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狐狸還是瘋子？

　　這老東西，轉移話題簡直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我剛想說話，忽然發現要是回答了他，那就是徹底被他帶跑了。要是不回答吧，我又顯得有些沒禮貌。
　　於是乎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對不住了三爺爺，這酒菜的事我下回一定妥善準備。不過話說回來，您肯定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決不會玩法器玩的那麼專業。而且普通人也絕對不會對徐家的厲鬼這麼瞭若指掌。」
　　我一口氣說了好多，因為害怕這老狐狸再次轉移話題，所以將所有話一股腦全都倒出來了，一點沒有停頓的。
　　三爺爺看我說的面紅耳赤，笑著端起了酒杯，說道：「來，別著急說，咱爺倆先喝一個。」
　　得，四兩撥千斤，這一句話又輕描淡寫的把我剛才那一通話全部帶過，而且這杯酒我還非喝不可。因為畢竟是人家長輩敬我的。
　　我連忙喝了一口，喝完之後，將酒杯放下，繼續追問道：「三爺爺，現在可以說了吧？」
　　三爺爺嘿嘿一笑，說道：「好說。其實我倒也是個普通人，只不過年輕的時候被厲鬼害過，再加上有朋友專門研究這些辟邪驅鬼的法器，特別是黑曜石，所以我也就研究了一下，身邊也就帶著不少。至於徐家？其實年輕時候傷我的正好就是徐家，所以……我也就暗地裡對徐家的人物都瞭解了一下，就是這樣，有什麼不滿意的麼？」
　　沒想到這一次三爺爺說話說得還挺詳盡，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連忙喝了口酒，說道：「三爺爺，我不敢對你說的話不滿意，只不過我現在誠信感謝您幫助我。而且也確實想弄明白您是個什麼樣的人，畢竟我這段日子被騙的夠多了，我真心不希望在被別人擺佈下去。」
　　三爺爺輕輕一笑，似乎有些歉意，說道：「林楊，你應該看得出來，我是從來沒有算計過你，更別說擺佈你了。」
　　我點頭說道：「我知道，我明白。三爺爺，說實話，您是我少數幾個信任的人，所以我還是希望知道您的身份來歷，哪怕您關鍵的事情都不告訴我呢？只要讓我知道您是幹什麼的，為什麼要跟徐家過不去，不就得了麼？」
　　三爺爺笑道：「嗨，我不是已經說了麼，我只是個小老百姓，只是年輕時候被徐家的厲鬼算計過，所以才成了現在這樣子。我其實跟你多多少少有幾分相似，只不過年輕的時候沒遇到你這麼嚴重的事情，徐家的厲鬼也沒對我下死手。」
　　我顯然聽出了這句話裡的邏輯問題，問道：「恕我直言，既然徐家的厲鬼沒有對您下死手，那麼他們還值得您惦記一輩子？您年輕時候被徐家的厲鬼傷過，到了現在，已經進入古稀之年，還要跟徐家的厲鬼過不去？」
　　三爺爺一愣，顯然是被自己拙劣的謊話搞得十分尷尬，他撓了撓頭，說道：「意會意會，不要費計較這麼多細節。」
　　我看這老狐狸還是沒有明說的意思，只得悶聲喝了一口酒。
　　三爺爺估計也是看得出來我不太開心，笑著說道：「林楊，你放心吧，至少有一點我沒有騙你，我和徐家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而你和徐家剛好也是對立，既然是這樣，那麼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咱們至少在現在，都是盟友關係，不是麼？」
　　我點了點頭，心想，也對，反正這是人家自己的私事，興許也有難言之隱，我又何必非得給問出來呢？
　　我吃了點菜，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三爺爺很有可能認識王如君，因為昨天晚上如君來了之後，三爺爺一下子就躲了起來，而且完全沒有露面，這樣的反應實在是太奇怪了。
　　我連忙說道：「三爺爺，您認識如君？」
　　「如君？誰是如君？」三爺爺裝傻充愣，看來這件事情我更是問不出來。
　　「沒睡，喝酒吧。」我笑了笑，也不好再追問下去，畢竟三爺爺昨天捨身相救，今天我就過來逼問實在不是一件地道的事情。
　　三爺爺點頭開喝，看著我也是微微一笑，笑容之中似乎還帶著一抹感激的意味。
　　時間飛快過去，這一周馬上結束，自從徐鳳先被瘋道人七劍斬殺之後，徐家瞬間變得銷聲匿跡了，似乎他們從來沒有刺殺過我們一樣。
　　然而越是這樣，我心裡頭也就越覺得不對勁，畢竟徐家是四九城下的第一家族，而且從來也沒有做出過這麼隱忍不發的事情，在我聽到的隻言片語之中，徐家似乎一直都是讓敵人聞風喪膽，血債血償的角色。
　　至於徐家或者說地下四大家族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他們碰到了我們這顆棘手的釘子，也活該倒霉。
　　這幾天晚上，我頻繁給老謝打電話，問老謝知不知道徐家為什麼沒有繼續對我動手，老謝說在徐鳳先被殺的那一天之後的晚上，使者似乎到訪徐家，具體說了什麼內容並不清楚，但是最後的結果，就是徐家一下子蔫了，也再也沒有繼續追殺我。
　　老謝給出的消息已經很明確了，不用說，最後還是使者插手了這件事情，其實說到底，這件事情的授權也是使者給的，現在使者又忽然變卦，讓徐家結束了這一切，使者到底在想什麼，誰都不知道。
　　總之這個四九城地下的規則讓我不是那麼清楚，我隱約覺得這四九城的地下，肯定還有另一個秘密，一個遠比四大家族來的更深遠，更可怕的秘密。
　　因為有一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我，厲鬼的陰靈遠遠不止千年，可是為什麼四九城地下的厲鬼，最厲害的陰靈也就千年左右？無論是如君也好，徐鳳先也罷，他們算是這一批厲鬼之中的佼佼者，更是四九城地下實力前十前五的角色，那麼難道這麼久的歷史之中，沒有年紀更老一些的鬼了麼？
　　為什麼所有的鬼，似乎都是從明朝開始，那麼明朝之前的厲鬼呢？
　　宋朝的、唐朝的、甚至更早一點的，漢朝，秦朝？
　　那些厲鬼都去了哪裡呢？
　　憑空消失了？還是都已經超過了自己的陰靈，投胎轉世去了？
　　我不得而知，這個問題，始終縈繞在我的腦海之中。
　　這一天又是午後陽光耀眼，其實已經到了秋天，幾場秋雨下來，天氣已經漸漸變冷，雖然後面還有「秋老虎」在等著我們，但是現在的氣溫已經明顯下降了。
　　我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街道上行人匆匆，倒也挺舒服的。
　　忽然，我眼前一亮，只見一亮黑色的路虎第四代發現就停靠在路面，這種車算是比較奢侈了，其實在我這一代的公寓樓下並不常見，所以剛一看到這輛車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因為夢筠的爸爸徐長歌，開的就是這一個型號的車。莊嗎低圾。
　　這種車空間很大，而且駕駛起來很穩，非常適合越野和長途，而且夢筠爸爸養了兩條狗，帶著它們坐這輛車就更加方便。
　　我瞇起了眼睛仔細打量那輛路虎，心裡頭不由得想道：「這輛車該不會是徐長歌的吧？可是夢筠已經搬出公寓一個多禮拜了，徐長歌現在沒理由過來啊？」
　　我越想越覺得奇怪，剛準備換個角度看看車牌號，忽然一個更令我詫異的事情出現了。
　　我看到遠處忽然走來了一個人影，這人十分熟悉，竟然就是老貓！
　　老貓背著個雙肩包，戴著一頂鴨舌帽，雖然把帽子壓得很低，但是他走路的姿勢和抽煙的手法立即出賣了他！就是老貓！我跟他這麼熟悉，絕對不會認錯！
　　老貓走路的樣子十分警惕，是不是的還要走顧右盼一下，等到確定沒人之後，他竟然筆直奔著那輛路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