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屋子壞人

　　之前說話的那個人聽劉川說的不客氣，也不生氣，而是有些無奈的說道：「哎呦？劉川，我看你今天是轉了性了，難道你連我都不放過？」
　　話音未落。一個身材臃腫，老態龍鍾的老人緩緩走陰影之中走了出來。
　　這老人看上去已經是耄耋之年了，比老太監海棠似乎還要老上幾歲，他緩緩朝著我們走來，走到一半，還停下來喘兩口氣。
　　「不好意思啊林楊，讓你見笑了，我們其實平常並不是這樣的……」這老傢伙低聲說道：「對了，我叫姚燁，你喊我一聲老姚，也就成了……」
　　老姚果然是老，一句話說到一半還要停下來喘喘氣，才能說下一句。
　　看著這位老傢伙。我愈發覺得這天牢之中藏龍臥虎，真是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犯下了什麼樣的罪孽才到了這裡來。
　　老姚明顯是想要幫助老太監海棠，也不知道這兩個老傢伙之間是不是有某種關係厲害在裡面，劉川則不樂意了，一聽老姚這麼說，兩眼一瞪，怒道：「老姚，你什麼時候跳出來不行，非要現在插嘴？你非得幫老太監？」
　　老太監海棠兩眼一瞪。罵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劉川冷笑一聲，說道：「什麼意思，老東西，你平素恃強凌弱也就罷了，沒想到就連打個賭也要耍賴，真是不帶把的東西，難怪你入宮做了太監！」
　　海棠猛地站了起來。雙手激動的顫抖，說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吃了你？」
　　劉川冷笑一聲，說道：「來啊？你吃了我之後你自己是什麼下場？你要不是因為不想去投胎轉世。還至於被地宮裡那些人在這裡一下關了幾百年？我倒想要看看你吞噬了我之後能不能逃過被地宮裡那些執法者送去投胎的命運！」
　　「你……」海棠似乎怒氣勃發，今天他和劉川之間的衝突看來已經無法調和了，他猛地一伸手，厲聲說道：「就算不要你的狗命，我總得給你點教訓！」
　　話音未落，一道藍色的光芒從老太監海棠的手中朝著劉川猛地飛去，劉川還沒有反應，只見老態龍鍾的老姚已經動作，他身子一顫，一道紅色光芒從不知道什麼地方冒了出來，正好將海棠的那道藍光給撞了回去。
　　「胡鬧！非要動手？」老姚似乎還頗有些權威，他一動手，誰都不敢多說了。就連最開始一臉委屈的劉川都噤若寒蟬，站在一旁不說話。
　　邱凡這時候坐在床上笑了笑，說道：「還是老姚厲害，聽老姚的。」
　　老姚顫巍巍走到床邊，揮手示意太監海棠站遠一點，之後自己坐在床上，雙眉一軒，說道：「現在咱們都是階下囚，就算你們誰的本事厲害一點，有什麼用？你能殺了誰？我知道，咱們都是狠人，都是不要命的主，可是你們他娘的出了事，老子也要受到牽連，所以我奉勸你們一句，誰都別惹事，要是有人惹事，反正也要被牽連，我乾脆就先弄死一個算了，知道不？」
　　我最開始以為這些人裡面最厲害的是老太監海棠，現在看起來這個老爺子姚燁才是能力最強的傢伙，現在偷偷去看，只見他至少也應該是紫色級別的厲鬼，整個人都透著一股令人心寒的氣場。
　　「小崽子，你也甭偷看我，你是活人，跟我們這些厲鬼不同，我管不著你，但是你要是有什麼圖謀不軌，我照樣弄死你！」老姚冷笑著朝我說道，剛出來那會的和氣勁頭已經完全沒了。
　　我連忙將眼光瞥向一邊，也不跟他多廢話，這老傢伙有點精神分裂，一會兒和善的像是個老好人，一會兒則凶神惡煞，有點老大哥的派頭。
　　老姚一生氣，大家都不說話了，就連最開始鬧得最凶的劉川都老實下來了。
　　「茹子恩，你帶著海棠先回去吧，今天的活動就到這了。」姚燁低聲說道，朝著茹子恩和海棠揮了揮手，看起來他們兩個是住在一間牢房裡的，那這麼看來，劉川和姚燁還是室友。
　　茹子恩不敢怠慢，連忙攙扶著海棠，抱著那只死貓朝著自己的牢房裡走去。
　　姚燁瞪了一眼劉川，問道：「你這龜孫兒，想要找海棠報仇，也不跟我說一句？不就是當年他讓你給他跪下了麼，又沒做別的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就這麼記仇？」
　　劉川冷笑一聲，沒有說話，但是表情明顯還是不服氣。
　　姚燁忽然隔空伸手，「啪」的一聲，一個巴掌惡狠狠地抽在了劉川的臉上，我看到劉川整個人都摔了出去，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看樣子這一巴掌扇的真是不輕！
　　等到劉川爬起來，我忽然看到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在地上滾來滾去，仔細一看，娘啊！竟然是劉川的一個眼珠子！
　　劉川卻似乎滿不在乎，從地上撿起了那眼珠子，放在嘴邊吹了吹，之後伸手一按，又放回了眼睛裡，看起來完全正常，根本不像是剛剛放回去的。
　　劉川哼了一聲，說道：「你打吧，有本事就打死我。」
　　姚燁沒有再動手，而是笑了笑，說道：「還不服氣？我問你，老太監讓你跪下你就記恨了這麼久，我抽你一巴掌，你記仇不？」
　　劉川冷笑一聲：「我要是有本事，你們兩個誰都活不過今夜。」
　　姚燁嘿嘿一笑：「可惜你沒本事，所以你永遠不可能殺了我，要殺也是我殺你。」
　　劉川沒說話，只是瞪著眼。
　　「滾回去吧，咱倆的事情往後慢慢說。」姚燁沉聲說道。
　　劉川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在這呆著挺沒意思的，站起身子，朝著自己的牢房走去。
　　等這些人都走光了，姚燁這才看了看邱凡和李廣義，又看了看我，嘿嘿一笑，問道：「你叫林楊？」
　　我點頭，姚燁現在又變成了一副和藹的樣子，好像剛才那個凶神惡煞的傢伙不是他一樣。
　　「你吞噬了冥火玄珠？」姚燁再次問道。
　　我再次點頭。
　　「那可真不錯，你知不知道，這冥火玄珠會在人體內生根發芽，時機成熟，會長成參天大樹？」
　　姚燁繼續問道。
　　「鬼婆娑？」我試探性問道，我記得龍牙居士說過，這樹的名字叫做鬼婆娑，上一棵這種樹是姚廣孝砍死，到現在還沒有下一棵樹長成。
　　姚燁聽見我說出了這棵樹的名字，十分震驚，問道：「好小子，你還知道鬼婆娑？」
　　我點頭說道：「當然，但是只是聽說過，這棵樹究竟長什麼樣，我畢竟沒有見過，老姚，你見過？」
　　姚燁微微一笑，說道：「我還真見過，不過那是很久之前啦，那時候我還沒進入這地宮之中呢……不對，那時候這地宮還沒有建成呢……」
　　聽了這話，我不由得心中一動，看起來這老姚的歲數很大很大了，竟然比這地宮還大，那他豈不是至少是明初的人？
　　難怪這傢伙的實力最強，原來這些惡鬼之中數他最老。
　　「老姚，這種子在我體內發芽成長，這棵鬼婆娑也在我的身體裡生根發芽麼？」我問道。
　　姚燁點了點頭，說道：「是啊，生根發芽全都在你的體內，而且還必須需要你是活人和厲鬼融合同體……」
　　「那如果這樹成長的大了以後，我裝不下它了怎麼辦？」我疑惑問道。
　　姚燁聽了這話，忽然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後合，整個臃腫的身軀都震顫了起來：「哈哈哈……看樣子你真的是沒有見過鬼婆娑啊……」
　　「為什麼這麼說？」我還是有些納悶。
　　老姚卻微笑說道：「別著急，等你親眼見到了鬼婆娑，你所有的問題就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