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偷臉 > 59 想得美 >

59 想得美

  我就是你。
  看完惡欲給我這手機上發來的短信,我整個人都驚悚了起來,我也不知道一條短信怎麼就讓我如此毛骨悚然,反正當時我大腦一片混沌,就像是腦髓被敲裂了一條縫一樣,又像是靈魂被抽空了似得。
  不過很快我就反應了過來。驚恐是因為我怕,不是怕別人,甚至說不是怕這條短信,而是怕我自己,怕方青河之前對我說的那句話,他說是有可能存在藥物讓人精分的,我怕我真的精分了。
  也就是說,我在自己和自己聊天,自己給自己發短信、說話,我是我,惡欲也是我。
  想到這,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甚至在這個瞬間,我感覺眼前晃過了一道人影。就像是自己靈魂出竅了一般,跟電影裡那誇張虛幻的畫面似得,有另一個自己從我身體裡鑽了出來,坐到了一旁的副駕駛上。
  然後我又突然想到了之前在孤兒院的那間禁地屋子裡,金澤說我是自己跳下井的。可我明明是感覺有個人在我腰上推了一把。於是一個可怕的念頭就在我心頭升起,不會是我自己將自己給推下井的吧?
  不過在我驚悚間,我的另一部手機,也就是我自己真正的手機又響了,是金澤發消息來了,然後我整個人才回過神來。
  我沒有立刻去看金澤的短信,而是深深的做了個深呼吸,讓自己鎮定了下來。
  然後我就立刻推翻了剛才所有的瞎想,因為我不可能是惡欲,不可能在自說自話的。我身上就兩部手機,一部地板下的和惡欲聯繫的手機,還有一部自己的手機,沒有第三部了,我不可能在精神分裂的情況下。自己和自己發短信,不具備這個條件,惡欲應該另有其人。
  而我之所以剛才突然變得那麼的渾渾噩噩,大腦混沌,感覺自己精神分裂了一樣,我猜測並不是我腦袋亂想所致,我懷疑是車內有什麼可疑的毒氣,影響了我的精神,而這條短信可能只是導火索,惡欲想害我!而要不是金澤的這條短信喚醒了我,我可能真的要精神紊亂了。
  想通了之後,我忙一掌推開了車門。大口呼吸了一下外面的空氣,然後才清醒了很多,再之後我才看起了金澤的短信。
  金澤說:陳木,監控到你的手機信號與惡欲的手機信號已經一致了,也就是說你兩離的很近了,幾乎重疊了。小心!
  看完金澤的短信,我忍不住脊背一涼,打了個冷顫,難不成剛剛推翻的我不是惡欲的情況又要成立了?
  但這一次由於我比較冷靜,所以我沒有亂想,我立刻就扭頭看了下車子後座,不過還是沒發現人。
  然後我心裡就有點忐忑了,於是我轉過腦袋,然後再次給惡欲發去了一條消息:你到底在哪,別給我裝神弄鬼的,否則我離開了。
  說完,我就做出了一副準備下車離開的姿勢。
  很快他就回我了:我就在你的身上。
  看完它這條短信,原本已經恢復冷靜的我再一次的倒抽了一口冷氣,從頭到腳被陰森的寒氣給籠罩了起來。
  他什麼意思?什麼叫他就在我身上?
  很快我就反應了過來,他意思應該說自己不是人?是一個附身於我身上的陰魂?
  雖然感覺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世上是不可能有鬼的,肯定是這惡欲在嚇唬我,但我還是本能的就想到了一部恐怖電影,電影中的男人用手機拍自己,結果拍到了一個女鬼騎在他的脖子上。
  於是我打了個哆嗦,也假裝不在意的打開了手機的照相機,然後對準了自己,用前置攝像頭照了起來。
  然後我就鬆了口氣,從手機的照相機裡並沒有拍到什麼鬼不鬼的嚇人玩意。
  於是我就準備退出相機功能,但我不小心點了個鏡頭切換,將前置攝像頭切換成了後置的攝像頭。
  這只是我不小心的一個動作,不曾想卻拍到了一個無比嚇人的畫面。
  在這個瞬間,我竟然看到手機的屏幕上突然就冒出來了一個人頭。
  這個人頭卡在我的腳底下,在我座椅靠前的位置。
  而且這個人頭看起來非常的奇怪,他的眼睛像是死魚一樣,一片泛白,而他臉上除了這死魚眼,就沒有其他五官了,也沒有頭髮,就是一個光禿禿的頭皮。
  我嚇傻了,差點將手機給扔了,這他媽是個啥恐怖玩意?
  我知道這不可能是我手機中毒了之類的,真的是我用手機拍出來的詭異髒東西……
  我的世界觀差點崩塌,但我還是下意識的移開手機,朝腳底下看了過去,結果這一看我還是看到了這顆人頭。
  這顆人頭真的在我腳底下,原來不是我手機拍出來的,而是它真的存在。
  可是之前我怎麼沒看到他?是我大意了,沒注意到,還是它剛剛出現?
  我正想著呢,不曾想這人頭突然就開口喊了我一聲:「陳木,我們見面了。」
  聽了他的聲音,我下意識的就身體一僵,因為這聲音有些熟悉。
  然後我立刻就想了起來,似乎就是之前從手機聽筒裡響起的聲音,也就是『惡欲』的聲音。
  難道惡欲就是一顆人頭?這他媽有點嚇人了。
  不過很快我又覺得除了手機聽筒裡,我似乎還從哪裡聽過他的聲音,只是簡單思索了一下,我立刻就想了起來,他是紅衣女,不,應該說是紅衣男,他是一直以來最喜歡裝神弄鬼的那個紅衣!
  由於以前的紅衣都是一頭烏黑的長髮,所以此時變成了禿子的他,一時間我竟然沒認出來。
  可是紅衣怎麼突然就只剩下一個腦袋了?而且這頭顱怎麼還能跟我說話?
  於是我就壯著膽子盯著他看,很快我就發現原來他臉上那死魚眼不是長在臉上的,而是畫上去的,畫在臉皮上的,難怪看著那麼詭異。
  而很快我又發現他並不是只有腦袋,而是只露出了腦袋,這個車子是被改造過的,他的身體應該是藏在了車底,只露出了腦袋在外面,而且應該是將腦袋高高的昂著的,要不然也不能從車底冒出來。
  不得不說,這貨的耐力也是夠可以的,這樣也不怕脖子酸的斷掉啊?
  於是我就沒那麼怕了,我心說你真他媽傻逼啊,這不是給自己下套嘛,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逮捕他的機會啊。
  然後我就用槍指著他,準備控制他,不過我總感覺有點不對勁,如果他是紅衣,紅衣就是那最後一個孤兒,而那最後一個孤兒就是惡欲的話,這最後一步也太簡單了吧,惡欲就這麼傻,為了嚇唬我不惜給自己下套?亞畝肝技。
  不過我也豁出去了,立刻準備動手逮他,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開口說:「陳木,想抓我?你動手試試,數十起爆炸案立刻發生,整個城市將陷入恐慌,迅速癱瘓。」
  聽了他的恐嚇,我的心頓時一緊,難怪這貨有恃無恐,而他既然敢拿自己的命來做賭注,那應該不是開玩笑之類的,他估計是真的在什公共共場所安裝了炸彈,所以我絕不能亂來,因為之前方青河特地給我交代過,無論如何,都不能激怒這瘋子,讓事態惡化,一定要維穩控制,如果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甚至是犧牲,同歸於盡,也不能讓炸彈爆炸。
  在我尋思間,紅衣再次開口對我說:「陳木,沒看出來麼,你還這麼關心普通人的生死?真是一個愛民的好警察啊。」
  我直接對他道:「不要廢話,你到底要幹什麼,直接說。」
  而他則繼續說:「首先我要警告你們警方,我所安裝的炸彈都是定時引爆的,只有我才能關閉,所以你們別想用狙擊手之類的狙殺我,更不要想和我同歸於盡,那些都沒用,快讓外面的狙擊手,以及一些跳樑小丑滾開。」
  說完,他又對我道:「陳木,好了,我要傳達給警方的話已經傳達了,你現在可以將身上的竊聽器關閉了。」
  聽了他的話,我的心再次咯登一跳,心說這貨也真是夠專業的,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愧是就連白夜都忌憚的高手。我懷疑上一次在我家,殺掉那個警察,並且拼屍,最後被白夜追蹤,卻無功而返,讓白夜都非常忌憚的高手,就是這個紅衣!
  為了不激怒這個瘋子,不讓事態惡化,我不得不關閉了竊聽器,而我相信外面的方青河也會讓警方撤離的,但不會真的撤離,應該就是簡單的撤退,不過還是會守著,尋找機會出手的。
  而當我剛關了竊聽器,這個瘋子突然就陰森的笑了起來,他邊笑邊對我說:「陳木,你裝什麼好人?普通老百姓的命是命,我們的命就不是命?自己做了這麼多變態的事,害死了這麼多人,現在想洗白了?哈哈哈,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