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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童年影像

  聽方青河說給我的任務是做他們的臥底,而他則幫我恢復記憶,讓我做回白夜的主人。我的心立刻就懸了起來,一半期待,一半害怕。
  說實話。我想要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什麼樣的,但我又害怕變回一個變態,我內心裡其實嚮往光明。
  而我更不敢和白夜單獨相處,那是一個變態的瘋子,雖然他外表帥氣,但他有一顆暗黑的心。
  於是我就很矛盾的對方青河說:「這恐怕不行吧,那兇手都利用這麼多手段,通過這麼多場景來幫我恢復記憶了,我都一點東西沒記起來,方組長怎麼可以幫我恢復?」
  方青河說:「這不用你擔心。我既然說了,就有我的辦法。」叼巨上號。
  於是我繼續說:「可是我怕我一旦真的恢復了記憶。就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惡魔,再也變不回來了,我並不想那樣。」
  方青河衝我笑了笑,然後才開口道:「不會的,簡單來說我並不是要讓你成為他。而是要讓你擁有他的記憶。其實我並不是說你真的就是一個變態,我的意思是利用類似催眠的手段,讓你強行記住那個變態陳木的一些行為習慣,讓你擁有他的一些重要記憶,說白了,就是讓你去模仿他,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所以才要借助類似催眠的手段。」
  聽到這我才明白了過來,於是我下意識的就問方青河:「這麼說,你很瞭解那個變態陳木?」
  方青河說:「你可以這麼理解,我確實掌握了很多關於變態陳木的資料,這些資料足夠你去模仿他。」
  然後我繼續問他:「既然如此,那你應該知道我到底是不是那個變態陳木,他到底是不是我。是不是我失憶了?」
  方青河來到我身邊拍了拍我肩膀,然後才對我說:「這個因為影響到接下來你對他的模仿,以及對你的催眠,所以我只能說,你就是他,但現在的你還不是他。」
  雖然方青河的話聽起來有點繞,但我還是聽懂了他的意思。
  於是我就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因為我知道方青河不想給我講的太明白,我問再多都是無用功。
  最後我問方青河:「方組長,假如我真的可以模仿他模仿的很像,做了臥底,你們能確保我的安全嗎?要是在臥底過程中我不得不去殺人。那麼這算犯罪嗎?還有就是等臥底結束了,我真的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嗎?」
  當我問完,方青河突然扭頭看向了窗外,似乎在尋思什麼,想要給我一個確切的答案。
  很快他就回過了頭來,他給我遞了根煙,自己也點了一根,然後才對我說:「不管什麼事都有他不可控制的一面,我只能說盡量保證你的安全,而一旦成功了,你也一定可以與這些案子徹底劃清界限,我會給你一個正常的身份。」
  方青河的回答讓我有點心動,但更多的還是害怕,我感覺我可能會死,因為這一次臥底並不簡單是去學做白夜的主人,可能還要和復仇者聯盟的重要人物會面,我一旦露出些什麼馬腳,那都是致命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方青河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進來的金澤。
  金澤用很乾脆的口氣說:「不行,我不同意這個臥底行動。」
  見金澤這麼說,我就愣了一下,他是怎麼知道這個臥底行動的?方青河給他講了?
  不過方青河的行為很快就證明並非如此,方青河一臉嚴肅的看向金澤,然後道:「金澤,你監聽了我的辦公室?你可知道這是什麼行為嗎?」
  金澤搖了搖頭,然後突然來到了我的身旁,他將手插進了我的口袋,然後拿出了一個紐扣大小的金屬器,這才開口說:「我並不是刻意要監聽方組長和陳木的談話,我只是剛才在陳木的口袋裡裝了監聽設備,不小心聽到了。因為這一次陳木被綁架,我負有全責,要不是我一個人去追擊嫌疑犯,被調虎離山了,陳木就不會出事,所以我得為陳木負責,我不能再讓類似的事情發生,因此我才監聽了陳木,碰巧就聽到了你們的談話。」
  方青河並沒有生氣,他是一個很儒雅的領導者,他直接問金澤:「為什麼反對這個計劃?」
  金澤直接說:「首先,不管陳木能不能很好的扮演變態陳木的身份,和那些瘋狂的罪犯在一起,都是太危險了,隨時都可能被殺害。再者,就算陳木成功扮演了那個角色,我們順利破案了。事後陳木也很難再恢復正常,除非他心理強大到近乎變態,但據我對陳木的瞭解,他很有可能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更何況方組長還要借助催眠的手段,那無疑是將陳木推向深淵。」
  方青河看了眼金澤,說:「金澤,你並不瞭解陳木,他或許比你想像中的強大。」
  金澤卻直接說:「不行,我不同意,對陳木來說太危險了,對我們警方來說也不是最好的部署。我們現在應該做的是時刻監控方琳,我覺得那個白夜肯定會想辦法殺了方琳,這是我們逮捕他最好的機會。再者,我們需要抓捕那個叫刀疤的男人,雖然這個刀疤同樣是復仇者,但他應該沒有白夜那麼厲害、心思縝密,抓捕他應該沒那麼難,而通過他一樣可以取得案子的進展。」
  最終,方青河開口說:「好吧,讓陳木臥底的這個計劃暫且擱置,以後再說,先按金澤說的去做。」
  方青河用的詞語是暫且擱置,也就是說以後還可能會這樣做。
  然後我就離開了方青河的辦公室,因為不需要我臥底了,接下來的事倒是跟我沒多大的關聯了。
  因為怕在這最後的關頭,白夜氣急敗壞真的殺了我,所以我接下來的時間都被要求呆在了警局。至於金澤、方青河他們都一直挺忙,倒是很少再來找我了,畢竟在這節骨眼上有很多事要忙。
  不過這天晚上半夜我睡覺的時候,突然就感覺床邊上像是站了個人,然後我下意識的就醒了,醒來後發現真的有個人在看我,不是別人,竟然是金澤。
  我一個猛子坐了起來,迷迷糊糊的就問他:「幹嘛啊?沒見過人睡覺啊,嚇死人了。」
  他只是說了句:「跟我走。」
  然後金澤就轉身走了,我感覺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於是穿了鞋子就緊緊跟在金澤後面。
  跟著他走了一會,我發現金澤選擇的路線比較隱秘,他在刻意躲避監控之類的,這讓我心頭咯登一跳,果真是要出事?
  但對於金澤我還是很信任的,所以我沒有多想就緊隨其後。
  出了警局,金澤並沒有開車,而是打車帶我去了一個我並沒有去過的小區。他帶我去了小區裡的一個房間,用鑰匙打開進去後,我整個人都嚇了一跳,差點就傻了。
  這裡跟我家簡直一模一樣,我下意識的退出了房間,看了下門牌號啥的,但並不是我家,於是我才重新踏入,但裡面真的跟我家一模一樣,不僅是裝修,就連傢俱,甚至說任何細小的擺設都一模一樣。
  我驚訝的張大了嘴,問金澤:「這……這是怎麼回事?」
  他說:「這是方組長的一處房產。」
  聽到這我整個人都懵了,不過金澤說此地不宜久留,然後帶著我又離開了。他帶我打車在市裡繞了一圈,最後我看到了他的車子,坐進金澤的車子,他掏出了一張文件遞給了我。看完,我的心越發的緊張了起來。這是幾份病人檔案,不過具體什麼情況並沒有記載太多,只是記載了陳木,也就是我接受過催眠治療,而且最下面的病人家屬寫的竟然是方青河!
  我疑惑的望向金澤,然後說:「你在調查方組長?這是什麼意思?」
  金澤直接說:「你先看完下面這段很久前的錄像再說,這段錄像也是我悄悄方組長那裡copy出來的。」
  然後金澤就將一個U盤插在了車上播放了起來。
  視頻剛播放,我就震驚了,我看到了我,但不是現在的我,而是大概六七歲時候的我,因為家裡有我小時候的照片,所以我認得出來。
  當時我手中抱著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我個人是非常喜歡小孩子的,但沒想到這麼小的時候就喜歡了。
  不過很快我就慌了,因為我看到在童年的我的不遠處放著一口熊熊燃燒的大鍋,鍋裡的熱水已經沸了,正在往外濺。
  這個時候視頻裡突然響起一道詭異的聲音,煮了它,煮了它,這聲音抑揚頓挫的,就像是在催眠一樣。
  而童年的我只是短暫停頓了一下,很快就來到了那口大鍋旁,猛的將手中的嬰兒給扔進了大鍋裡。
  當這嬰兒在沸水裡掙扎啼哭,我的心都碎了,真的異常的心痛,可是童年的我卻很安靜的在一旁看著,就像是在等待煮熟的嬰屍。
  「啊,不是我,那不是我,不是我……」我快要瘋了,感覺自己快崩潰了。
  這個時候金澤將手搭在了我的肩頭,他輕聲說:「不要緊張,看完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