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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逆轉的真相

  當我看到這軍官證,整個人的神經就瞬間緊繃了起來,因為我感覺這個軍官證就是我的。
  雖然並不是完全清晰的記憶,但我潛意識裡似乎記得自己發生過什麼大事,而且這種感覺越發的強烈。
  很快,方青河就開口說道:「陳木。隸屬西南獵鷹特戰隊,熟練掌握射擊、格鬥、刺殺等技術,精通竊聽、偵查、補俘、營救等戰術技能,有過多次實戰經驗,是一位優秀的精英特種兵。」
  當方青河這樣說的時候,他眼中也是精光褶褶,聽得我也忍不住有點熱血沸騰,暗道厲害,難道真的是我?
  很快,方青河又從那包裡掏出來一張紙,然後將這張紙展給了我看。這是一封信。或者說是一張生死狀。大體意思就是自願接受任務,去臥底,盡心盡責為國家效力,如果在執行任務中受到傷害甚至死亡,都無怨無悔,只是希望國家能保護好他的親人。而這份生死狀的落款簽名正是陳木,我一看到這簽字,我就知道那就是我寫的,這是一種本能的直覺,甚至凌駕於記憶之上。
  但我還是忍不住開口問方青河:「方組長,這難道是我?」
  方青河輕歎一聲,然後說:「是的,曾經的你是一個優秀的軍人。是國家的兵,為了任務。你願意犧牲一切,甚至是死,我對你都是無比的佩服。但凡事都有兩面性,你的優秀也是一把雙刃劍啊,終究還是毀掉了你自己。」
  我疑惑的繼續問道:「到底什麼意思啊?既然我是一個特種兵,怎麼變成了一個殺手?」低央協亡。
  方青河微微閉眼,像是在做一個很難的決定,沉默了片刻,才對我說道:「陳木,有些事其實我之前隱約間就給你透露過了。我除了懸案組組長的身份。還是國安局的成員,其實我們盯上復仇者這個殺手組織有段時間了,但一直沒能有太大的進展。直到我們鎖定了一個叫陳木的殺手,沒錯,是有一個變態殺手叫陳木,而且和你長一模一樣,但其實那個人不是你。」
  聽到這,我的心立刻就緊了起來,豎起了耳朵聽著,因為關鍵時刻到了,方青河果然知道很多隱秘。
  很快方青河就繼續說:「鎖定了這個叫陳木的變態殺手後,我們國安調動了人口數據庫,進行了篩選和排查,想要掌握關於這個陳木的更多信息。但是令我們震驚的是,我們意外的發現了另一個陳木,也就是你,而你當時的身份其實並不是殺手,也不是什麼網絡作家,你是一個軍人,特種兵。於是我們立刻就有了一個大膽的臥底計劃,於是我們就找到了你,你是一個非常優秀的軍人,立刻就同意了這個計劃,並且進行了針對性的訓練。我們利用所掌握的信息,讓你去學習和模仿那個殺手陳木,但這個殺手陳木本身是一個人格分裂患者,所以要想模仿他,那是很難的,對大腦的承受能力有極高的要求,而你剛好是一個精神力異常強硬的人,這本身就是一個利好,但要想真正成功,還得借助催眠等手段,讓你植入一些記憶,因為有些事光靠演是演不出來的,得親身經歷,而這些都是何教授所為。」
  聽到這,我頓時就想起了之前何教授見我的時候說的那句話,他說我們又見面了,原來我們之前真的見過。
  而我居然不是殺手陳木,從一開始就不是,一開始我就在扮演他,那麼我是誰?我這個特種兵是從哪冒出來的,我的父母呢,我怎麼和殺手陳木長一樣?
  正尋思呢,方青河對我繼續說:「在你進行培訓的時候,我們也進行了部署,首先就是將關於你的所有信息都給清除了,甚至說你的家人的人口信息全部從數據庫清除了。為了不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麻煩,我還專門去你老家和你父親見過面,我去慰問他,然後告訴他你要執行一個任務,可能長期沒法回家,但我沒告訴他具體行動,而你真實的父親其實並不是陳有權,你真正的父親,我說出來可能嚇到你,他叫陳天明,而你後來也從視頻中見過他,他就是那個屢次出現在監控錄像中的那個變態男人。但當時的我還沒得到過那段培訓煮嬰的視頻,並不知道他是一個惡人,以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山民,我還很佩服他培養了你這麼個優秀的兒子,我還跟他合照了。」
  聽到這,我腦袋轟的一下就炸了,我操,原來事實是這樣的,方青河與那變態合影,並不是因為他們一丘之貉,而是因為這層關係!
  難怪之前我突然就記起那個叫陳天明的變態是我爸爸,因為他真的是我爸爸,可是我們關係不是很好嗎,他還送我去部隊,讓我做一個厲害的軍人,他怎麼就突然成了變態?
  心中一陣疑惑,而方青河則繼續講道:「我們消除了你的數據信息,而管轄你戶口的民警正是方大軍,我那天還去找他了,為的就是看看有沒有洩露信息的可能,因為我感覺最近的事不太對勁。而方大軍卻真的被殺了,我想要麼是這件臥底的事以及洩露了,要麼就是方大軍的死也是你殺的!」
  我忙搖頭說我沒有,而方青河卻點了根煙,狠狠吸了一口,繼續說:「當你在何教授的幫助下,記下了所有我們掌握的關於那殺手陳木的信息,可以熟練扮演他之後,我們就展開了獵木行動,我們在一次他的刺殺行動中秘密逮捕了他,然後讓你出現並替代了他,而這大概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聽到這,我腦袋再一次酥麻了起來,一絲絲記憶就像是溢出的水一般往我腦縫裡淌著,隱隱間我感覺能夠模糊的記起這些事。
  而我也總算是明白之前那個跟我長一樣的人為何這麼恨我,說我要取代他,他就要反過來取代我了。原來他才是真正的殺手陳木,我真的取代過他,他真的是在報復我,而他讓我體會陳有權的自殺,以及知道『我』媽媽的死,其實這父母不是我父母,而是他的,他說痛苦歸我,幸福歸他,他就是要我體會到他經歷過的痛苦,既然我要取代他,那就讓我體會真正的痛苦,這一切都是他在設計我!
  想到這,我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而方青河還在那繼續說:「你取代他去做了我們的臥底,我說了,你是一個非常優秀的高手,你的扮演騙過了一切,後來你也給我們傳輸過不少關於復仇者殺手組的消息,之前何教授那很多關於變態陳木的視頻,也是你後來發過來的。你扮演他真的很像,甚至是越來越像,當然我也知道這段日子你是非常痛苦的,因為有時候你不得不殺人,你需要跟瘋子們為伍,比如說白夜。」
  聽到這,我突然就想到了白夜,腦子裡就升起了他那張乾淨的臉,我清晰的記得他昏迷前對我說的那句話,他說如果有可能下輩子想當一個警察。
  不曾想我卻真的是一個和警察差不多的人,那麼白夜要是知道了這一切,他會羨慕我,還是殺了我?他會瘋嗎?但不管怎麼說,我是真的以殺手陳木的身份和白夜一起行動過的。
  於是我突然就明白為何之前在何教授那看視頻時,覺得後來有幾段殺人視頻中的陳木,眼神看起來和之前有點不一樣了,因為後來的那個陳木不再是真正的陳木,而是變成了臥底的我!
  那麼我臥底臥的好好的,卻為何又失去了記憶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既然我是臥底,方青河他們知情為何又抓我,現在卻又不信任我了?那個真正的殺手陳木為何還可以逍遙法外,而我真正的父親陳天明,又為何成了一個變態呢,那段童年煮嬰的小孩,到底是我,還是那個殺手陳木?
  我心中升騰起一個個問號,於是我就向方青河問了。
  而方青河則直接說道:「後來你臥底了,在一次刺殺行動中,落入了另一批警方的手裡,腦部還受了傷,因為你臥底的身份只有我們國安知道,所以還是我秘密保下你的,後來等你醒了,你就變成現在這樣子了,應該有腦部手術的原因,但何教授說更多的還是你自己的原因,你的大腦實在太發達了,你同時扮演了三個人格,那殺手陳木的兩個人格,以及你軍人的人格,你要時刻在這三者之間切換,哪怕是一個機器都有失靈的時候,更何況是人,你大腦最終在你受了腦部創傷之後,選擇了自我保護,你選擇遺忘殺手陳木的變態人格,以及自己特種兵的身份,以殺手陳木的那個溫和人格存活了下來,這樣對你來說本是最好的選擇,因為你既可以不去當殺手,也可以不再去臥底,這是你發達大腦對自己的保護。」
  聽到這,我猛然就醒了過來,我突然就明白方琳之前對我說的那些話的意義了。我說過我殺了警察,然後又說自己是個好人,說證據在地板下,當時可能是我軍人人格短暫出現了,方青河沒有騙我!
  於是我忍不住問方青河:「方組長,既然你什麼都知道,為何卻突然不信任我了?這一切不是我幹的啊,是那個殺手陳木干的!」
  而方青河卻歎了口氣說:「陳木,你已經陷入深淵,無法自拔了,那個殺手陳木早在很久前就被我們秘密處決了,他死了。」
  他死了,但他回來了,亡者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