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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黑暗傳:祭祀

    在我的接觸到的文字裡,跟我現在見到的他們其實是有區別的。他們都變了。
    方濁已經不是方濁,而更像王鯤鵬。王鯤鵬不是意氣風發的王鯤鵬,而是像徐雲風。而徐雲風卻在我身上陰魂不散。
    一切都是錯位的。
    但是站在他們的角度,一切又都是那麼自然。
    我知道我現在要做什麼,金仲畢竟是病入膏肓,留了一點後手需要有人來個了斷。最合適的當然是徐雲風。關鍵是現在所有人都把我當做徐雲風。太他媽的無聊了。
    “過去十分鐘了。”老嚴的聲音不容反駁,“你的時間不多。”
    小船慢慢的朝著深潭的中央漂過去,我沒有看到小船上有動力引擎。但是我懶得去想了,這麼大的工程,這點科技產品他們應該是不在話下,更何況,還有方濁,開山派馬接輿的女兒方濁。
    隨即我發現,腳下的小船並不是木頭造的,而是紙板。船艙裡畫滿了道教的符咒。管得這麼多呢,這不是該我操心的事情。
    小船到了銅鼎的下方,我的眼前懸掛著這條只剩下一口氣的龍,龍的身體煞白,大部分身體已經腐爛,特別是靠近傷口的身軀,環裝的骨頭已經顯露出來。龍骨是黑色的,這個我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
    我的鼻子瀰漫這強烈的腥臭,這個味道很難描述在強烈的腐臭之中,能夠聞到一點麝香的氣味,我在努力尋找我的目標。
    這明明是徐雲風該做的事情,卻偏偏落在我了我的身上,我心裡無稽的想到這個悖論。然後我就立即明白了自己的目標在那裡。龍身的鱗片之下,在慢慢的跳動,十分的緩慢,比我的呼吸間隔的時間要長很多。
    在我頭頂上方一尺多,傷口之下。那個地方是龍心。
    剛好我的手盡力舉起來能夠摸到。
    我用手輕輕的把一片龍鱗揭開,龍身輕微的抖動了一下。這條龍已經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了。我心裡揪了一下,龍鱗下面是一層白色的薄膜,裡面一個赤紅的心臟,我呼吸五六次,心臟細微的跳動一次。
    我看了很久,把手臂上的螟蛉炎劍舉起來,龍的傷口被炎劍的火焰炙燒,龍身抽動得十分劇烈。龍口發出了一聲轟鳴聲,在井坑裡迴盪,龍吟低沉,我能感受到悲涼。龍因為吼叫一聲,空口張開了一點,整個龍身向下滑落,我正在慶幸不需要動手,龍就會掉下去。
    可是看到一隻龍爪抬起來,勾住了銅鼎,上方的鋼纜發出嗡嗡彈動聲音。
    “徐雲風!”老嚴的聲音傳過來,“你還在等什麼!”
    我被老嚴的聲音驚動,不敢違抗。只能把手中的炎劍刺入了龍身裡的心臟。在刺入的一刻,我閉上了眼睛。
    然後我聽到了巨大的落水聲音,深潭上的水浪波動,將小船掀翻。我的身體落入水中,立即睜開眼睛,看到我自己正在朝著無底的潭水沉下去。頭頂上方的水面一片光亮,光線一直傳遞到水下。我這才發現,我的一直腳,被龍的觸鬚捲住,所以在不停的下沉。
    而整個龍身已經蜷曲,在我下方,以更快的速度墮下去。龍頭一直仰著,看著上方。這條龍應該已經死了,但是我認為它到現在還在看著水面之上的銅鼎。
    我開始質疑方濁為了救出徐雲風的目的了。在這一刻,我甚至有了更加奇怪的想法。也許是在這種極端的深邃環境,我瀕死的狀態下,我的腦袋變得聰明了吧。
    我想到了一件事情,如果整個書,都是方濁杜撰出來糊弄我的?
    而方濁的目的僅僅就是銅鼎,至於徐雲風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人,所有的一切只是因為我的緣故,故意編排了整個故事來把我引入進來,而目的只是為了我來殺這麼一條龍。
    這個計劃,到現在為止,是無法證偽的。
    我開始嗆水了。現在我可能落到了水下很深的地方。然後我看到了一件我不能解釋的情形。
    我的身體下方的龍,身邊全部都是火焰。我不知道為什麼水下會有火的存在。難道是我眼花了,還是我產生了瀕死的幻覺。可是我明明看到,龍的屍體被火焰燒成了黑炭。
    我甚至也感受到了火焰的熱度,從我腳下傳來。繼續沉下去,我會在水中被燒死。
    我被這種奇異的現場震驚。都忘記了死亡前夕帶來的恐懼。
    “用炎劍斬斷龍鬚。”一個聲音在我的心裡迴盪,“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死在這個地方。”
    我的手臂無意識、不受我控制的拿著螟蛉炎劍,割開了纏繞在我腳上的龍鬚。然後我看著整個龍身繼續向下墮落,身體瞬間被燒的乾乾淨淨,只剩下堅硬的龍骨,顯出龍的形狀。用更加快的速度,不停地下落。
    我也快接近水下的火焰了,我知道自己要游上去,不然我真的要被燒死。但是我的身體虛脫,完全用不上力氣,就在我放棄了掙扎,絕望的等死的時候。腋下被一隻手拖住,然後整個身體開始上浮。
    我在水中,看到托著我的,是鄧瞳。
    鄧瞳把我帶出了水面。游到了工作平台旁,方濁伸手把我和鄧瞳拉起來。
    我跪在地上,不停的嘔吐,看來我喝了不少水。
    沒有人在乎我,除了鄧瞳,其他人,包括老嚴、方濁,他們都在手忙腳亂的指揮深潭上的船隻。對他們而言,時間已經很緊急了,顧不上一個已經替他們完成任務的外人。
    “謝謝你。”我吐完了,對著鄧瞳說。
    鄧瞳哼了一聲,跟我一樣看著其他人。
    我看見水面上已經把六艘小船的船頭聯排捆綁在一起。六艘船在水面上看起來想極了一朵花。
    每艘船上都放著一個香爐。
    方濁、張家嶺、張艾德、楚離、還有兩個我不認識的人,在分別在船上把香爐點燃。接著他們都回到了平台上。
    原來他們要把祭祀的儀式放在地下。
    香爐點燃後,老嚴在平台上不斷的連著咒文,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然後我看見深潭的水不停的下降,然後空氣十分的悶熱。水面下降之後,深潭邊的石壁顯露出來,石壁上的水漬立即蒸發。原來石頭是有熱度的。這也好解釋,在這麼深的地下,溫度當然很高。之所以我們沒有感受到熱度,只是因為潭水的存在。現在潭水下降了,岩石就開始變得滾燙。
    我看到岩石開始崩裂,露出了橘紅色的金屬巖面。太熱了,我的呼吸開始急促。
    當小船上的香爐隨著深潭的水下降到了我們看不到蹤影的時候。
    老嚴拿著步話機,緩慢堅定的說:“起吊!”
    一時間,所有的聲音同時消失。只有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