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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人影

  我有點愣,問道:「三爺爺,你怎麼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三爺爺笑著說:「你小子啊,真不錯,我要是年輕的時候。遇到這麼個女人天天晚上來投懷送抱?我還管她正常不正常?早就夜夜笙歌了,也就只有你有這種自制能力,不過你小子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我看著三爺爺玩味的眼神,連忙搖頭說道:「沒問題,什麼問題都沒有,三爺爺,我是純爺們,各方面功能也都完善。」
  三爺爺笑著點了點頭,指了指杯中黃酒,說道:「甭廢話了,喝酒吧。」
  我跟三爺爺一人一口,轉眼已經喝了三四瓶石庫門。
  黃酒這種東西來得比較慢,不像是白酒。喝完了就起勁。黃酒往往發作是在兩到三個小時之後,根據每個人體質的不同,時間可能會早一些或者更晚。
  像我這樣的酒量淺薄之人,大約也就過了一個小時多十分鐘,就已經有些暈了。
  我指著三爺爺問道:「三爺爺,你怎麼有好幾個腦袋啊?」
  三爺爺苦笑著把我扶起來,說道:「什麼好幾個腦袋,你這是喝大了,快。趕緊回去睡覺吧。」
  說著三爺爺扶著我回到了公寓,將我扔在了沙發上,自己帶上門出去了。
  我心裡頭十分後悔,本來還想問三爺爺到底什麼來歷,認不認識八大高人,和四九城下的陰靈有沒有什麼交集,可惜自己酒量太差。沒說句話就徹底完蛋了。
  我看著天花板,只覺得天花板一直在悠悠地轉,渾身難受。就差吐出來了……
  朦朧之間,我再次進入了夢鄉……
  也許是因為白天睡得太多,我並沒有睡得太深沉,隱約之間,我似乎覺得有人站在我旁邊。
  我連忙睜開眼,周圍還是黑著的,也並沒有什麼人在我旁邊,但是我卻有一種直覺……我好像聽到了有人呼吸的聲音。
  一呼一吸……深沉而又富有節奏,像是一個人站在我旁邊一樣。
  我覺得可能是這段時間太累了,再加上喝酒喝得太多了,自己有點傻了。
  於是乎我趕緊閉上眼睛,剛想要睡覺,忽然身上一冷。似乎是有一陣冷風吹了過來。
  我再次睜眼,這一次我真的看到了一個輪廓站在客廳角落裡,靜靜地看著我。
  他的輪廓並不清晰,但是卻很明顯是個男人,身材一般中等,而且正對著我,呼吸的聲音也是他傳來的。
  我心裡頭咯登一聲,酒醒了一大半。
  但是黃酒這東西的勁兒實在是太大了,雖然我精神上已經明白了,但是身體上還是有些不受控制。
  我站起來的速度太猛,一下子沒站穩,差點摔倒,然而那黑影子卻始終站在客廳遠處的角落裡,靜靜地呼吸著……
  「你是誰?」我勉強站住腳,厲聲問道。
  那人影……或者說是鬼影子並沒有回答我,仍然是靜靜的呼吸著。
  我看了看他,隱約覺得這個輪廓有點熟悉,具體是誰,我卻想不起來了。
  他沒有說話,沒有理我,而是轉身就走。
  走的速度很慢,就在前面緩緩地走著,似乎是想要引我跟著他。
  我想到這裡,不由得渾身泛起寒意,這個鬼魂認識我,而且還想帶我去一個地方……他是四大家族的鬼麼?不像,看樣子他應該是個新鬼,而且為什麼我好像認識他一樣呢?
  我連忙抄起背包,帶著桃木劍,跟著那只厲鬼出了公寓。
  現在是三更半夜,公寓裡和街道上都並沒有什麼人,偶爾有幾輛車租車在門前的公路上跑過,但是車上的司機乘客也無心多看旁邊一眼。
  如果他們有心看一眼的話,也許就會看到一個神奇的場面,一個醉醺醺的大學生背著書包跟著一道漆黑色的影子在路上走,這該是多麼詭異的一張畫面。
  那隻小鬼從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他甚至是故意不願意讓我追上,只是緩緩地在前面走著,他帶著我穿過馬路,來到了大學門口,之後就再也看不到了。
  我知道他肯定是害怕被別人發現,或者是被監控錄像拍到,所以特地隱去了行蹤,我也知道他肯定想讓我進入到學校之後。
  我連忙往前走去,進了學校,繞過監控攝像頭和校園門衛,走到了學校的深處。
  果不其然,這時候,那道黑影再度出現,我看到他仍然是不緊不慢地在前面走著,但是只要我想要趕上他,他就會自動加速。
  「你到底是誰?要帶我去哪?如果你不告訴我的話,那我可就不跟你去了?」
  我連忙問道,如果這傢伙是白家或者徐家的小鬼,過來引我上鉤的話,那麼我可就危險了。
  我之所以選擇相信他,只是因為兩點,一個是因為他的樣子有些眼熟,二是因為他只是個小鬼,但是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對他太過大意,小心駛得萬年船。
  那小鬼聽了這話,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忽然指了指遠處的宿舍樓。
  我往那裡一看,隱約發現那就是鬧鬼的男生宿舍樓,看到這個,我心裡頭一震,問道:「你是……李逸軒?」話剛出口,我就覺得不對,這傢伙的身材不太像是李逸軒,李逸軒是個學霸,輕微有些駝背,走路的樣子也不是很協調,跟這個人一點都不一樣。
  不過既然想到了這裡,我不由得聯想到了別的人,就在這一瞬間,我整個人差點都要崩潰了,我看著那個小鬼,一下子發現了他的身份。
  我渾身顫抖,聲音都有些不由自主地發顫,問道:「你……你是……你是林澤泉?」
  終於,在良久的沉默之後,那個小鬼輕輕地點了點頭。
  難怪從最開始我就覺得這個小鬼很眼熟,難怪我之前一直都找不到林澤泉,難怪……
  原來林澤泉已經死了,現在的林澤泉,已經跟我人鬼殊途了。
  我忽然想起了之前沒有接到的那個未接來電,也許當初我接下了那個電話,林澤泉就不用死了,也不用以這種方式跟我見面。
  我越想越難受,剛想要再說,林澤泉卻已經邁開步子,朝著遠處走去。
  「林澤泉,等等,你告訴我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我一邊問道,一邊朝著林澤泉追去。
  林澤泉沒有回答我,也許現在的他無法說話,總之他始終保持沉默,也始終沒有讓我看他的正臉。
  我心裡頭愈發覺得這件事情有大問題,這一切基本上已經確定不是浩然做的了,因為浩然並沒有時間來做這些事情,而且很顯然,男生宿舍樓的連環殺人事件遠遠沒有結束,林澤泉,就是最新的受害者。
  而我覺得永動機肯定也知道一些什麼,否則的話,他不會對林澤泉的行蹤那麼遮遮掩掩,李美昕同樣說過林澤泉回家的話,可是真正的林澤泉並不是回家了,而是死了……
  這樣一來,事情就變得更加撲朔迷離,永動機和李美昕為什麼要撒謊呢?
  永動機和林澤泉的關係很好,李美昕又是林澤泉的老師,他們都應該保護林澤泉才對,難道他們兩個都被別人騙了?
  就在這時,我忽然聞到了一股惡臭,原來林澤泉帶著我來到了我們學校教學樓後面的一個大垃圾場,在這裡,垃圾堆積成山。
  林澤泉看了我一眼,之後黑影一閃,他竟然朝著垃圾撲了上去……
  「你要幹什麼?」我不由得問道,林澤泉還是沒有回答我,我看到裝垃圾的黑色塑料袋一個又一個地被林澤泉扒了出來,這才明白,原來林澤泉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