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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窩裡反

  難不成他知道你要去見誰,所以早早的就想好了殺人的方法?
  聽到胖子的話,我心下一沉,腦子裡瞬間出現一個人,那就是苗苗。要知道,我相親的這件事是苗苗安排的。而且我至今都整不明白,這女人為何要給我安排相親,要知道,我們兩個的關係實在沒好到能互相給介紹對象的階段。
  難道說,是苗苗故意安排我去那裡的,而那個殺死小水的人,她也認識,她之所以讓我去和小水相親,是為了給那個殺人兇手打掩護,洗清罪行,若是這樣的話,那她接下來很可能會把所有的證據指向我。
  可是我立刻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為我覺得苗苗根本不是這樣的人,何況她還幫過我,我記得當初她還為我保守秘密的呢。
  胖子這時推了我一把,問我想啥呢。我搖搖頭,甩了甩亂哄哄的腦袋,說:「沒啥,只是在想誰是兇手。」
  胖子嘿嘿笑著說:「管他是誰,反正這傢伙跑不了。對了,你怎麼跑去相親了,還是跟那麼個胖妞。」說完,他壞笑著攬著我的肩膀說:「就算你想證明自己的性取向正常,也用不著這麼自暴自棄吧。」
  我沒好氣的推開他,衝他屁股上踹了一腳,叼著煙說道:「去你祖奶奶的,還不是因為苗苗。我得給她面子不是?」我當然不好意思說我以為對方會是個美女,不然這死胖子又該嘲笑我了。
  提到苗苗,胖子頗有微詞,說:「苗苗法醫是不是受過刺激啊,整天板著張臉。跟全天下的男人都欠她錢似得,哎,你說,她會不會是被哪個男的深深傷害過,所以厭惡我們男人啊?或者說她本來就是個同性戀,我聽說哦很多女同性戀都很排斥男人的。」
  這小子真是不正經,都把話題扯到北極去了。可惜我實在沒有興趣跟他說這些,因為我滿腦子都是小水的死,我迫切的想知道,究竟是誰殺了她,那人又有什麼目的,他會不會像之前三個案件的主謀那樣。製造連環殺人案呢?
  和胖子找了個地方吃了點東西後,我們就返回了宿舍,不過剛進去,我的手機就響了,是金澤打來的,接通以後,他用很嚴肅的語氣說道:「陳木,我們現在在刑警大隊這邊,要開個小會,你過來一下。」
  說完,不等我說話,他就掛斷了電話。我心裡頓時有些納悶,他怎麼了?聽語氣好像有什麼很嚴重的事情發生,難道又有什麼大案子了?
  懷著疑問,我立刻趕到了辦公室,推開門。我就看到方青河坐在辦公桌後面,苗苗背對著我站在他對面,金澤則站在窗口,凝眉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土農尤弟。
  氣氛看起來異常的凝重,我關上門,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就問他們有什麼事。這時,苗苗轉過臉來看了我一眼,此刻她的目光不像之前那樣冷,而是充滿了憤怒和恨意,而且很快她就轉過身去了,那樣子,好像多看我一眼,她就會控制不住的蹦過來殺了我。
  我頓時有些尷尬,但我也理解她,畢竟她閨蜜是在跟我約會的時候被人殺死的,她不恨我,反而不正常呢。
  方青河倒是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只是望著我的目光中多出了幾分審視,而金澤轉過身來,直接朝我走了過來,開門見山的說道:「陳木,我們這次叫你來,是想問你一件事情。」
  我愣了愣,看著金澤那雙好像會說話的眼睛,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苗苗,心裡有些打鼓,我說:「你們問吧。」
  金澤於是接著說道:「你和劉小水見面期間,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在做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我有些哭笑不得,我說:「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嘛,我躲在衛生間裡給你打電話,其他的我啥也沒幹啊。」
  金澤點了點頭,說:「方組長,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講,陳木剛才並沒有說謊。」
  「如果心理學那麼靠譜的話,還要測謊儀做什麼?」這時,一直背對著我的苗苗突然轉過臉來,怒目圓睜,沒好氣的說道,說完,她抬手指著我說:「誰不知道你們兩個關係好啊,你想包庇他乃人之常情。可是金澤,你應該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你是一個警察,你要拿事實說話。」說完,她半瞇起眼睛,冷冷的說:「他分明在說謊。」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苗苗這麼激動呢,不過想想也是,畢竟死的那個人是她的閨蜜,像她這樣漂亮又清高的女人,八成不討女人喜歡,加上她又討厭男人,所以她肯定沒啥朋友,現在唯一的朋友都死掉了,她不憤怒才怪呢。
  我皺起眉頭,說道:「我沒有說謊,也沒必要說謊,何況,就算我真的干了啥,在廁所裡,我除了能一邊打電話一邊拉坨翔之外,還能幹什麼?何況我根本沒拉。」
  不知道是不是我說話太粗魯了,苗苗的眼底滿滿都是厭惡,臉也漲得通紅。
  她冷冷的說道:「死鴨子嘴硬。我實話告訴你,我已經充分掌握了你殺害小水的證據,你最好乖乖認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瞬間怔住了,但很快我就反應過來,心道不妙啊,沒想到我之前的猜測成真了,苗苗竟然真的誣陷我了,那麼,她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樣,就是兇手的幫兇呢?
  可是,她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會幹出這種齷齪事呢?會不會是被逼無奈呢?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無論她有什麼難言之隱,她誣陷我都是不爭的事實,所以我立刻說道:「苗苗,我能理解你的憤怒,也知道是由於我的疏忽,才讓小水遇害的,這一點我深感抱歉,但是你剛才也說了,說話是要講證據的。你不要忘了,你是一名人民警察,若因一己私慾就誣陷好人的話,你對得起肩膀上的徽章嗎?」
  說這話時,我直視著苗苗的眼睛,我想她肯定能聽懂我的話外音。我知道她一直以來都以自己是一名法醫而感到驕傲,所以我說這話,是在提醒她,讓她記住自己的身份,也要她知道,以我們的能力,完全能夠發現事情的真相,拿出她犯罪的證據,所以希望她能主動坦白錯誤。
  我想苗苗這麼聰明,應該能明白我的話外之音。可令我失望的是,她聽了我的話後,只是涼涼一笑,這個笑容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她在嘲笑我,好像說出這番話的我,就是個小丑似的。
  而方青河這時終於說話了,他說:「好了,都不要吵了,陳木,你過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看完以後你就知道苗苗為何這麼說了。」
  我走了過去,然後,方青河就把一部手機遞給了我,我接過手機,發現上面是一張照片,照片拍的挺模糊的,就跟偷拍似的。
  照片上有一個站著的人,這個人只被拍到了上半身,看不清臉,但是我一眼就看出了他穿的衣服,和我身上的衣服一模一樣,而他的身邊,是一張擺滿吃的的桌子,桌子上,一盤被切割的十分整齊的血淋淋的肉,提醒了我這是在我和小水約會的那個包間,因為,這盤肉就是小水的肉。
  很顯然,這是小水受傷以後偷拍的,可能是趁著兇手抬頭鼓搗燈的時候拍的吧,而更要命的是,此時桌子上放著一部手機,這部手機赫然就是我的手機,而且,手機上面隱約還能看到正在通話,通話的名字,則是金澤!
  將這張照片連起來解讀的話,那就是兇手一邊給金澤打電話,一邊剃了小水身上的肉,等做完這些,又開始動燈。
  我的心裡「咯登」一聲,隨即,我立刻說道:「這不可能是我!方組長,分明是有人想誣陷我,所以那個兇手穿了跟我一樣的衣服,而備註是可以改的,所以這人肯定是把誰的電話改成了金澤的名字。」
  「那他怎麼會打電話,還跟你用了一模一樣的手機?」苗苗立刻質問道。
  我怒了,說道:「他肯定是知道我用的什麼手機,也知道我……」說到這裡,我戛然而止,是啊,兇手知道我用什麼手機不奇怪,奇怪就奇怪在,兇手為何會知道我一定會給金澤打電話?想到這裡,我皺眉說道:「也許,兇手是兩個人,有一個人跟蹤我,知道我給金澤打電話的,然後打電話通知了那個人。」說著,我看向苗苗,說:「如果對方早就知道我要跟小水見面的話,有這種部署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苗苗冷冷一笑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相親的事情,只有我和你還有小水知道,而你覺得,我可能是兇手嗎?畢竟你能猜到我會是嫌疑人,方組長他們也能猜到。」
  我微微一怔,倒是真沒有想到這一點,我皺眉說道:「你沒有可能,我難道就有可能?」誰知,我剛說完,下一刻,方青河就點開了一個視頻,如果說我剛才還堅持稱自己不是罪犯的話,看完這個視頻之後,我徹底的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