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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算沙部:有緣人

  「你自己都自身難保,」黃坤說,「還能瞎比比這些。」
  「我們走吧,別在這裡呆了。鄧瞳站起來,「我不想再招惹了。」
  黃坤卻看著陳秋凌,不願意離開。鄧瞳向策策打了招呼:「老闆,結賬。」
  策策走了過來,「咖啡二十,酒三百五。沒喝完可以寄放在這裡。」
  「你在搶錢是吧。」鄧瞳睜大眼睛,「你一個學校裡的酒吧,怎麼就這麼貴?」
  「比市內便宜多了好吧。」策策說,「價格很公道了。」
  「可是你剛才自己也說芝華士兩百多一瓶。」鄧瞳還在跟策策交涉。
  「那是我的進價,」策策說,「我不掙差價,門面不要錢啊,人工不要錢啊。」
  鄧瞳掏出錢包,把錢給付了,然後對著黃坤說:「我說你這個人傻逼吧,那個許了冥婚的女的,就是個酒托。」
  「你說什麼?」策策一把拉住鄧瞳。
  鄧瞳把胳膊掙脫,「錢我已經給了啊,你還要怎麼樣?」
  「不是,」策策說,「你看得到出來我小姨許了冥婚?」
  「呃,」黃坤用手碰了碰策策的肩膀,「這個事情,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起過。」
  「你別打岔,」策策把黃坤的胳膊甩開,「沒你什麼事情。」
  「是的,我看得出來,那又怎樣?」鄧瞳對策策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彈廣陵散。她彈這個曲子,就是為了擺脫她死了的男人。」
  策策眼睛看著鄧瞳,眼睛睜得大大的。
  「不過吧,她本事不夠。」鄧瞳又開始顯擺了,「沒什麼用,我只是好奇,她從哪裡學得廣陵散,不知道是那個笨蛋老師,會教一個女人彈這個曲目。」
  「廣陵散是我給她弄到譜子,」策策問,「有什麼問題嗎?」
  「那個曲子女人彈了沒用。」鄧瞳說,「只會添亂。」
  鄧瞳說完就拉著黃坤要走。黃坤已經一片混亂了,看著陳秋凌,想著自己竟然喜歡一個許了冥婚的女人,心裡完全不是滋味。
  「你師父是誰?」策策問鄧瞳,「普通人是不懂這些的。」
  「我師父說起來就厲害了,」鄧瞳又開始得瑟,「別說宜昌,就是湖北,這個人都是鼎鼎大名。」
  「我不信,」策策說,「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宜昌最厲害的神棍,我恰好認識一個。」
  「你一個開餐廳酒吧的小丫頭,」鄧瞳笑著說,「能認識什麼人,最多也就是街頭算命,鄉下驅邪的神棍而已。」
  「我認識一個人,非常厲害,我小時候經常見到他,」策策說,「他跟我老爸關係不錯,只是這幾年沒見著他,聽我老爸說,他退出不做術士了。」
  鄧瞳聽了很奇怪,「怎麼說的跟我師父也差不多,你老爸是誰?」
  「我老爸叫劉忠智,衛生局的副局長。」策策說。
  「啊呀,我是春茂恆的鄧瞳,」鄧瞳一把就策策手拉起來,恨不得捧到嘴巴上親,「原來你是劉局長的千金啊。我和你爸爸認識,一起吃了好幾次飯,就是聽說劉局長有個聰明漂亮的姑娘,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今天看到你了,果然是、果然是。。。。。。。」
  鄧瞳拉著策策的手不停搖晃,心情激動,也不知道怎麼說好了,要說策策漂亮,總覺得這麼恭維太俗氣,可是要說她能幹吧,這也好像不是在誇獎一個女孩。所以只能不停的握手。
  策策心裡明白,這人既然是春茂恆賣藥的,當然是要和自己的老爸打交道,巴結老爸。於是對鄧瞳說:「我老爸是我老爸,我是我,我在經濟上早就和我父母脫離關係了,我高中的學費就是我自己掙的。你要是為了想巴結我老爸,找我是找錯人了。」
  「那裡、那裡,」鄧瞳說話言不由衷,「我就是跟你一見如故。你說你認識的那個宜昌最厲害的術士,是那一位高人,說不定我真的認識呢。」
  「那個人是我老爸的一個朋友,做了幾年的醫療器材和藥品聲音,」策策說,「但是我知道,他最開始就是一個術士,而且很厲害。他姓王,叫王鯤鵬。」
  鄧瞳激動的要跳起來了,手指著策策,臉對著黃坤說:「我說什麼來著,緣分,這就是緣分,你告訴他,我的師父是誰?」
  黃坤老老實實的對策策說:「這個人的師父,就是王鯤鵬。」
  策策看著鄧瞳,撲哧一下笑了,「王叔叔那麼一個穩重的人,怎麼可能有你這麼一個二貨徒弟。」
  「王鯤鵬,王抱陽,」鄧瞳焦急的說,「的確就是我的師父啊。」
  策策沒理會鄧瞳,而是看著黃坤,「原來你早就認識王叔叔,可是從來沒聽你提起過。」
  「王鯤鵬不是我師父,」黃坤回答,「我他兄弟徐雲風的徒弟。」
  「徐雲風。。。。。。」策策想了想,「總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不管了,跟王叔叔一起的人,肯定也差不到那裡去。」
  鄧瞳現在完全沒有走的意思,但是策策看見陳秋凌彈琴已經很累了,於是對鄧瞳說:「你們住那裡?」
  「我住在我師父家裡,紫光園。」鄧瞳嘴巴現在特別溜。
  「那地方我去過,」策策點頭,「902嘛,我明天來找你們。」
  「你一定要來啊。」鄧瞳說,「我們好好聊聊,這世界真是小啊。」
  策策點頭,走向陳秋凌去了。
  黃坤和鄧瞳兩人坐公交回紫光園,在路上,鄧瞳非常興奮,黃坤就問:「你激動什麼呀,不就是衛生局的副局長的姑娘嗎?」
  「你知道個屁,」鄧瞳說,「劉局長稍微對我的藥品松一點,給每個醫院的院長和科室主任打個招呼,我一年要多掙大幾十萬。」
  「我靠,你們賣藥的,有這麼多門道啊。」黃坤也驚呆了。
  「你因為賣藥好掙錢啊,」鄧瞳說,「大部分給那些醫生回扣了,如果劉局長幫我說說話,讓他們提成低一點,或者只找我拿藥也行。我他媽的最多五年就能把我家欠詭道的錢還清。」
  「五年後,誰知道是什麼情況,」黃坤說,「也許那時候,你做了詭道司掌,懶得做生意了。」
  「我說你這個人就是傻逼吧,」鄧瞳教訓黃坤起來了,「就是要做道士,也要會掙錢,你看我師父王鯤鵬,做道士那是全國數一數二。做生意,在宜昌也是有頭有臉的角色。掙錢和做術士有衝突嗎,完全沒有嘛。」
  「被你這麼一說,」黃坤摸著腦袋,「好像也是。」
  鄧瞳又說:「你看你的師父,一副窮酸像,身上穿一件破夾克,還是鱷魚牌的,那是假貨好不好,鱷魚牌的正宗牌子,怎麼可能賣到宜昌來。你師父就不曉得掙錢,三十幾了,只曉得打遊戲。抽煙還抽的是五塊錢的黃山,丟不丟人。」
  鄧瞳這麼一說,黃坤也覺得師父徐雲風和王鯤鵬相比,的確是差別太大。難道他們收徒弟,是比著會不會掙錢來做標準?
  很明顯鄧瞳家裡有錢,自己也有做生意的頭腦,知道了策策就巴結,這就是做生意天生的本事。看來王鯤鵬也是類似的角色,而且比鄧瞳更加厲害,因為策策對王鯤鵬很熟悉,叫他王叔叔。
  可是自己的師父徐雲風,的確是個窮人,從來沒聽說過他的家人,也沒聽說過有什麼工作。從見面開始,就是個混在網吧裡的老混混。
  很難想像,徐雲風和王鯤鵬怎麼做了朋友的。
  而自己家裡的條件肯定是比不上鄧家的春茂恆了,不過總還是父母還是壯年,家裡小康還是有的。
  兩人回到了紫光園,鄧瞳晚上仍舊興奮的很,對著黃坤說:「乾脆我和劉院長的女兒談戀愛,劉院長這條路就更加好走了。」
  「策策才十八歲,」黃坤看著鄧瞳,「你都二十好幾了吧。」
  「那有什麼關係,」鄧瞳擺手,「楊振寧還娶了翁帆呢。」
  黃坤懶得去跟鄧瞳說話了,現在他明白了,鄧瞳不傻,非但不傻,而且在做生意上面很有頭腦,十分懂得鑽營。
  不過這種人見風使舵,太現實了,黃坤心裡很不喜歡這種唯利是圖的人。
  想著師父和王鯤鵬從湖南回來了,解決了黃皮子的,也就不用跟這個人再打交道。
  第二天一早,策策果然來了,不僅她來了,跟著的還有陳秋凌。黃坤看見陳秋凌來了,緊張的要命,說話也拘謹。
  倒是鄧瞳如魚得水,不停的說話,沒有讓氣氛冷場。
  策策和陳秋凌沒說什麼話,就聽著鄧瞳不停的瞎比比。鄧瞳在不停的吹牛,說自己見到了宜昌的陰差,什麼鄭剛,什麼李小福李小祿,還見到了水猴子。還有什麼黃鼠狼成精,說得是天花亂墜。這些人和妖怪,在他面前不值一提,被他全滅,好像是得了王鯤鵬的真傳一樣。把自己被黃鼠狼迷住附身的事情,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
  鄧瞳叨逼叨了幾個小時,都沒有口乾舌燥,看樣子策策已經完全信服了。終於受不了鄧瞳的嘮叨,於是打斷了鄧瞳,「其實我今天和我小姨來,是來找你幫忙的。」
  「儘管說,」鄧瞳把胸脯拍的砰砰響,「我幫了。」
  「因為王叔叔跟我老爸說過,他不再參與道教的事情了,」策策說,「所以,我媽從來沒有找過他。」
  「你媽媽有麻煩?」鄧瞳問,但是黃坤看見他問得有點心虛。
  「我的小姨啊,」策策把陳秋凌指了指,「你不是看得出來她許了冥婚嗎,這是真的。你是王叔叔的徒弟。這個應該沒問題吧。」
  黃坤看見鄧瞳嘴巴突然啞了,腦門上不停的冒汗。心裡幸災樂禍到了極點。極力忍著不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