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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見『怨靈』

  當我看到胡老院長就那樣靜靜的看著空著的座位,雖然明知道這時迷信的行為,世上不可能存在惡靈,但我還是忍不住就打了個寒顫。因為有一種驚悚的氣氛真的就籠罩在這裡,即使我心中無鬼,也會被影響到。
  我咳嗽了一聲。喊了聲胡老院長,但他沒有理我,而是伸手在隔壁座位的半空中摸了摸,嘴中還嘀咕了兩句,就好似在和怨靈說話一樣。
  當時我心裡就有點來氣了,裝神弄鬼的,真把我當空氣不成?
  但我忍住氣,又喊了他一聲,他這才抬眼看向我,也不知道怎的,當我看到胡老院長的臉,我的心突然就咯登跳了一下。相比於前兩天看到他,他明顯蒼老了許多。原本還是一貫花甲老人,現在看起來都有點風燭殘年的感覺了。
  他看著我,轉動了下渾濁的眼球,然後對我說:「陳警官又來了啊,這一次又想問什麼消息,我不是把關於孤兒院的資料都給你們警方了嘛?」
  我並沒有急著將那寶貝給他看,而是想先試探試探這老傢伙。
  於是我突然猛的加大了音量,對他冷喝道:「胡前程,你藏得夠深。夠冷靜的啊!」
  他倒是心性很好,並沒有被我給嚇到,而是直接對我說:「年輕人,你口氣也夠大,是吃大蒜了嗎?說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嗎,就連你們局長見了我都得尊稱一聲老胡,你是什麼意思?」亞雜司號。
  我冷笑一聲,然後猛的一拍桌子,對他喝道:「是嗎?那為了表示對你的尊敬,是不是該喊你一聲部長呢,胡部長?」
  當我提到胡部長三個字。一直很古井不波的胡前程臉上立刻劃過了一抹緊張,雖然稍縱即逝。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所以這老狐狸是真的有問題的。
  但是他卻突然站了起來,然後來到一旁,做出一副擁抱的姿勢,抱住了一旁的空氣,然後還在那敬畏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怨靈你不要生氣,千萬不要因為這個就殺人了,請饒恕這位無知無禮的年輕人吧,他的身體是臭的,不適合你吃。」
  聽了胡前程的話,我頓時就想笑,還給我裝呢,還想嚇唬我呢。
  但也不知道怎的,看著他這張蠟黃的臉,剛好這個時候身後突然又莫名其妙的吹來一陣陰風,我的心突然就咯登一跳,感覺這裡確實是有點反常。
  然後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忙縮了縮脖子。
  而這個時候,胡前程突然抬頭盯著我看,他微微佝僂著後背,露出那一嘴的牙齒,看著特別的滲人。
  於是我讓自己強製冷靜下來,然後對他說:「胡前程,別給我裝神弄鬼的了,我已經查到你的身份了。關於雌雄俱樂部的事情我也已經查到了,你是這個俱樂部的部長,這些資料我都已經掌握了。我今天來找你談話,而不是直接拘捕你,是看在你身為向陽孤兒院的老院長,有著不錯的社會知名度,也對社會確實做出過貢獻,想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如果你配合我們警方,能夠給出更多的細節線索,我們可以向法院提請重新發落,但如若你還是執迷不悟,那誰也沒辦法幫你了。」
  不曾想這老狐狸的心態還真是好,竟然依舊沒被我給震住,哪怕我跑出了雌雄俱樂部這麼個重磅炸彈,加上還給了他戴罪立功的誘餌,他竟然依舊沒有被我給威逼利誘到。
  他仍然佝僂著身子站在那,衝我詭異的笑著,跟得了老年癡呆症似得。
  而這也是我最擔心的,倘若胡前程真的在這麼關鍵的時候來個裝瘋賣傻,那我們還真拿他沒轍,到最後要是他還能出具個什麼精神病證,我們還真的不好審了,哪怕方青河動用國安的關係,也未必有用,因為胡前程作為這個神秘的雌雄俱樂部的部長,他肯定早就想好了這麼一天的應對方式。
  正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辦,是不是該拿出白夜給我的那根幾把和他交換線索呢。胡前程突然開口對我說道:「陳警官,你真的不相信我們孤兒院有怨靈?真的不相信照片上那個怨靈的存在?」
  我冷哼一聲,然後道:「胡前程,都到了這份上了,你還能這樣玩,看來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了。」
  然後我就準備掏出幾把,不過胡前程卻突然對我說:「既然如此,那我就讓陳警官親眼見識見識這怨靈吧。」
  見胡前程這麼說,我的好奇心瞬間也被他吊了起來,我倒想看看這胡前程到底想搞什麼鬼,我就不信他真的能讓我見到什麼所謂的怨靈。如果說那怨靈是個其他什麼恐怖的小孩,那我倒是還會有點緊張,有點害怕。但那怨靈卻是我的童年照,那我還怕個幾把,很明顯是假的。
  不過轉念一想,既然胡前程是神秘的雌雄俱樂部的部長,他一定有著很多的信息,他難道就不知道那小孩是我?就算不知道,那應該也能查到啊,還是說他在故意搞什麼陰謀詭計恐嚇為難我?
  想到這,我暗暗繃緊了神經,但我也沒有慌,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反正外面有我們警方的大部隊壓陣,我就不信他能一個老頭子能翻得了什麼浪花來。
  這個時候胡前程已經往內屋走了,於是我也跟了過去。
  內屋是他的臥室,很簡單,並沒有什麼傢俱。他來到了自己的床前,然後猛的一下子就掀開了床鋪。
  這並不是席夢思床,就是普通的床板,而且下面有點像是東北的那種炕,從外面看不到裡面,但是掀開了床板後,我就嚇了一跳,或者說談不上嚇吧,就是愣了一下,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在床板下面竟然是一口石棺材,真是很難想像一個人將棺材藏在自己床底,他還怎麼睡得下去。不過世上奇怪的人和事多了去了,據說有些少數民族,還有將死去的親人諒成乾屍釘在自己床板底下的習慣呢。
  胡前程指了指這口石棺,叫我打開看看。
  我猶豫了一下,但是在好奇心驅使下,還是將手放在了石棺蓋子的邊緣,然後猛的一推,這棺材蓋子就被我給推開了。
  然後我立刻就壯著膽子往棺材裡看,這一看我魂差點被嚇掉了,簡直是驚悚,準確來說,不是驚悚,而是一種失魂落魄的迷茫,源於靈魂深處的震撼。
  石棺裡躺著一具屍體,並不是成人,也就一米多一點,但我一眼就認出來了他。
  草,這小孩的屍體竟然就是我的童年!
  這一刻我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傻眼了,一時間什麼意識都沒了。
  童年的我怎麼死了?既然我死了,我怎麼還會長大?
  我感覺完全說不通,除非是這個童年的孩子不是我,可是他真的和我的童年長一樣,難道我真的還有一個四胞胎兄弟?直視他在童年的時候就死了?
  而他死後成了孤兒院的怨靈,讓孤兒院變成了孤兒怨?
  想到這,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忙將這念頭趕走。
  而胡前程則在一旁幽冷的對我說道:「陳警官,眼見為實,現在相信了怨靈的存在了嗎?這就是怨靈,你沒看他死了這麼多年一直保持原樣嗎,那是因為他吸食著孤兒院裡死去的孤兒們的靈魂,我現在每天也在用孤兒院裡的靈氣餵養著他。」
  聽了胡前程的話,我再次壯著膽子朝棺材裡的這個小孩屍體看了過去,雖說由於床底的光線陰暗,我並不能看清沒一點細節,但我確實感覺得出來,他像是剛死的,並沒有出現腐爛之類的情況。
  正感覺驚悚和不可思議呢,很快發生了一件讓我更加毛骨悚然的事情。
  在我注視下,這小孩屍體猛的一下子從棺材裡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