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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姑娘們

  差不多早上八點左右,我們終於停止了一晚上的奔波,太陽已經出來,我和小楓只能在石景山的一個商場的地下車庫裡活動,不能輕易出去。
  老貓和大黃準備出去看看周圍的情況,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前往福壽嶺。我點點頭,如果需要的話,我便立即戴上還陽玉和他們一起行動。
  老貓和大黃走後,車上便只剩下我和兩個姑娘,而且還是偏偏跟我有些緣分的姑娘,所以現場的氣氛多少還是有些尷尬的……
  我連忙假借消化昨晚上吞噬的那些厲鬼的機會閉著眼睛裝忙。昨天晚上雖然情況凶險,但是也收穫頗豐。
  找到了大黃當然是我們最大的收穫,而且不僅找到了大黃,我們也查清楚了如君的下落,而更加令我們意外的是我們竟然還遇到了夢筠。
  除此之外,吞噬的那些厲鬼也都是紫色境界的高品級厲鬼,如果徹底消化了這些厲鬼的菁華,那麼突破靛色二品應該會有一些希望了。
  當然,雖然靛色二品和胡順給我指定的目標差距還是很大。我可能還是無法在短短一個禮拜的時間之內衝擊到靛色一品的境界。
  「林楊,你兩天不回去,龍鱗組織那邊不會出亂子麼?」小楓低聲問道,完全無視我假裝消化厲鬼而避免和她們兩個交談的勞苦用心。
  我點了點頭,說道:「不會。應該沒什麼問題,長慶公公現在很信任我,我又找了張璋給我頂著……一兩天不在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小楓還沒說話,夢筠便毫不客氣地問道:「你現在的樣子……是在幹什麼?」
  我苦笑一聲,只好繼續解釋:「剛才你也看到我吞噬了那些厲鬼,我現在所有做的就是將那些厲鬼消化,讓他們體內的能量轉化為我自己的能量。」
  夢筠點點頭:「那你其實剛才吞噬的時候並沒有瞬間消化掉?」
  我點頭說道:「就是這樣。」
  「那你在生物學上屬於反芻類動物了……」夢筠忽然無厘頭地說了這麼一句。
  我一時半會還沒有反應過來,後面小楓卻被夢筠逗笑了。
  她們兩個早在學校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所以倒還不是很陌生,只不過很久沒見,彼此之間沒什麼話說。
  這時候夢筠忽然拉了拉我胳膊,問道:「你能不能先別吞噬了,我想問你幾句話。」
  我還沒有回答,小楓忽然閃身出了汽車。說道:「你們先聊著,我出去一下……」
  看著小楓的背影,我不由得苦笑,這姑娘還是這幅脾氣……總喜歡遷就別人,一點都不考慮自己。
  不過小楓自己走的決絕,我知道我自己根本攔不住她,夢筠卻被小楓弄得有點內疚,扭頭問道:「你不去追一下?」
  我搖頭:「追什麼……用什麼理由追?人家只是下車走走,又不是不回來了,我那麼大驚小怪反倒顯得我心裡頭有鬼。」亞帥歡扛。
  徐夢筠聞言輕笑:「可以啊林楊,你好像還挺瞭解女孩子的嘛?」
  我看著夢筠,警惕問道:「你什麼意思……幹嘛這麼諷刺我?」
  徐夢筠別過臉去。拉下車頂上遮陽板下的鏡子,輕輕整理自己幹練的馬尾。整理了一會兒,她笑著問道:「做鬼好玩一些還是做人好玩一些?」
  我被徐夢筠無厘頭的問題整的有些糊塗:「這……你認真問的?」
  「我當然是認真問的。」夢筠點頭說道:「你以為我耍你麼?」
  我笑了笑,既然這是夢筠認真問的問題,我就認真回答她:「做鬼要有趣一些,畢竟多出了很多活人沒有的能力。而且也很有新鮮感……但是……但是我還是喜歡做人,喜歡活著,因為死了之後,很多人都會傷心。」
  說完這話,我笑著看了看夢筠,本來以為她會對我的話說一些評判之類的,沒想到當我轉過頭去的時候,卻看到夢筠在流淚。
  一滴一滴的眼淚,輕輕滴在手上。
  這姑娘又哭了……這一次夢筠出現,一身幹練的裝束讓我覺得她肯定變得堅強了,又或者變得灑脫了,可是我卻忘了她內心永遠都是那個單純善良,溫柔軟弱的小女孩。
  「你也知道你死了很多人會傷心啊?」徐夢筠抽泣著說道,用自己的皮質黑手套輕輕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既然你知道,那你為什麼還要去死啊?」
  我想掏出紙巾給她擦擦眼淚,可是卻發現我根本就沒有帶紙巾,我只好尷尬地看著她,看了一會,我又覺得這樣很不禮貌,連忙不再去看她。
  夢筠依然在哭,淚如泉湧:「林楊,你知道嗎?我其實早就知道你和我爸之間的事情了,我爸想要瞞我,可是他根本就瞞不住我……從你們第一次去我們家,我就已經察覺到了我爸爸的秘密……你後來離開我,是不是和我爸爸有關,是不是他覺得咱們在一起的話,我只會被你拖累,所以不讓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
  我看著夢筠,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其實平心靜氣來想,當初離開夢筠,一方面是因為我不想連累夢筠,但是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我對夢筠的感情並沒有深刻到那種程度,如果我當時和夢筠的感情會像現在我和如君那樣的話,我肯定不會因為不想連累她便輕易離開她……
  然而這句話我卻無法說出口,如果我真的這麼說出去了,對夢筠來講會是多麼大的一個打擊啊……
  「你爸說的沒錯啊,你看,現在我死了……要是咱們在一起,也許你……也會很危險呢?」我笑了笑,伸出手去揉了揉夢筠柔軟的帶著髮香的頭髮,想要讓她不那麼傷心。
  可是夢筠偏偏哭得更厲害了:「我爸瞞著我,你也瞞著我,我明明那麼相信你們,我明明那麼相信你們……可是你們誰都不對我說實話……你們覺得瞞著我就是對我好了嗎?你們覺得如果你們兩個都出事了,都死了,我就會活的很開心嗎……」
  面對夢筠連珠炮一樣的質問,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恨不得逆轉時間,在我們一起遇到萌二白的時候,我自己一個人扛下所有的事情,不讓夢筠介入到這件事情之中來……
  可是時間是無法逆轉的,很多事情發生了,就再也無法挽回。
  比如鬼婆娑重生了……再比如我死了……
  然而現在面對夢筠的眼淚,我發現我有些手足無措,因為我畢竟無法看穿她的內心,我不知道真正讓她這麼傷心的到底是什麼,我更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安慰她……
  而就在這時,夢筠忽然自己抹了一把眼淚,瞬間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低聲說道:「不好意思,失態了……我只是……我只是剛才有點控制不住自己。」
  說著,夢筠照著鏡子打理了一下已經凌亂了的自己,說道:「現在不是該糾結這些的時候,我爸為什麼要逃出城去,是因為他也是那個……九五至尊……要追殺的人嗎?」
  我苦笑:「這事情講起來可就複雜多了,反正白天有的是時間,我可以慢慢告訴你,又或者,你可以讓你爸自己親口告訴你吧。」
  夢筠點頭:「嗯……那我還是等著我爸親口告訴我吧……現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還是先想著如何搭救如君吧……」
  能聽到夢筠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又是感激又是意外,連忙點頭說道:「謝謝,夢筠……」
  夢筠疲憊地笑了笑,拉開車門,說道:「我去把小楓姐姐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