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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又要死了

  白夜用手捏住了那根插在青兒大動脈裡的鋼管,不讓這些鮮血噴湧而出,但鮮血還是溢了出來,染紅了他的手。
  他叫我去吸乾青兒的血,這麼變態的事情我哪裡做的出來?
  所以我下意識的就沖白夜搖了搖頭,然後小聲說:「沒那個必要。還是快點速戰速決,離開這裡吧,我們可能弄出動靜來了,要是有人報警,那就不好了。
  可白夜卻一動不動的看著我,那眼神雖不肅殺,但也讓人不敢違逆。
  我尋思雖說白夜現在是在幫我,但準確來說,他只是在幫殺手陳木復仇以及弄清一切的來龍去脈,他可以幫我,同樣可以毀我。
  於是我硬著頭皮就來到了白夜的身旁。這個時候青兒的身體突然就抽搐了起來,然後從她的傷口處一下子就濺出了一大灘的鮮血,直接就噴到了我嘴邊,我下意識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又腥又鹹。
  然後我就聽到白夜對我說:「陳木,這就是血的味道,要是連鮮血都不敢喝,你永遠都不會真正強大起來。」
  我很想對白夜說,我不想強大,我只想做一個老老實實的人,但一想到我還要重新拿回自己的身份,還得成為黃權將這案件繼續進行下去,我就不得不來到了青兒的身旁,我伸手接住了鋼管,下意識的就將嘴巴堵了上去。
  當我的嘴剛放到鋼管上。鮮血就像是自來水一般,瞬間就噴到了我的嘴裡,流進了我的咽喉裡,刺鼻的血腥味嗆得我忙鬆開了嘴,然後哇的一下將鮮血全給吐了。
  等我吐了這些血,我立刻就緊張了起來,我這麼無用,白夜會不會恨我啊?然後一氣之下殺了我?
  正惶恐呢,我用眼角的餘光突然瞥到白夜的嘴角微微上揚,竟然勾勒出了一抹弧度,白夜竟然在笑,但也不是嘲笑。那笑容挺玩味的,讓我忍不住想到了之前金澤捉弄我後的笑容,我心說難道在某一方面優秀的男人,都喜歡看別人出醜的一面?
  而白夜出奇的沒有再逼我去喝血,他只是莫名其妙的小聲嘀咕了句:「心若向陽,無謂傷悲。」
  再之後,他就猛的用力一拍那根鋼管,然後這根鋼管竟然硬生生的被白夜給徹底拍進了青兒的身體裡,肯定是沿著青兒的食道一直插入到了她的胃裡,想想也真夠慘的。
  而青兒最終也一命嗚呼了,直到死她都沒閉上雙目。只是撲通一聲倒在了床上,鮮血染紅了床單,觸目驚心。
  然後白夜就用他那對修長的桃花眼眸在房間內掃視了一圈,應該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用的線索,再者就是會不會給警方留下什麼對我們不利的線索。
  而當白夜掃視的時候,我心中猛然就升起了一個念頭,我知道就算是同卵胞兄弟,那麼指紋應該也是不一樣的。那麼利用指紋不是就能區分我們三兄弟之中誰是誰了?但是跟著警方辦案了這麼久,他們居然從來沒正經提取過我的指紋,到底是他媽疏忽了,還是別有原因?
  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我只是隱隱間升騰起一絲不好的預感,我尋思倘若黃權提醒金澤這一點,然後將自己的指紋採集成了我陳木的指紋,那麼今後我就真的永遠別想翻身了。
  很快白夜就檢查完了現場,然後他從口袋裡摸出來了一張車票,我接過來一看,是一張火車票,現在買車票都是實名制了,所以也是有名字的,但應該是白夜利用別人的身份買的,而這張票就是今夜的,目的地正是黃權所在的S市。
  於是我立刻就明白了白夜的意思,我得離開X市回S市了,因為隨著孔雨的死亡,我算是徹底完成任務了,我得回去交差。而接下來也將是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弄清真相,老黑為何要我同時摧毀曙光和復仇者聯盟,他是不是就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那麼如果是,我是該通知金澤他們警方,還是和白夜一起殺掉他們呢?
  我暫時沒有答案,我只是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後立刻就出發了,去火車站。
  等到了火車站,在白夜的配合下,我順利的就進入了車站內,倒是沒引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而直到我上了火車,火車緩緩發動,我整顆心才漸漸的變得不安了起來,那是一種說不出的失落感,X市再見、金澤再見,曾經的陳木再見,這一趟要麼我客死他鄉,要麼我將榮耀歸來。
  在車廂連接處抽了一根煙,然後我就整理好思緒,去了我所在的那個車廂,白夜給我買的還是軟臥,於是我就自己去到了我的床位,由於是半夜的班車,加上又是閒暇時間,所以整個車廂隔斷的四個床位只有我一個人。
  我倒是也樂得清靜,一個人躺在床鋪上好好感歎了一番造化弄人後,我就又好好回憶了一下黃權這個人的性格,以及接下來可能會碰到怎樣的事,要如何應對等等。
  想著想著,迷迷糊糊的我就進入了夢鄉。
  自從第二個案子以來,我幾乎很少再夢遊了,而這也從某個層面說明我在殺人遊戲的案子中夢遊那麼多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人催眠引導的,真正的我雖然同樣會夢遊,但並不嚴重,而且很大原因其實是因為扮演殺手陳木的後遺症。
  但這一次躺在車廂裡,我似乎又夢遊了。
  我感覺自己睡的好好的,突然就像是靈魂出竅了一般,感覺自己的靈魂一下子就脫離了自己的肉體,自己就站了起來,然後我的靈魂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站在床鋪旁,低著頭看我,就那樣安靜的看著我。
  我在夢中被嚇了一跳,然後我猛然間就驚醒了過來,我尋思可能是我有兩個三胞胎兄弟,才會做這樣莫名其妙的夢吧。
  但當我驚醒過來的時候,我卻比在夢中的時候還要驚恐了。
  我的床位旁真的站了個人,但不是我的靈魂,而是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
  這個女人穿著一身白色的寬鬆長衣,就那樣低著頭安靜的看著我。
  長髮遮擋住了她的小半張臉,但我還是很快就看清了她的長相,當我看到她的臉,我從驚恐徹底的變成了恐懼。宏上助血。
  草,這個女人就是不久前才被白夜用鋼管插死的青兒!
  她那雙眼我一輩子也忘不掉,由於死的那麼慘烈,她的雙目是死死的往外凸著的!
  青兒死了,她為何還會站在我床邊,難道真的亡者歸來要找我復仇了?
  我下意識的就再一次看向她,很快我發現青兒的臉色無比的蒼白,一點血色也沒有,而這也加劇了我的恐懼,如果是一個精氣神好的女人,我還可能覺得是長得像,甚至是雙胞胎,但這一看就真的是那個死去的青兒啊,她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看著就完全是一具行屍走肉啊!
  然後我悄悄看向她的脖子,想看看那道被白夜給插入鋼管的傷口在不在。
  剛將視線投向她的脖子,然後我就徹底驚到了,因為在那個瞬間,從她的脖子處猛的就冒出來了小半截鋼管,然後這鋼管就徹底脫落,掉在了地上,發出了匡的一聲響,差點把我的魂給嚇掉。
  而接下來卻發生了更讓我肝顫的一幕,在這個瞬間,青兒脖子處的傷口猛的就撕裂了開來,就像是有把刀子在青兒的體內切割著她的頭顱一般。
  緊接著,青兒的腦袋竟然突然就刷的一下子從她的脖子上掉了下來,滾到了車廂上。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頓時就嚇傻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從青兒的脖子上突然又冒出來了一個人頭。
  剛開始我真的是徹底蒙圈了,感覺堅定的無神論的世界觀都要崩塌了。
  但很快我就意識到這一幕有點似曾相識,當初在孔雨家,在那個恐怖的蠟像群裡,我也是砍掉了一個蠟像的頭,然後從蠟像的身體裡又冒出來了一個腦袋,當時冒出來的是小蘿莉夏天。
  於是我壯著膽子繼續看向這個從青兒的脖子裡冒出來的人頭,然後我發現它真的還是夏天!
  夏天衝我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然後就衝我說:「嘿嘿,哥哥,你要死了。」
  我又要死了,也不知怎的,再一次聽到這熟悉的話,我心底卻莫名的升起一絲深深的恐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