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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仇人

  小靜這麼說在我的意料之中,因為她的矛頭指向的其實並不是小楓,而是我。
  當然,聽了這句話,小楓心裡頭也不是滋味,連上車動作都遲疑了一下。
  老貓趕緊沉聲說道:「小靜。胡說什麼呢?」
  當然,我也理解小靜。她並不知道我和小楓的事情,更不知道這麼久以來,和我人鬼融合的那個鬼就是小楓。她最在乎的人是如君,而她也知道,如君已經失蹤快半個月了。
  現在我帶著小楓出現,王靜心裡頭的想法便是如君才剛剛離開半個月,我就開始和別的女人出雙入對,這是無恥的行為。
  我只好誠懇的向這位「娘家人」認錯:「小靜,不好意思,你相信我,我現在比任何一個人都想要找到如君。」
  小靜畢竟還是誤會,也懶得跟我多說。輕輕哼了一聲。
  老貓則連忙幫腔:「小靜,你真是誤會林楊了,這姑娘就是和他融合在一起的那個小女鬼啊……唉,現在事情太急,等有時間了我慢慢跟你說。」
  小靜白了老貓一眼:「不需要。」
  我撓了撓頭,剛想問咱們也沒個定位,大黃的手機也一直聯繫不上。到底怎麼去找他,忽然前面人影一晃,竟然是一個很熟悉的傢伙從我們前面的那條街上經過!
  「小靜!快,跟上他,跟上他!」我連忙說道。
  小靜疑惑問道:「跟上他?他是誰?」
  我看小靜現在啟動車子已經來不及了。身子一掠,直接從車上鑽了出去,奔著剛才的身影追了出去。小楓緊隨其後,老貓也一把拉開車門,瘋狂朝著前面的那個人影追了出去。
  前面的身影,是個靛色一品的厲鬼,五行屬土,不是別人,正是陳家的頂樑柱,之前在延慶山區曾經遇到過的陳天牧!
  我本來以為他已經死在了地宮幽字軍團兩位紫色厲鬼:王蕭蓄和陳志和的手下,但是現在看起來好像他並沒有戰死,而是成功逃脫了。
  這一趟這傢伙風風火火進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是為了報告姚廣孝已經逃了?這不可能,姚廣孝成功回京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那難道是?難道是報告他那天晚上感受到了我?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問題可就太嚴重了。那天晚上在延慶山區,陳天牧的確是最先感受到了我的存在而追下山來的。而楚健、閻禮他們又都知道我那天晚上以「李念君」的名義到達了延慶的山區,如果他們將這些事情聯繫在一起,我很有可能被抓出來。
  再說陳天牧本身就認識我,而現在因為姚廣孝闖回京城的事情,西北方向的龍鱗組織是肯定要和陳天牧碰頭的,我總不能始終戴著這幅虞姬面具吧?
  再加上之前陳天牧更是一手害死了那麼多無辜百姓,新仇舊恨算在一起,今天晚上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陳天牧活著離開!
  一直追了兩個拐角,我發現陳天牧似乎到達了某個地方,開始停了下來。這時候我背後的老貓和小楓也已經追了上來。
  「林楊,你在追誰。」老貓低聲問道。
  「陳天牧,我今晚一定要滅掉他。」我壓低聲音,一邊說一邊指了指遠處站在一個胡同外面的陳天牧。
  陳天牧左顧右盼,似乎再等著某個人見面,老貓看了看周圍,因為時間已經很晚了。再加上這邊本來就沒有什麼行人,所以還算是安靜。
  「要不然現在動手?」老貓壓低嗓音問道。
  「再等等,我想看看到底誰在和他碰頭。」我搖頭說道。
  「萬一碰頭的人是你打不過的呢?」老貓皺眉提出反對意見。我一聽,也對,於是乎連忙朝著陳天牧蹭了過去……從我們這邊過去很困難,必須要非常小心才能不讓陳天牧看到。
  沒走出幾步,忽然一個人從胡同裡探頭探腦走了出來,我嚇得後撤一步,連忙按住了身後的小楓和大黃。
  我看到從小巷裡走出來的那個人非常眼熟,因為他赫然是陳家的族長,陳玄策!
  陳老爺子!這位權謀高手,詭計大師,讓四九城天翻地覆的幕後黑手,就這麼穿著一身筆挺的中山裝,靜靜地站在小巷子之中。
  陳家一老一少兩大仇人,就這麼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深夜的秋風之中,陳玄策一身筆挺的西裝站在那裡,而令我震驚不已的是,比起陳天牧的靛色一品境界,陳玄策的境界更加深邃。
  紫色三品?或者是紫色二品?這位老傢伙在鬼婆娑出來之後一步登天,竟然已經到達了這樣一個詭異的高度,可見鬼婆娑生長出來之後,陳玄策是直接的受益人。
  難怪他會如此支持鬼婆娑,如此支持萬龍之王,這一番腥風血雨,最後坐收漁翁之利的人是他啊!
  而更令我驚訝的是我根本看不出陳玄策的五行屬性,他行走之中,雙手之間,並沒有那種帶著顏色的波紋,看上去和靛色以下的厲鬼毫無差別。
  難不成這老狐狸隱藏了自己的屬性?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他並沒有這五行屬性呢?
  「小楓,你看得出來這老狐狸是什麼屬性麼?」我連忙問道。
  小楓似乎對陳玄策十分厭惡,她看了看陳玄策,搖頭說道:「看不出來,可能是他隱藏了自己的五行元素吧……」
  「這可奇了怪了,老傢伙為什麼沒有隱藏自己的等級,偏偏隱藏自己的屬性呢?難不成這傢伙也是金屬性?」我心裡頭嘀咕,卻始終無法說出個所以然。便在此時,我看到陳天牧和陳玄策低聲說了幾句話,陳玄策臉上先是露出驚訝表情,之後竟然露出了笑容!
  這老狐狸又笑了,他一笑,準保沒有好事!
  「林楊,衝上去問問清楚?」小楓似乎有些心急。
  我苦笑:「靛色一品的陳天牧肯定不是咱們的對手,可是紫色三品的陳玄策……咱們未必就能打得過啊……還是等他們兩個分開之後,抓住落單的陳天牧問個清楚吧。」
  小楓點頭說道:「還是你周到。」
  陳天牧和陳玄策的交談時間很短,差不多只有五分鐘左右,五分鐘之後,陳玄策身子一閃,消失在了胡同深處。
  我不由得疑惑陳玄策現在到底算是個什麼人物?萬龍之王手下的謀士?還是什麼黑暗組織的首腦?總不能還是當初那個陳家的族長吧?要知道,王龍之王既然出來了,那麼四九城便肯定不會允許「四大家族」這種不搭的東西存在的。
  然而我也沒有時間再想,因為陳天牧已經結束和陳玄策的對話,朝著我們走了過來。
  「小心,現在陳玄策肯定沒有走遠,不適合動手。」老貓低聲說道。
  我點頭,帶著小楓和老貓沿著外圍的一條小路,和陳天牧同一個方向移動。
  差不多走過了三條街的時候,我們到了一個更加偏僻的丁字路口,前面已經沒有路,而遠處則是已經夜深人靜的住宅區。陳天牧馬上就要轉彎,我看了看周圍,確定陳玄策和萬龍之王的黨羽都沒有過來,冷笑一聲,摘掉了臉上的虞姬面具,壓低聲音說道:「就是現在!」
  老貓和小楓便如同風一樣,一左一右朝著陳天牧追殺過去,我則凌空飛起,身子晃了兩晃,直接站在了陳天牧的面前。
  「陳天牧,咱們終於又見面了!」我冷笑著看著陳天牧,絲毫沒有掩飾我對他的憤恨和不滿。
  而我看到陳天牧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寫的「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