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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靈村下(5)

  那個幾十年前的招魂師在靈村布下的轂,那個用來針對日本人的佈局,通過孛星孫拂塵留下的線索,在王八的帶領下,我和方濁孫六壬把這個局給破了。
  通過長江的流向來看,三峽古道已經打開。
  王八也不清楚三峽的古道到底封閉了多少年,現在他告訴我了,當年的四大古道,分別是太行山古道,岱山古道,黃河古道,和這個完全不為人知的三峽古道。其中岱山古道消失的時間最早,三峽古道卻幾乎沒有任何記載,無論是出現的時間和封閉的時間都是一無所知。但是能夠肯定的是,三峽古道現在開了。
  王八帶著我們回到宜昌,讓我們休息幾天,調整好了,就準備進入古道。在王八家裡,王八安排的時候,聲音略微有點顫抖,看得出來,他非常緊張。
  我察覺到董玲不在家,我詢問王八,王八搖頭苦笑一下,沒有做什麼解釋,我也不多問了,很明顯,兩口子在吵架。
  王八開始佈置我們行動,他已經找關係在港務局聯繫到一艘滾裝船,那艘船在四天後出發,我們現在就是等這艘船。
  「古道應該是在地下?」我問王八,「你弄條船幹什麼?」
  王八冷漠的看了我一會,對我說:「我和方濁金仲要在這艘船上。」
  「什麼意思?」我問,「那我和孫六壬呢?」
  「只有你能走古道,我們走不了,」王八補充,「不過看情況,孫六壬能陪著你。」
  我一聽,毛躁起來,「不是我們一起走?」
  「我們三個人在長江上接應。」王八說,「只能是這樣。」
  我猛然想起來一件事情,當年趙一二忽悠王八失魂走陰,也是旁人不能參與的。我只能在一旁觀望王八走過那條失魂的道路。現在情況反過來,輪到我過陰走古道,而王八卻只能在長江上做我當年類似的事情。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麼無奈,因果循環,循環顛倒。
  王八開始佈置了,他告訴我,西陵峽口的白馬洞,實際上只有很少一部分被開發出來。當年白馬洞是被一個業餘的驢友發現的,隨即把消息公佈出來,政府重視,開發白馬洞。但白馬洞直到如今,都沒有完全開發,而且進一步的開發也被政策給阻攔。現在看來,政府高層也不是完全對這個事情一無所知,把白馬洞內的一個隱秘通道給悄悄的封閉起來。
  不用再解釋太多,那個封閉的地方就是古道的入口。
  我很好奇王八為什麼會知道如此多的細節。
  「是老嚴告訴你的嗎?」我問王八,「十大古道的入口的方位,都給你說清楚了,你到底隱瞞了多少老嚴告訴你的事情。」
  王八的目光呆滯,對我說:「老嚴出了告訴我四大古道,還說了一個事情。」
  「說來聽聽。」
  「老嚴說我們會成為敵人,而且你會對我很不利,原因是你會把我當做無能的人看待。」
  我頓時震驚,原來我心裡一直擔心的事情原來王八早就在老嚴哪裡得到了提醒,可笑我還一直在他們面前裝模作樣,用頭疼來掩飾。
  「哈哈。」我愣了片刻之後,乾笑兩聲,「你別給我扯淡了,你就是故意在岔開話題,給我說實話,古道的入口和你們安排長江上接應,到底是不是老嚴傳授給你的。」
  「真的不是我。」王八對我說,「這些事情,老嚴告訴了更合適的人。」
  「你在老嚴眼中不就是最合適的人嗎?」我繼續保持著虛偽的輕鬆,然後我看到王八的眼睛看著方濁,方濁的眼睛不再是當年的那個清澈明亮了,裡面蘊含了太多的神色。我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但是心裡再多的波瀾起伏,也只能輕輕的問了一聲:「為什麼會這樣?」
  現在是方濁的時間,方濁終於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姑娘變成了一個大法師。
  對的,就是大法師。從方濁開始說話的那一刻開始,方濁就不再是當年的小道士了。
  「嚴師叔跟我說過,神棍道士的高深者,會成為術士。天下術士眾多,但是真正能夠呼風喚雨,名噪一時的只有少數幾個人,這幾個人也許會成為朋友,也許會成為敵人,但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成為朋友的可能性很小。」
  方濁的聲音也變了,不再清脆,隱隱有了點宗師的味道。
  「至於孫拂塵這種三界外的散人我們就不提了。現在我們很有可能要面對三個人的身份,大法師,統領天下道教的精神首領,這種人因為在建國後,成立的道教協會,不再出現,但是能得到這個身份的人,可以調動所有的道教力量。」
  我忍不住插嘴,「那不就是你嗎?」
  「我不是大法師。」方濁搖頭,「嚴師叔說了,王師兄才是大法師的人選。」
  我看著王八,心裡感慨,出了趙一二和王八,我還真想不出來還有人能合適這個身份。
  「你是過陰人」方濁接著說,「已經大局已定,你推脫也好,不承認也罷,事情已經是這樣了。」
  「我已經認命了,」我懶懶的回答,「不推脫。」
  「那好,還有一個人,招魂師。」方濁說。
  「就是在下那個轂的人?」
  「是的。」方濁說,「你也說過對那個人很熟悉,我現在告訴你當年的那個招魂師是誰?」
  「不用說了,」我擺手搶著回答,「除了張光壁,沒有別人。」
  方濁苦笑:「我和你一樣,張光壁就是我的最大的對頭,我要取代他。這是我的命。」
  「牛逼,真他媽的牛逼。」我故意鼓掌,「咱們三個人,個個來頭不凡啊。」
  我把話說完,轉身走到沙發上坐下,對他們說:「我頭又開始疼了。」
  眾人都無話。
  金仲不願意住在王八家裡,先告辭,說在約的時間會回來。
  孫六壬看著我和王八方濁都相互忌憚,尷尬無比。主動拉著我說,「徐哥,王大哥家裡也不寬敞,我們出去找地方住去吧。」
  我點點頭,垂首跟著孫六壬走出門,到門關上,都不敢看方濁和王八一眼。
  事情已經很明顯,我們之間的友誼在分崩離析。我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我和孫六壬走到樓下,我茫然看了一下四周,問孫六壬,「我們去哪裡?」
  孫六壬說,「不知道。」
  我突然緊緊的把孫六壬給抱住,彷彿把她抱的緊一點,才能緩解剛才方濁所說的話,給我帶來的無盡虛空。孫六壬用手慢慢撫摸我的背部。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只有他們兩個朋友。。。。。。」
  「我明白。」孫六壬在我耳邊輕聲的說,「你的想法我都明白。。。。。」
  我慢慢鬆開孫六壬,點著頭說,「反正還有幾天,我帶你好好去玩玩。」
  「沒有什麼地方好玩的,」孫六壬突然變得非常善解人意,「我陪你在西坪呆幾天吧。」
  「你為什麼之前不這麼懂事?」
  孫六壬笑著回答,「我是你的鏡子。」
  我和孫六壬隨意找了個酒店住下,孫六壬和我之間也變了,我慢慢回憶她的好處起來,也許人在喪失了了很多東西之後,才會重新審視身邊還能保留的人和事物吧,我對孫六壬的印象徹底改觀。不過話又說回來,在方濁和王八很明顯的對我撇清關係之後,和我能保持友誼的也只有孫六壬了。
  我們各自躺在床上,我跟她說起我以前的往事,和王八之間的恩怨,把很多在讀書時候的傻事都說了,逗的孫六壬一直在笑。
  孫六壬沒什麼好說的,她的生活一直都很枯燥無聊。
  我說了很久,突然就不想說了,兩個人就安靜的坐著。我是個口無遮攔的人,突然問孫六壬:「你爹把你推到我身邊,是不是有把你許配給我的打算。」
  孫六壬抱著膝蓋,什麼話都不說,我恨不得抽自己的耳光,都什麼時候了,還開這種玩笑。
  正在我們兩個人陷入尷尬的時候,有人敲門,我走去把門打開。一群警察衝進來,當時我還愣了一下,當後面的一個記者不停的拍照,領頭的警察叫囂著要收集賣淫嫖娼的證據的時候。我才明白過來他們的意圖。
  「把衣服穿好!」警察向我們怒喝。
  「我們的衣服本來就沒脫啊。」我輕鬆的回應。
  警察大怒,「你們不知羞恥還有理了!」
  我回過頭向孫六壬笑了一下,孫六壬點頭。
  我還顧忌什麼呢,我都這樣了,為什麼還要限制自己的情緒。
  房間的門瞬間關上,窗簾自己合攏。房間裡的燈也突然熄滅。
  陰差很好使,他們現在對我服服帖帖。
  我和孫六壬笑哈哈的跑到街上,看著房間的窗戶,看著裡面的幾個人鬼哭狼嚎。
  「有趣嗎?」我問孫六壬。
  「其實我們可以裝著很有趣。」孫六壬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