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是……又懷疑我了？」我也沒有客氣，直接開門見山。
「嗯。」張璋坦誠承認：「不懷疑你是不可能的，念君，以你的能力，絕對不可能將手機這麼重要的東西落在我這裡兩天這麼長的時間。而且我剛才……不好意思，我聽到了一些你說話的內容，我也知道你是故意這麼做的……這兩天你到底去了哪裡，我不會追問，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並不是忠心與城裡頭的九五至尊的。」
我笑了笑，舉起酒杯，和張璋碰了一個，烈酒下肚，相當刺激，尤其是厲鬼飲酒，更是如同活人飲鴆。
「不錯……我的確並不效忠於城裡頭的九五至尊。」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我也懶得再和張璋繞彎子。我需要一個真心願意幫我的人，一個能夠幫我作掩護的人，而我希望張璋成為這個人，如果張璋還是要一心幫助九五至尊的話，那麼我就不能讓他成為新的三區總統領，這樣做，對我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要講究情義，但是我也要自保，我必須要為老貓他們的安全負責。要為被困在四九城裡的如君負責。
所以如果張璋對我們產生一丁點的威脅，我都必須要將這個威脅扼殺在搖籃之中。
「那你到底是效忠於誰的？地宮嗎？」張璋明顯有些緊張，手都開始顫抖，酒杯已經拿不穩了。
我看到他的小八字鬍一上一下的煽動，似乎很害怕我真的是地宮派來的內鬼，這樣的話，張璋將會和我立即翻臉！
「你這麼討厭地宮？」我笑著問道。沒有著急回答他。
張璋苦笑：「我是從地宮裡出來的，我知道那是一個怎樣的地方。雖然陰間和陽間有別，但是地宮卻將陰間厲鬼的尊嚴剝奪乾淨。那根本不是一個厲鬼該呆的地方，而是陽間的活人給陰間厲鬼造下來的一座煉獄！」
張璋越說越激動，杯子中的酒都已經傾灑出來了。
我連忙幫張璋滿上了酒，之後端起酒杯再度勸酒。
張璋看著我手中高舉的酒杯，搖頭說道：「算了，念君，你若是地宮裡的人，咱們這杯酒沒必要喝下去，我不是你的對手，我也不想得到你的恩惠，我會自裁，你吞了我吧！」
我連忙擺手：「放心，我不是。如果我真的是地宮裡派來的話，你又怎麼會不認識我？地宮就那麼大的地方……難道還有新的面孔？」
張璋苦笑：「那可不一定。」
我笑著說道：「我真的不是地宮一派的，我也沒有騙你的必要，要是信我，乾了這杯酒！」
說罷，我一飲而盡。
張璋看著我，沉思片刻，終於還是舉杯喝光了杯中的酒。
「好，我知道你一定會相信我。」我笑著說道。
張璋抹了抹沾在八字鬍上的酒水，說道：「念君，我相信你的人品，你是個正直的人，這一點我知道你偽裝不出來，但是我還是請求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既然不不願意效忠於九五至尊，又為什麼加入到我們之中來？」
我看著張璋緊張的樣子，苦笑一聲，低聲說道：「因為，一個女人。」
「一個女人？」張璋舉著酒杯的手再次顫抖起來。
「沒錯，一個女人。」我點頭：「一個我深愛的女人，她現在被九五至尊關押起來，關押在石景山的大院裡，她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女人，我必須要救她出來。」
「石景山……可是那是在西南區啊？你為什麼要來西北區？」張璋一語中的。
我苦笑：「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她被關押在西南區，而我已經起步，不能輕易改換方位了。」
張璋點頭，眼神稍稍柔和了一些，看著我的臉，他笑了笑：「沒想到你竟然還是個癡情的種子，像你這樣的人才，才華橫溢，風頭正盛，找什麼樣的女人都不成問題吧？」
我沒有說話，只是歎氣。
這句話是他們老一派人的習慣論調，在他們那個年代，男人只要有身份，有地位，那女人都不過是俯拾皆是的玩物罷了。
然而現在時代不同了，這個世界，再也不是幾百年前的世界了。
「所以你才會這麼苦心孤詣的加入龍鱗組織？」張璋沒有再往深入了想，只是覺得這就是我的唯一目標。
我點頭，我不會告訴他我就是當年那個被萬龍之王全城追殺的危險人物林楊，我更不會告訴他我這一趟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救出如君，更是要殺掉萬龍之王，終結這傢伙在四九城裡的暴行，將整個四九城變回原來的樣子。
張璋是支持萬龍之王的，在他心中，萬龍之王就是一切，就是至高無上的主宰。
「我所有的隱忍，只是為了能夠從大院裡救出她！」我點頭說道，十分堅決。
張璋笑了笑，舉起酒杯，和我一起喝乾了杯中酒。
「好，念君，既然你不是地宮派來的內鬼，那麼我就再也沒有之前的心理負擔，你想要救出那個姑娘，我就奉陪到底，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你儘管開口，這個女人，我和你一起救！」
張璋豪邁說道，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你願意和我一起冒險？老哥，你要知道，我如果想要救出她來，肯定會做出很多違逆九五至尊，甚至對他麾下的黨羽動手的事情啊……這可是叛逆的行徑啊！」我連忙勸說道，張璋在我心中可是個古板守舊的人，他不太像是肯做出背叛九五至尊的事情的人來。
沒想到張璋卻搖頭笑道：「你放心，對我來說，九五至尊不過是個高高在上的人物罷了，我想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和他有什麼直接的交集了……我尊敬他，是因為他真的願意站出來代表我們陰間所有厲鬼的利益，願意為我們所有厲鬼謀求福利，謀求地位和身份，願意為了我們站出來和陽間作戰……至於其餘的，我和他真的沒什麼交情。」
我看著張璋，心裡頭很意外。
張璋繼續說道：「可是你不一樣。念君，咱們最開始是上下級，現在還是上下級，雖然身份掉了個個兒，但是咱們始終都有著同生共死的交情和兄弟的情義。我並不是什麼太細膩的人，我只知道世界上唯有兄弟不可辜負……念君，只要你要做的事情不是什麼大奸大惡的事情，老哥我全都支持你！」
說到這裡，張璋再次給我們的酒杯滿上，我倆一飲而盡。
一場生死大戰，幾根骨頭，一壺好酒，讓我們兩個本來素不相識的陌生人變成了生死之交。
也許這是我從加入「龍鱗」組織以來，最大的收穫了。
……
從張璋家出來，我便直接回到了火車站，讓我意外的是這一次不僅老貓他們都在，徐長歌竟然也帶著瘋道人他們過來了。
看起來這些傢伙真的是要在我的庇護之下定居這裡了。
一屋子人坐在一起，倒是讓這落寞冷寂的火車站頭一次變得像是過年一樣。
可惜少了如君，我總是打不起精神頭來。
徐長歌對夢筠的變化相當驚訝，說不上驚喜，有一點點的驚慌，當場差點暴走發怒。但是後來還是被自己的女兒感動，父女倆抱在一起泣不成聲。
我笑著看著他們父女倆重逢團聚，心中卻是百感交集。
第二天早晨，徐長歌便去李家屯談妥了一間閒置已久的小院落，三間臥室兩間客廳，足夠這一屋子人落腳了。
而我心裡頭則想著另外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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