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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黑暗傳:黃河浮屍

    我詫異的看著張家嶺和老嚴,這兩個老頭子是怎麼啦?
    他們現在的表現,與他們之前的行事作風完全相反,兩個當年自私自利,出賣兄弟,出賣同門,出賣下屬的老狐狸,現在竟然會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我實在是看不懂這些人,也許他們心裡在想什麼,我是永遠弄不明白了。至少一點,可能是王鯤鵬的七星陣法過程中發生的事情,觸動了他們吧。
    我回頭來想,張家嶺我不是很熟悉,但是他們都年輕過,甚至老嚴在年輕的時候,還叫莊崇光的時候,也是熱血澎湃的少年,為報師門的仇恨,可以把自己賣給張天然。
    他們一輩子爾虞我詐,臨到老了,死期將近,反而在懷戀當年的氣血方剛吧。
    張家嶺不再囉嗦,想我點點頭,他脫掉了上衣,從橋樑的欄杆翻過,投身於橋下。如同一個自殺尋死的人一樣,義無反顧。
    “勞煩你,把我挪一下。”老嚴對我說。
    我把老嚴扶在肩膀上,把他的身體靠在了橋樑欄杆。我和老嚴都看著橋下的黃河。在我們面前豎立起來的木船慢慢的沒入河水。
    然後我看到了黃河的河面上,滿滿都是木船。這些木船全部都是半沉半浮,在河水裡慢慢的移動。
    而張家嶺,我看到了他的能力。
    張家嶺的確能在水面上行走。這個和黃坤的避水符還不同,這是極為高明的水性。
    我和老嚴同時看到黃河的河水在迅速的退縮,河水在幾分鐘內,減退到了不到一米深。所有的集屍船都擱在了河床之上。
    黃河的水瞬間乾涸,這種場面,雖然是我無法理解的範圍,但是我已經不再去思考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發生了。我在大青山已經見到了那麼多無法解釋的超現實現象,現在看到這些,已經沒有之前的震撼。
    我只是跟老嚴一樣,默默的看著橋下的黃河上。無數的集屍船全部跟棺材一樣的擱在河底。河床上的泥漿在慢慢的蠕動,我看見一個身體從泥漿裡慢慢的冒出頭來,接著是旁邊的一個,又一個……短短的時間內,整個的河床泥漿上冒出了無數的頭部,這些頭部之下的身體也都慢慢的直起來。
    老嚴在我的耳邊輕聲的告訴我,黃河上的撈屍人,若是在黃河上撈到了浮屍,七日內沒有家屬來領,就會把浮屍重新放下,任其在河道裡漂浮。這些屍體沉入河底之後七日,就會還魂,遊蕩在河底,變成了無依無靠的游屍,他們的口裡還僅存著一口陽氣,讓他們的屍骸,在河底漫無目的的行走,見到了沉船就鑽進去。而找不到沉船的屍骸,就只能把自己的屍體掩埋在河底的泥漿裡。以圖不被黃河裡的魚蝦鱉蟹吃掉身體。
    這就是集屍船的來歷。
    河床泥漿裡的腫脹殘破的屍體都站立了起來,他們的都被頭頂月光吸引。把頭部全部揚起來,看著天空的月亮。突然我也忍不住的要把頭仰起,看著頭頂的月亮,彷彿月光照射在身體上能夠感受無無比愉悅的溫暖。
    老嚴把他的手狠狠的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立即驚醒,摘下了草帽。
    “蛇屬,”我看著老嚴,“為什麼和這些浮屍一樣,被月光吸引?”
    老嚴搖著頭說:“缺少魂魄的人,就需要月光來補充自己的氣魄。這一點,無論是蛇屬,還是浮屍,都沒有任何的區別。”
    我難以接受這個藏匿在身體裡,屬於死亡的物體。這本屬於徐雲風的東西,還是讓他快點回到徐雲風的身上吧。我內心裡急切的想著。
    現在河床上,無數的浮屍之中,只有一個活人,就是剛才跳躍下去的張家嶺。張家嶺的身體輕盈,在泥漿裡飛快走到了最大的那條集屍船下,他在拆集屍船的龍骨。
    拆了幾下,無數的浮屍都被張家嶺驚動,紛紛圍聚到了張家嶺身邊。但是張家嶺並不在意,而是繼續用雙手抓著龍骨,用力的掰動。
    龍骨斷了,集屍船就無法對橋樑產生威脅。銅鼎就能順利的從橋樑上通過。河床上的其他集屍船被浮屍舉起來,一步步的朝著最大的浮屍船移動。
    當集屍船靠攏之後,船身就開始連接起來,那些浮屍把自己的身體緊緊抱著兩船之間的舷板之間,幾十條集屍船開始連接起來。然後在浮屍的推動之下,慢慢的豎立。當這個連接起來的船隊,再次豎起來,就一定會超越橋樑的高度。
    然後無數集屍船上的浮屍就會爬上橋樑,然後全部鑽進銅鼎之中,當銅鼎的重量達到了橋樑無法承擔的地步。橋樑就會斷裂。
    結果就是銅鼎會落入黃河之下,再也沒有任何術士能夠把銅鼎從黃河的河道之下撈起來。黃河之下所有的浮屍,就會從上下游不斷的蜂擁而至,鑽入到銅鼎之中。黃河的浮屍就會成為黃河流域的大患,而且以現在當世的術士,以及黃河局的高人,都無法解決這個困境。
    我們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河底張家嶺的身上。現在張家嶺的身影已經完全看不見了。無數的浮屍已經把張家嶺團團圍住。如果張家嶺失敗了,那麼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我最不願意面對的事情,我得讓蛇屬把我全部佔據。我很難接受。
    連接在一起的集屍船猛地一下,從河底豎立起來,無數的浮屍在集屍船下疊起了羅漢,然後把聯成串的集屍船舉了起來。
    現在集屍船已經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無數的浮屍掛在船上,都窺覷著銅鼎,我看著他們浮腫腐爛的臉,黑洞洞的眼眶裡,白色的鱔魚鑽進去,然後從破損的胸口裡鑽出來。
    張家嶺看來是失敗了,我面臨著艱難的抉擇。
    我把臉部看著老嚴,“真的要這樣嗎?”
    老嚴閉著眼睛,“是的。沒有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