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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吃太多了

  「麻辣隔壁的疼啊……」
  我疼得厲害,也顧不得什麼風度了,髒話脫口而出,大黃自顧不暇,只有老貓趕緊過來按住我。問道:「林楊,你怎麼了?什麼感覺?」
  我疼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眼淚口水一起流了出來。只能不停地打滾,這種感覺簡直要讓我昏厥過去了。
  隱約中我聽見老貓說道:「肯定是他體內的小楓已經飽和了,之前本來就無法消化吞噬的厲鬼,現在又多吞噬了一個白書全,小楓已經受不了了,大黃,咱們快點找那塊血玉!」
  然後我聽見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再之後,我聽到了土炕被砸開的聲音,轟然一聲響,很沉悶,但是動靜不小。
  然後我感覺體內的炙熱越來越強烈,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只感覺胸前冰冰涼,好像是放了根冰棍在上面一樣。我抬頭一看,只見老貓一臉面癱的看著我。
  「老貓?!」我嚇了一跳。趕緊坐了起來,這一坐起來,我才發現我自己身上的疼痛感和灼燒感已經全部消失了!
  然後我胸前的那個冰冰涼的東西順著胸口滑到了腰上。
  我低頭一看,只見是個小孩巴掌大的淺綠色的玉石,那玉石裡面竟然有著一抹鮮紅,赫然就是傳說中的血玉!
  「老貓!你竟然找到了血玉!」我大喜過望,連忙站了起來,拿起血玉,問道:「就在那土炕下面嗎?」
  這時候我才看到土炕已經被徹底砸塌了,廢墟之中有一個小小的暗格可以看到,應該就是存放白家陰間風水血玉的暗格。
  老貓抹了把汗,點了點頭,我看他一雙手烏漆墨黑的全都是泥。看得出來肯定費了很大一番功夫,不過我回頭找了找,卻看不到大黃,我不由得疑惑問道:「大黃呢?」
  老貓兩眼神色詭異,指了指我的身後。
  我回頭一看,只見大黃躺在地上,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但是他卻始終緊閉著眼睛。像是暈過去了。
  「大黃怎麼了?」我有點著急,趕緊問。
  老貓歎了口氣,說道:「可能是因為剛才跟白書全耗費了太多的體力,整個人都有點虛脫了……也有可能是玄木劍反噬的太厲害,反正現在是有點扛不住了。」
  我趕緊問道:「大黃不會死吧?」但是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因為大黃已經死了,現在我們身邊的這個大黃,只不過是被還陽玉變成了類似活人的一個厲鬼罷了。系討余亡。
  我一想到這裡,就有點難過,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大黃早就死了,但是知道他死了之後的消息,我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過了一會,我又問道:「老貓,這還陽玉到底是什麼東西?」
  老貓搖了搖頭,說道:「我也只是只聽過一些隻言片語,人死後有三魂七魄,肉身腐敗之後,這三魂七魄也會煙消雲散,但是還陽玉似乎可以凝聚之中的一部分,讓一個鬼魂變得類似活人……具體的事情,只怕只能問大黃的師父瘋道人了。」
  我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胸口的血玉,問道:「老貓,我現在有了這個血玉,是不是就能幫助小楓成功消化掉她吞噬的那些厲鬼了?」
  老貓說道:「這我也不敢保證,畢竟小楓剛才又吞噬掉了白書全,不知道這血玉能不能幫她立即消化,林楊,怎麼樣,你現在感覺如何?」
  我摸了摸肚子,說道:「感覺倒沒什麼異常,反正肚子不再疼了,身體也不再鼓脹脹的了……不像是剛剛吞噬完了白書全那種感覺。」
  老貓說道:「這就好……」
  話音未落,忽然大黃那邊哼唧一聲,似乎是醒了,我們倆連忙走了過去,看看大黃的情況。
  只見大黃猛地睜開眼睛,一雙眼睛裡面竟然還是滿佈血絲,他看到了我們,忽然一愣,然後掙扎著就要爬起來……
  老貓連忙一把扶住大黃,說道:「大黃,別動,你現在身體虛弱,要好好休息一下!」
  大黃的臉上卻忽然露出了排斥的神情,後退了一下,掙脫了老貓的手,說道:「別碰我!」
  我一看到大黃這個反應,心裡頭咯登一聲,覺得很不好。大黃的性格一直都特別溫和,尤其是戴上了還陽玉之後,更是個十足十的暖男,平時連跟我們吵架都沒吵過,為什麼現在忽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不光是我意外,連老貓都有點傻了,他又看了一樣大黃的胸口,確定大黃現在戴上了還陽玉,而不是那個瘋狂凶煞的斬鬼劍黃庭軒狀態,這才問道:「大黃,你這是怎麼了?」
  大黃臉上帶著一絲不安,又後退了一下,背靠在牆上,這才說道:「老貓,你還不懂嗎?我騙了你,騙了林楊,我不是人,我是隻鬼啊!」
  老貓盯著大黃,臉上的神情也不太好看,他問道:「所以呢?」
  大黃揮起拳頭錘了一下牆,說道:「所以?所以我是鬼啊,你是趟陰人,林楊是個活人,可是我不是啊,我是一隻鬼,是一隻厲鬼啊!我和你們在一起,難道你們不害怕嗎?」
  老貓忽然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大黃,咱們兩個在一起也有好幾年的功夫了,你要是真想害我,還會等到現在嗎?」
  大黃聽了這話,先是一愣,然後又冷笑了起來,說道:「呵呵……老貓啊,你好天真啊……我之所以沒有害你,全都是因為我胸口的那塊還陽玉,是它鎖住了我一部分凶戾之氣,我這才像個活人一樣的生活……可是,可是它又能幫我到什麼時候?萬一有一天這塊玉不見了,或者有一天我的凶戾之氣不願意再被它束縛……等到那一天,我就是個十足十的厲鬼,我會殺了你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大黃的臉上表情糾結,他似乎在被白書全點明身份之後,整個人都發生了變化,好像是被得知了秘密的孩子,惱羞成怒。
  老貓卻仍然不痛不癢,淡淡的說:「大黃,我相信你,因為咱們是朋友,咱們是兄弟。」
  大黃聽了這話,再一次怔住了,我看到他漸漸避開了老貓的眼神,不願意再去和老貓對視。
  大黃沉默一會,再次歇斯底里地喊道:「你為什麼聽不懂?我是隻鬼,而你是靠驅鬼為生的趟陰人,咱們兩個是陰陽兩界,人鬼殊途,注定不能夠做朋友,更不可能一直混在一起!」
  說完這句話,大黃猛地站了起來,奪路而逃。
  老貓卻絲毫沒有給他幾乎,一把抓住大黃的胳膊,把大黃拽了回來。
  大黃現在的身體可能十分虛弱,因此連站都有些站不住,被老貓一拽,只能乖乖地摔了回來。
  老貓按住大黃,堅定說道:「大黃,我是個趟陰人,我也從來不願意相信厲鬼,但是,我相信你。」
  說這句話的時候,老貓一雙眼睛前所未有的有神,他死死的盯著大黃,看著大黃那一張已經疲憊不堪的臉孔。
  一向寡言少語的老貓繼續說道:「我不管你之前是斬鬼劍也好,普通人也好,也不管你是死人還是活人,在我眼裡,你只是大黃,懂麼?」
  大黃別過頭去,對著牆壁,沒有回答,但是我卻感覺大黃的身子開始輕輕的顫抖。
  老貓鬆開了按住大黃的一雙手,輕描淡寫的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低聲說道:「時候不早了,咱們趕緊回城吧。」
  我點了點頭,撿起了地上的背包,跟著老貓出了門。大黃則在原地遲疑了片刻,但是沒過五分鐘,我聽見腳步聲傳來,只見大黃默然不語,但是仍然跟著我們,走出了古樸陰森的白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