉住我，卻似乎覺得這個動作不合適，便又收了回去。
　　「林楊，這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龍牙居士說道。
　　我卻始終搖頭。
　　站在一旁的老貓似乎覺得龍牙居士並沒有騙我們，當即抬手說道：「算了，林楊，我覺得龍牙居士的確有要緊事情，我想到了一個方法，你們兩邊都看看合不合適？」
　　龍牙居士和我連忙看向老貓。
　　老貓指了指龍牙居士，說道：「我先和龍牙居士過去，聽他將這一切解釋清楚，若是他能夠說服我，讓我覺得他的計劃可行，而且小楓沒有危險，我再回來將龍牙居士的事情轉述給你。」
　　「你的意思是……做個中間人？」
　　「嗯，就是這個意思。」老貓點頭，低頭點了一支煙，說道：「我在中間，保證雙方不會產生衝突，並且也能將摩擦最小化。」
　　「可是……」我看著龍牙居士，低聲問道：「居士，您能否保證老貓的安全？」
　　龍牙居士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無奈點頭說道：「我當然能夠保證他的安全，可是我還是希望小楓能和我們走一趟。」
　　我苦笑：「小楓沒戲，老貓，既然這樣，那只能委屈你走一趟了。」
　　老貓笑了笑，說道：「不礙事，我也正好可以學習學習這個什麼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