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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死亡現場

    我說完,中年富豪頓時啞口無言,神『色』也『露』出了一絲慌張,張易霄立刻轉頭,對中年富豪道:「你當時為什麼會去那裡?」

    中年富豪頓時怒了,道:「你這是在懷疑我嗎?我根本沒有殺人動機。」

    孫師師搶白道:「孫哥他們也沒有殺人動機,這地方一窮二白,難不成還入室搶劫?」

    富豪噎了一下,看孫師師的目光,似乎恨不得『抽』他一頓大嘴巴,我心裡暗樂,心說懷疑就懷疑,怎麼也得拉一個下水的,於是我接著說道:「根據張警官的初步判斷,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在今天早晨的九點至十點鐘,而你之前也說過,我和鄒胖子在禪房區足有二十多分鐘才出來,也就是說,當時你看見我和鄒胖子進入禪房區後,就一直沒有離開,那麼,你為什麼要在那裡等我們二十多分鐘?我和鄒胖子離開之後的四十分鐘裡,你在哪裡?」

    富豪一下子瞪大眼,憋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孫師師驚喜道:「孫哥,你不去當警察真是太『浪』費了,這推理邏輯實在是漂亮。」

    能不漂亮嗎,我最近這段日子,就彷彿身處於一團『亂』麻中一樣,如果大腦不去思考,不去推理,恐怕就要被這堆『亂』麻給勒死了。

    緊接著,孫師師又沉『吟』道:「我想一想,按照孫哥這樣的說法,那麼嫌疑最大的,反而是你。」他一指中年富豪。

    富豪的老婆立刻尖聲道:「你們『亂』說什麼,說話是要講求證據的!」

    我冷冷道:「那你們懷疑我的時候有證據嗎?別的我不追究,我只問你一句,後來的四十分鐘你在哪裡?有沒有人可以作證?」

    富豪眼珠子瞪大,喉嚨滾動,臉『色』『陰』沉沉的,似乎在思考該怎麼回答然而,就在這時,小盟卻突然大叫道:「爸爸當時不見了,我找了爸爸好久!」

    「別出聲!」富豪的老婆神『色』大變,一把摀住了兒子的嘴,整個人的臉『色』頓時蒼白起來。

    中年富豪顯然也沒有料到會出這種事,臉上流『露』出驚慌的神『色』,片刻後,他道:「這個鬼地方,又狹小又無趣,我當時不過是想攀到山頂,湊巧看到這兩個人偷偷『摸』『摸』,所以才等在外面,想看看他們幹什麼,緊接著,他們也開始往山頂上爬,我跟這兩個人不對盤,不想跟他們走同一條路,所以便從相反的山道往山頂上爬。」

    張易霄道:「有沒有誰看見?」

    中年富豪有些喪氣,道:「沒有,只有我一個人。但是,我充其量只能列為懷疑對象,畢竟他們兩個才是真正進入過禪房區的人。」

    張易霄皺著眉,沉『吟』道:「現在我們手頭上沒有任何證據,事實上,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古寺裡的僧人,都有可能是兇手,只不過……」他頓了頓,看向我和中年富豪,道:「只不過現在你們互相指控,使得你們成為了最大嫌疑人,那麼,在這段時間裡,所有人都不能離開這座古寺。」

    首先產生意見的是個名短髮的『女』大學生,她叫道:「什麼!要我們繼續待在這個死過人的地方?不行,我要立刻回家!」

    張易霄道:「在當地調查隊沒有趕過來之前,任何人都不能離開。」

    我道:「張警官,你已經報了警?」

    張易霄搖了搖頭,掏出自己的手機,道:「這裡是沒有信號的,也沒有網絡,要想抱緊,只有徒步六個小時以上,走出山區,到允龍縣。而且昨晚大雨,據和尚說,離開的那段路,又爆發了小規模泥石流,在泥漿沒有干固前,我們即使選擇徒步,也沒有辦法離開。」

    短髮『女』生喃喃道:「完了,我們被困在這裡了。」緊接著,她看向旁邊的長髮『女』生,道:「小曼,你說兇手為什麼殺人,會不會對咱們下手啊?」

    小曼比較安靜,聞言緊張道:「別、別瞎想,這裡好歹還有一位警官在,他會保護我們的。」一邊說,小曼一邊用黑溜溜的眼珠子去看張易霄,張易霄抿著薄『唇』,目光堅毅道:「在這段時間,我會全力保障大家的安全。」

    一時間,氣氛再度沉默下來,而賤嘴那傢伙,也不知是不是被那隻兔子給強『奸』了,至今也沒有回來。

    我看了看手錶,吃飯的時間快到了,戌時,從食堂的後『門』,兩個面如枯槁的和尚,一個端著飯盆,一個端著菜盆走出了,將飯菜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桌子的側邊擺放著金屬餐盤。

    說實話,現在的情況,大家都沒有什麼食『欲』,但在寺廟裡沒有單獨伙食,吃飯只有一日三餐,如果現在不吃,就得餓到晚上了,停頓了片刻,眾人都起身,去拿了餐盤給自己打飯。

    今天的午餐是白米飯,菜『色』是清炒小白菜、紅燒豆腐、蘑菇湯。我看著排隊打飯的眾人,以及面如枯槁,毫無表情的和尚,突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錯覺。

    我覺得我們不是來旅遊的,而是一批進了監獄,正在打飯的囚徒,而這些面無表情的和尚,就是獄警。

    這真是一個古怪的念頭。

    打好自己那一份飯之後,我幫賤嘴也打了一份,放在自己旁邊的空位置上,此刻,除了孫師師和張易霄,其餘人都不願意和我坐在一起,同樣的,成為最新嫌疑犯二號的中年富豪也遭受了冷遇,但他有老婆孩子,而且一向不屑於與我們這幫人『交』往,因此他吃的很自在。

    直到此刻,我才迫切的想念鄒賤那張聒噪的嘴。

    飯間我們沒人說死人的事情,畢竟這個時候說死人,實在很影響胃口,直到吃完飯食,其餘人陸陸續續散去,食堂裡只剩下了我們三人。

    這時,我才有機會問:「張大哥,事情的經過究竟是怎麼樣的?那個僧人是怎麼死的?」

    張易霄顯然不是第一次經歷兇殺案,他表現的比較平靜,像我敘述起了事情的起因和經過。

    中午大約十一點過幾分的時候,富豪的老婆發現調皮的兒子又失蹤了,於是在古寺裡面找,這個『女』人瞭解小孩子的天『性』,知道越是不讓去的地方,對它們的吸引力就越大,於是到最後,她找到了禪房前。

    所有禪房都是緊閉的,唯獨第一間禪房的『門』是開著的。

    富豪的老婆一邊叫兒子的名字,一邊往禪房張望,她立刻就看到了自己的兒子,正蹲在『門』口的位置,也不知在幹什麼。

    富豪的老婆立刻衝進了禪房,直接打了兒子的屁股一下,罵道:「這裡是懸崖,多麼危險,不是告訴你不要離媽媽太遠嗎?」

    教育完兒子,她才有心思去觀察其它的,緊接著,她就發現兒子蹲著的前方趴了一個人。

    是一個面朝下,背朝上,一動不動的和尚。

    作為一個成年人,她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畢竟一個正常人,誰會沒事兒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

    她心裡驚了一下,讓小盟後退,緊接著,便拍了拍和尚的肩膀,道:「小師傅?」

    和尚沒動,手下的『肉』是僵硬的。

    她幾乎立刻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一時間寒『毛』都豎起來了,大叫一聲,抱著兒子就往外跑,嘴裡大叫道:「死人了,有死人!」

    由於禪房和我們的住宿區是連成一片的,因此她跑了沒幾步,便遇到了張易霄,張易霄問明情況,立刻去了案發現場,而其餘禪房裡的僧人,也早已經被驚動,等張易霄到達現場時,那間死人的禪房裡,已經圍滿了和尚。

    這些和尚顯然也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一個個神情僵硬,這是張易霄第一次和胖和尚以為的僧人接觸,在看到那些僧人的一瞬間,張易霄便覺得很不舒服,彷彿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個個殭屍。

    和尚們呆呆的圍在一起,形容枯槁的臉上,帶著一種茫然和恐慌,張易霄沒有看到管事的那個胖和尚,於是他直接掏出了警官證,要求所有人退出禪房,他要勘察現場。

    和尚們呆愣的如同木偶,一個個神『色』沉默的走出了禪房,圍在禪房的外面,乍一看去,就彷彿外面列著很多乾屍一樣。

    張易霄並不是一個容易被嚇到的人,他抿了抿薄『唇』,轉頭開始勘察現場。

    他先是觀察了一下禪房的環境。

    窗戶是敞開的,但窗戶的外面是懸崖,從這裡望出去,只能看見遠山,已經懸崖下方的叢林,叢林的盡頭,是一條黃泥突兀的公路,如同一條小小的黃蛇。

    房內的佈局比較齊全,靠左是依山壁鑿出來的粗糙石『床』,上面鋪著一個涼席,蓆子上放了一個蒲團。

    蒲團上的蘆葦已經被磨的起了很多『毛』刺,看的出來,已經使用了很久。

    張易霄手裡沒有工具,而且現場很可能留下兇手的指紋,因此在沒有確定情況前,房間裡的任何擺設,張易霄都沒有動過。

    唯一動得是屍體。

    因為屍體有可能是猝死,或者突然腦溢血一類,要想瞭解是怎麼回事,首先要判斷死者的死因,如果是自然死亡,那麼一切就沒有問題了。

    他將屍體翻了過來,緊接著,他看到了一張扭曲猙獰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