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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黑暗傳:朱雀

    黑暗傳
    兩根纜索,分別掛著銅鼎的兩耳。銅鼎平平的懸吊在空中。地面上的龍門吊開始工作,兩根纜索在慢慢的提升。
    在短暫的寂靜之後,我的耳朵聽見了所有人都呼出了一口氣。意外在老嚴的指揮下解除了,銅鼎按照計劃,在預定的時間下開始起吊。所有的人員都在開始進入甬道,去往升降機,開始撤離地下。
    首先上去的是工程公司的工作人員。人數本來就不多。而運輸井坑是有兩個升降機的。剩下一個升降機足夠把我們剩下的人轉載到地面。
    但是老嚴和張家嶺都沒有離開的意思。這個地下深處,對於術士來說,是終生都難以接觸到的地方。
    整個井坑都埋下了黃色炸藥。銅鼎被吊到地面之後,他們會引爆這個井坑。這是方濁和老嚴對上層的承諾。
    從此以後,大青山工程將不再有人提起。這個工程結束了。和世界上很多類似的工程一樣,秘密的開啟,秘密的完成,然後塵封在僅有的幾個人記憶中。永遠不會公佈於眾。
    老嚴還沒有離開的意思,現在我覺得老嚴不僅僅是作為一個術士而想多留一會了。如果不是這個理由,那麼就還有別的原因。
    這個原因就是……還有隱患。
    我剛剛想到這裡,眼前發生的一切,就證實了我的推測。
    原本是深潭的水位,現在已經是空空蕩蕩,下方是無底的深淵,但是暗紅色的光芒,已經從地下映射上來。
    老嚴想看著深淵之下,但是身體不方便。張家嶺把老嚴的胳膊扛到自己的肩膀上,兩個老哥們,同時探身看向下面。
    我和方濁、楚離、張艾德、鄧瞳也都隨著看向下方。
    深淵之下的暗紅越來越明亮,炎熱的空氣迎面撲來。不多時,我已經看到了紅色的熔岩正在以極快的速度上升。
    鄧瞳大聲喊:“你們還愣在這裡幹嘛,怎麼還不走。”
    老嚴和張家嶺兩人對鄧瞳的提醒充耳不聞。兩人都死死的看著井坑之下。
    我也一樣。
    熔岩蔓延到了我們站立的工作平台下方不遠的高度,然後不再上升,跟剛才深潭的水位保持一致的高度。
    片刻之後,然後我我看到了我這輩子見過的最炫目美麗的事物。
    熔岩表面岩漿翻滾,突然從岩漿下部,飛出來一隻五彩斑斕的飛鳥。飛鳥在我們的面前撲扇著翅膀,無數的岩漿濺射到眾人,所有人都本能後退躲避。鄧瞳的頭髮燃起來,他邊罵邊把火苗拍熄。
    我看著飛鳥已經飛到了我們頭頂上方,仰著腦袋不斷的上升。看來是要追上銅鼎。
    不過這點應該早就在老嚴和方濁的預料之中。在飛鳥和銅鼎之間的井坑部位,突然冒出了幾十道水柱。他們計算的很精確,就在這個部位安置了幾十個噴水口。這個技術本身很簡單,不過能掐在這個時機,應該是經過了充分的計算。才選定了這個位置。讓銅鼎能通過,而剛好這個生於火焰的五彩飛鳥追不上。
    水柱的水澆到飛鳥的身體上,立即蒸發,井坑裡的溫度快速上升,瀰漫著白色的蒸汽。我聞到了濃烈的硫磺味道。
    飛鳥無法強行衝過水柱的高度。在井坑的巖壁上胡亂的衝撞。然後越飛越低。一直落到了我們的面前。
    現在我看到了飛鳥已經不再是彩色,它的身體一小半變成了堅硬的黑色岩石。上部的水柱還在不停的把水澆下來。
    我看見了飛鳥身體彩色的部位,被水淋到之後,就從彩色的羽毛變成了黑色的石頭。石頭是飛不起來的。只能落下來。這個是常識。
    現在飛鳥的身上已經大部分變成了黑色的石頭,剛才美麗炫目的顏色,被黑色的石頭不斷的侵蝕。飛鳥的頭部和身體上的羽毛,一旦喪失了鮮艷的顏色,就變得十分醜陋。
    飛鳥應該是有意識的,它知道銅鼎的離開,跟它面前的幾個渺小的人類一定有關係。飛鳥衝向我們,兩個還沒有變作岩石的利爪抓向老嚴和張家嶺。
    但是在接近老嚴的時候,整個飛鳥的身體在巨大的水簾之下,完全變成了岩石。飛鳥直直的摔落到下方,堅硬的身體,落在熔岩的表面,然後緩慢的被熔岩吞沒。
    上方的水還在不斷的落下,整個井坑的溫度已經跟桑拿房一般。所有人都熱得面紅耳赤,口乾舌燥。
    老嚴終於下達命令,“我們走吧。”
    我雖然被剛才奇幻的景象震驚,但是也知道現在應該離開了,於是所有人都通過甬道,走到了升降機。然後又是無窮無盡的爬升。
    升降機上升的速度與下降的速度保持一致。我突然明白了,這個速度並不是隨便就能設定的。這個速度考慮到了人在地下與地面氣壓差的適應時間,還有人體對加速度的不適反應。
    也許作為年輕人,會更接受更快的速度,但是老嚴不行,他已經九十多了吧。而整個起吊工程的指揮,必須要由老嚴的來指揮。
    大青山工程雖然很龐大,但是細節上已經做到了淋漓盡致的完美。
    這就是為什麼要老嚴來做項目經理的原因。他這輩子的算計,不就到了每個細節都不放過的地步嗎。
    我們到達地面的時候,銅鼎已經被龍門吊提升到了地面的上方。
    超大型高塔起吊機的懸臂,正在龍門吊上方,起重工人們正在有條不紊的把幾根吊帶綁在銅鼎上,然後解開了龍門吊鋼纜的鎖扣。
    高塔起重機的懸臂吊住了銅鼎,銅鼎在龍門吊的上方,也就是距離地面四十米的高度,在空中位移。
    “銅鼎到底有多重?”我問方濁,“為什麼要用這麼巨大的機械來起吊。”
    “銅鼎在地下只有兩噸。”方濁告訴我,“現在它有七十噸。”
    我驚呆了。
    “凌晨三點的時候,也就是現在丑時,是最輕的時候。”方濁說,“如果是白天的未時,會達到兩千噸。”
    我沒有回答,只能傻傻的愣在原地。
    “是不是跟你之前的認識完全不同,”方濁問我,“背離了物理常識,同樣一個物體,在不同的空間和時間,質量會有巨大的變化。”
    “我更好奇的是,”我盡量的讓自己接受這個現象,“你們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