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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算沙部:白駒過隙,勢不可擋

  「我問你一句話,」徐雲風說,「我真的很想知道。」
  「你問吧。」老嚴看著徐雲風。
  「你累不累?」徐雲風問。
  「不累,」老嚴笑著說,「不僅不累,我還很開心,我每一天都在刀口上,可是我在這個刀口上活了一輩子,都活到了快九十歲了,如果我厭煩了,會活這麼久嗎?」
  「你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能無恥到這種境界的人。」徐雲風說,「如果我現在就溺死你,你就看不到你這輩子經營的一切的結果了。你這樣就會很失望。」
  「你不會,」老嚴說,「而且你會讓我活著看到你親手打敗我的大哥。」
  「你終於肯說張天然是你大哥了。」徐雲風說,「張天然認了你這個義弟,算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你在這裡等我,」老嚴說,「就打算跟我說這些無關痛癢的事情?」
  「無關痛癢,」徐雲風不停的點頭,「當然在心裡,這都是無關痛癢的事情,我和王八、方濁我們的人生都被你扭曲成了這個樣子,而且還有黃家、鍾家、魏家——魏家絕戶了,還有趙先生,還有金旋子,金仲,還有那些已經來過又走了、走不了的,即將來的,這些所有的術士和道士的命運,在你的眼中,都是無關痛癢的事情,你就只有一件事情是關乎你的痛癢的,那就是梵天。媽的,古赤蕭是怎麼把你培養成了這麼一個沒人性的機器。我真的不相信,你生下來就是這樣,古赤蕭到底告訴你什麼?」
  「如果是張天然,」老嚴等著徐雲風說完,然後慢慢的說道,「王恭廠的人出來,我們進去,所有的人都進去。」
  「那你們去解決,為什麼要牽扯上我和王八?」
  「王恭廠的事情,只是一個警告。」老嚴說,「就是因為當年的梵天破壞了規則。」
  「那個人是誰,跟張天然一樣的人嗎?」徐雲風問。
  「你覺得還有人會記得那個人?」老嚴看著徐雲風,「這個問題誰都可以問,你是最不該問的那一個。」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徐雲風說,「王八跟我說了。」
  「也許是六個,也許是七個,」老嚴說,「誰知道呢,也是相互牽制,不過之上就沒有了。」
  「孫拂塵妄動了一點,」徐雲風說,「就那麼沒了。」
  「沒了,」老嚴說,「決不能越雷池一步。本來情況會更糟,但是幸虧有你,你就是那個補鍋匠。事情從你而起,也就要由你來終。」
  「我不信,」徐雲風說,「沒有我,孫六壬也抵擋不了張天然。」
  「沒有你,」老嚴說,「張天然在孫六壬面前沒有任何機會。孫六壬只要感情用事,就全部崩塌。」
  「其實你早就知道我不合適,」徐雲風說,「我偏偏就是個感情用事的人。」
  「感情用事的人根本就不會答應。」老嚴說,「你看,我沒說錯吧。」
  徐雲風想了很久,「是的,這是一個圈套,是個圓環,我無論朝什麼方向走,都走不出去。」
  老嚴說:「世界在變化,這個世界不需要術士了,也不需要什麼法術了。」
  「沒用的人,就該慢慢的收拾,」徐雲風內心徹骨的寒冷,「道士和術士也該消失了,到了黃坤和鄧瞳這一代,在七星陣法之後,將找不到合適的傳人,門派最多流傳兩代,就找不到合適的人了。」
  「這個過程很早就開始了,」老嚴說,「黃家當年有黃旭初,黃鐵焰,黃松柏,黃蓮清,魏家有魏永柒,魏如喜,魏如樂,鍾家的鍾義方倒是生了五個兒子,可是全是窩囊廢。苗家的宋銀花跟紅桃和三葉相比,三成的本領都沒學會。白丹派的申德旭幾十年,煉出鹿矯出來了嗎?他的師父就沒有煉丹的本事了,別說龍矯和虎矯。方濁的父親馬接輿只能在山西隱居,方濁的本事只有他的一半。方濁的師父已經被孫拂塵當了投名狀。你剛才說魏家絕戶,可是你知不知道,天下的民間道教,短短五十年,一成都沒有傳承下來。你認為這些都是偶然的嗎?」
  徐雲風被老嚴說的啞口無言。
  老嚴繼續說:「但是只出了一個意外。」
  「什麼意外?」徐雲風知道老嚴要說什麼,但還是茫然的問了。
  「呂泰是一代人傑,可惜收了兩個沒本事的徒弟。」老嚴說,「都以為詭道會在金旋子這一代消亡,或者是更加不堪的金仲。別以為我看得起趙建國和金盛,我看人,從來不看他們的品格。我只看資質和本事。」
  「你當著王鯤鵬的面,也是這麼說趙先生的?」徐雲風說,「王鯤鵬不跟你翻臉。」
  「需要我來說嗎?」老嚴說的話如同尖刀插在徐雲風的心口,「趙建國半條命的時候,王鯤鵬跟著我去了北京。當然他很後悔,但是他知道,他不是你,他跟著詭道,最多也是第二個趙建國而已。」
  「媽的!媽的!」徐雲風暴怒起來,一把將老嚴的領口抓住,老嚴的身體輕飄飄的被徐雲風拉起來,徐雲風發現老嚴的大腿之下已經空蕩蕩的,兩個假肢掉落在地面上。
  老嚴的臉色通紅,被徐雲風掐的無法呼吸。
  「哈哈哈,活該,張天然已經對你下手了。」徐雲風嘴裡這麼說,可是沒有任何的欣喜,手裡鬆了鬆。
  「不是他,」老嚴苦笑,「你猜猜是誰?」
  「我猜到了。」徐雲風說,「只有萬永武過來的時候,要路過北京。」
  「金盛和趙建國本事一般,」老嚴被徐雲風放入了輪椅,根本就不在乎徐雲風已經失態,繼續剛才的話題,「但是他們兩個人都有骨氣,結果收了一個好徒弟,不僅收了個好徒弟,還把你拉到了詭道裡。」
  「所以詭道是唯一一個逆流而上的門派。」徐雲風說,「就成了孫拂塵和張天然,還有你的眾所矢的。」
  「可惜你的腦筋不好使,」老嚴說,「否則你答應了孫拂塵,也是挺合適的。王鯤鵬和張天然想去去不了,你能去,又不答應。孫拂塵能怎麼辦?」
  「所以王鯤鵬答應了孫拂塵,」徐雲風說,「讓孫拂塵留下我,讓我和他一起來解決所有的難題。」
  「還有第二條路走嗎?」老嚴的手掌又在輪椅的扶手上一下一下的拍起來。
  「張天然的點傳師已經全部滅了。」徐雲風說,「第一輪都是沒用的東西,你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其實那幾個點傳師,不是真正的目的。」老嚴說,「是當年一些跑掉的人。他們都聞到你和王鯤鵬的味道,他們不會甘心的,都會千里迢迢的撲過來。這些人跟張真人沒關係,跟我也沒什麼關係,但是我和張真人都安靜的看著你們,把他們全部吸引過來。」
  「七星陣法本身就是一個誘餌。」徐雲風咬著牙關,「王鯤鵬跟孫拂塵說的七星陣法,意思就是要用七星陣法吸引這些人過來。」
  「你知道你比王鯤鵬差在那裡嗎?」老嚴說,「我來告訴你,那就是王鯤鵬不需要人提醒,他看到了,就知道該真麼做。而你,卻需要讓人來點醒。」
  「所以王鯤鵬在我見孫拂塵之前,就已經算到孫拂塵的困境,」徐雲風不停的點頭,「他那時候就已經計劃好了,七星陣法把那些跑遠了的人都引過來,他來對付張天然,而我要做的就是給你們做刀。」
  「你還是沒明白,如果那些跑遠了的術士門派,對七星陣法不感興趣呢?」老嚴說,「怎麼辦?」
  「我沒想過這麼多。」
  「這種事情,王鯤鵬就不用教。」老嚴說,「有的魚看不見靜止的誘餌,但是誘餌動了,那種魚就能看見。」
  「你他媽的到底在說什麼?」徐雲風迷惑不解。
  「沒有機會,就創造一個機會。」老嚴說,「別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王鯤鵬已經引來了第一個。」
  「已經來了?」徐雲風吃驚的說,「這麼快。」
  「其實跟你密切相關,」老嚴說,「可惜你自己就是不動腦筋,不對,是你根本就沒有這個腦袋。」
  「曾婷!」徐雲風問,「跟曾婷有關嗎?」
  「申德旭手裡拿的那把日本人的劍,叫和泉守鑒定。」老嚴看著徐雲風,「是九龍宗同斷當年丟在了三峽古道,後來一直藏在三峽。王鯤鵬讓申德旭拿著這把刀在天權星位比劃了很久了。申德旭這個小角色,憑什麼拿這把兵刃。」
  「那根曾婷有什麼關係?」徐雲風的身體也開始戰慄起來。
  「哦,曾婷不是見過你的蛇屬嗎?」老嚴說,「你被抹掉了,可是蛇屬是抹不掉的。」
  「到底和曾婷有什麼關係!」徐雲風大喊。
  「同斷的後人知道了和泉守鑒定的下落了,」老嚴問,「你說他會怎麼辦?」
  「你快回答我!」徐雲風說,「我他媽的不在乎什麼同斷的後人。」
  「可是如果你的當年相濡以沫的女人,現在是同斷的女朋友呢?」老嚴說,「當然,在曾婷的生活中,你是一個沒有存在過的人,她只有記得蛇屬……」
  徐雲風沒有說話了,把身體對著西方,然後大聲的喊:「王鯤鵬!我草你祖宗十八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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