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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孫二

    兩個大活人,而且還是處於昏『迷』的狀態,怎麼會無故消失?

    但緊接著,更奇怪的事情出現了,我們原本所在的這條通道,是有光線的,此刻卻不知為何,光線逐漸便淡,直至最後漆黑一片。

    當時我剛動完手術,而鬼魂陳肩頭的子彈還沒有『弄』出來,根本不適合再有其它動作,兩人一合計,便先取出子彈,我和鬼魂陳先休息養傷,由小黃狗守著,這一守,已經是第八個鐘頭。

    小黃狗眼睛裡全是血絲,我知道,他至少已經有二十多個鐘頭沒合眼了,鬼魂陳至今沒有醒,看來這一次,他也被折騰的夠嗆。

    估計是當時的麻『藥』份量本來就不多,喝完水,痛感也逐漸恢復,另一隻自由的手也勉強可以活動,我沖小黃狗伸出手,道:「槍給我。」

    他神情疲憊,聞言目光警惕起來,道:「做什麼?」

    「我來守,你需要休息。」

    他長長舒了口氣,道:「兄弟,你這話說的我心裡很舒坦,但好意我心領了,現在不是能休息的時候。」說著,他在裝備包裡『摸』了會了,居然『摸』出半包煙,準備『抽』煙提神。

    我道:「我現在睡不著了,你在這麼撐下去,啟程的時候也只會拖後『腿』,實話跟你說吧,我肩膀上的傷沒什麼,但腦袋痛的厲害,恐怕到時候不能走路,陳默肩頭也受了傷,啟程時恐怕你還得在背我一程。」

    小黃狗瞇了瞇眼,最後將槍扔到我手上,在我旁邊躺下,『迷』『迷』糊糊的說道:「我就睡你旁邊,有緊急情況趕緊『弄』醒我。」不等我回答,這小子就睡死過去了。

    我剛才說的話,到不是再勸小黃狗,而是真事,人的腦袋是最重要的,雖說只是被敲了兩下,流的血還沒有肩頭的多,但這種損失,卻是非常致命的,麻『藥』的作用已經褪去,一般的醫院裡,麻醉劑份量夠的話,是不會這麼快失效的,病人往往要一天一夜才恢復,到那時候,傷口已經不會那麼痛了。

    我不過七八個小時,因此動過手術的地方,就好像有刀子再割一樣,大腦受創,雙腳更是不聽使喚,我勉強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打量著周圍。

    還是在原來的地方,不遠處的金屬地板上,還有很多暗紅『色』的血跡,已經呈現乾涸狀態。

    大伯和假貨怎麼會突然消失?

    鬼魂陳和小黃狗都是警惕『性』很高的人,即便當時是在給我做急救,但大伯和假貨昏『迷』的地方,離他倆並不遠,就算是被什麼東西『弄』走,也不可能無聲無息才對。

    難道說是大伯和假貨中途自己醒過來,所以悄悄離開了?

    我想像了一下當時的場景,又覺得不可能。如果我是他們,在醒來之後,發現小黃狗和鬼魂陳沒有發現自己,肯定會下手在他們背後開槍。

    據小黃狗『交』代,由於當時我情況太過危險,因此打暈二人後,槍支一類的東西也來不及繳獲,只凌『亂』的扔在地上,如果在那時候大伯兩人醒來,殺小黃狗和鬼魂陳,簡直輕而易舉。

    一番分析下來,我居然只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一個很厲害的東西,在鬼魂陳兩人分心的時候,將大伯兩人無聲無息的『弄』走了。

    會是什麼玩意兒?

    我試著站起來,想到之前我們『激』戰過的地方去找一找線索,但雙『腿』完全不聽大腦的使喚,再加上疼痛劇烈,滿臉冷汗,也只能作罷。

    小黃狗這一睡,又睡了接近六個小時,鬼魂陳醒了過來,大概是充足的休息,讓他臉『色』看起來好了很多,並沒有失血過後的蒼白,他看了我一眼,走過來,慢吞吞的說道:「自己能走嗎?」

    我搖了搖頭,苦笑道:「不能。」鬼魂陳皺了皺眉,目光四下裡打量一圈,最後停在了還在呼呼大睡的小黃狗身上,他隨即拿出了食物與我分食,我們吃到一半,小黃狗大約被醬牛『肉』的香味兒勾了起來,一屁股爬起來大吃,吃飽喝足後,小黃狗道:「我看那兩個人失蹤的蹊蹺,這地方也突然環境大變,恐怕不是什麼好事,咱們接下來怎麼辦,繼續往前走還是另找它路?」

    我此刻腦子還算清醒,想了想我們一路走來的情形,分析道:「我看,大致的路線是沒有問題的,特別是外面的那條『河』,明顯是能源中心,雖然我對這個文明的科技不瞭解,但按照咱們現在的規律來看,能源要想運輸出去,肯定需要一個總指揮樞紐,這個樞紐不會太遠。」

    鬼魂陳單手搭在膝上,慢吞吞的說道:「有人在當時動過樞紐,所以這裡的電停了。」

    我到沒有想到這一層,鬼魂陳的腦子轉的太快了,我道:「那那些機器人豈不是也沒辦法工作了?是誰動過這裡的樞紐?」我們三人面面相覷,想不出答案,最後只能一致認為,既然樞紐就在附近,不如先『摸』清楚再說,如今趙信已死,趙家的人不足為懼,如果那個動樞紐的人,是咱們的人,那就更好了。」

    我吃飽喝足,『腿』腳利索些,倒也沒真讓人背,和小黃狗攙扶著往前走,漆黑而冰冷的地道裡,只有藍幽幽的火苗,很快,在地道的兩側,我們發現了金屬『門』的痕跡,這兩邊應該都可以打開,鬼魂陳試著用源碼打開了其中一扇,我們進去一看,發現裡面果然是一個『操』作台一樣的東西,不知為什麼,裡面的投影儀竟然還在工作,似乎剛剛有人動過。

    就在此時,鬼魂陳像是忽然發現了什麼,猛的一蹲身,將槍指向了『操』作台下方空出來的黑暗中。

    「別開槍!是我!」一個熟悉的聲音讓我一愣,不由驚喜道:「老二!」

    從底下慢慢爬出一個十分狼狽的人,不是孫二是誰?

    我『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道:「你、你小子居然還沒死!」

    鬼魂陳的槍依舊沒有放下,小黃狗也顯得很警惕。我猛然想起了小黃狗所說的另一種機器人,不由心中一凌:老二消失了那麼久,活下來的幾率已經很渺茫了,現在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這是個假象?一個機器人製造出的假象?

    我閉上眼,隨後又睜開,孫二狼狽的樣子還是沒有改變。

    他似乎知道我們在想什麼,嚥了嚥口水,說道:「別多心,真的是我,陳老大,先把槍放下行不行,這玩意兒要是走火了可怎麼辦啊,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我都可以告訴你們,先、先放下槍,不然我覺得滲的慌。」

    鬼魂陳不吃他這一套,冷冷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孫二指了指頭頂,道:「你們往上看。」

    我下意識的抬頭一看,發現這間密室的頭頂上,竟然有個直上直下的金屬圓井,裡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通向哪裡。

    孫二道:「我是為了躲一個東西,才從這個地方溜下來的,然後被困在了這兒,為了出去,所以就瞎搗鼓,然後……就發現『門』有打開的跡象,我不知道來的是誰,所以就先躲在了下面。」

    躲一個東西?

    他說的不明不白,沒頭沒尾,讓我一頭霧水,我忍不住道:「你真是老二?那你說說,你在草場消失是怎麼回事?你後來一個人,又怎麼來這裡的?」

    孫二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身體猛然一抖,盤『腿』坐下,朝我們打了個手勢,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我發現了一個秘密。」頓了頓,他開始給我們講起了事情的經過。

    當時他和王哥分手,決定去附近打探一下,這小子一向是個不靠譜的,一開始小心謹慎,『挺』認真的,須臾,忽然聽到草叢裡傳來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

    他好奇心一起,挑著槍往前看,卻是一隻紅『色』的兔子。

    紅『色』的兔子!

    哥們兒,你們誰見過?

    紅『色』的兔子我是沒見過的,但小黃狗聽到這兒,驚訝道:「我聽民間傳說,紅『色』的是兔王,兔子能憋寶,吃了兔王『肉』,一輩子都會走財運。」鬼魂陳似乎也聽說過,點頭嗯了一聲。

    孫二道:「什麼兔王,我當時把就想把它抓來吃『肉』,或者回去送給嫂子,『女』人都喜歡小動物,這樣以後跟大哥分家產的時候,嫂子心裡一高興,沒準兒會多分我一些。」我聽到這兒,嗆了一聲,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難道我以前就是這麼一個貪財的貨?

    總之當時他追著兔王而去,不知不覺便走遠了,那兔子越往前走,便蹦躂出泥地,到了一塊乾燥的地方。

    當時我們一直是走在泥水裡,腳在爛泥裡泡了好多天,何時有怎麼幹爽的地方,那兔王到了地方,地寬草密,很快就不見了蹤影,孫二覺得晦氣,便脫了鞋襪,解放自己被爛泥泡了好幾天的腳,準備歇一口氣再回去。

    他歇了一會兒,往來時的原路一看,忽然發現自己當時只顧著追兔子,已經忘了路徑,便只能憑藉著天上的太陽辨別方向,一路往回『摸』,但這一耽誤,等『摸』到地方,我們也已經全都走了,他一路急追,我們當時也趕路,因此一直都沒遇上,到後來,他就順著我們挖出的『洞』口一個人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