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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殺人遊戲

  我的積分不夠了,我要輸了。
  聽了夏天的這句話,我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但隱隱間我又感覺腦袋嗡嗡作響,就好似有什麼畫面要從腦袋裡蹦出來一樣,但我的大腦就像是一座牢籠,鎖住了一切幻想的畫面。
  於是我就低頭看向夏天,並問她:「夏天,到底是什麼情況?你如果真想讓我記起來什麼,你就得把話說清楚了啊,你越是這樣模稜兩可,含糊不清的,越會讓我迷糊啊。」
  夏天抬頭看著我,她努了努嘴唇,似乎想開口說些什麼,但突然她就緊緊的抿住了嘴唇,與此同時她的眼神中劃過一抹驚恐,她一臉忌憚的看著我,然後對我說:「不,我不敢,我會死的。哥哥,你會殺了我。」
  見夏天這麼說,我就有點錯亂了,這他媽,我怎麼可能殺她?
  但很快我就反應了過來,夏天指的我可能不是現在的我,而是指另一個我?看來,在夏天眼中,我真的是一個精神分裂者?她一直恐懼的是另一個人格的我?
  應該是這樣的,但我並沒有因為夏天的話就亂了陣腳,因為我知道這個小丫頭可不是普通人,她之所以這麼跟我說,很有可能是那變態早就讓他準備好的說辭,所以我不能就憑她一張嘴說。
  於是我再次抬頭看向架子上的那些玻璃缸裡浸泡的大半個人頭,我想再仔細看看,看這些東西是否真的能讓我記起來什麼,如果真能記起,那麼夏天就不是騙我的。
  很快我就發現了一個細節,在這架子的最裡邊還有一塊顯示牌,這是一塊電子顯示屏,上面有一個數字,16。
  剛開始我並沒有明白這16的意思,但突然我靈光一現,想到了什麼,於是我立刻將每個玻璃缸標籤上的數字加了起來。那三個陌生的人頭是3,三個3就是9,張文通是2,加起來就是11,還有陳夢瑩、劉洋、鄭偉夫婦、劉青龍這五個1,全部加起來剛好就是16。
  也就是說,這16應該就是夏天口中的積分。而標籤上的陳木1、陳木2、陳木3,這後面的數字和我並沒有多大的關係,而是和玻璃缸裡的人頭有關。
  每個人頭都有自己的積分,但是他們的積分並不相同,至於這積分的高低是根據什麼來排的,我立刻也有了猜測,那就是地位,沒錯,積分的高低應該是根據這些人在曙光裡的地位來算的,這些被害者在曙光裡的地位越高,那麼積分就越高。
  想到這,我腦子裡立刻就想通了另一個困惑我許久的問題,那就是那些死去的人頭為何要以我的名字寄出去。
  因為只有我寄出去的人頭才是算我的積分的,像電梯調度員劉創雖然也是曙光的成員,但由於他的腦袋沒被我寄出去,而是被火化了,所以這個積分就沒算我的。
  可是為什麼要計這個積分呢?夏天口中的我要輸了,是輸給誰?
  正想著呢,我忍不住又看向了最前面那三個積三分的人頭,因為這三個被害者我是沒有印象的,警方那邊我也沒聽說過這些案件。那麼這三個人頭的積分為什麼同樣算給了我?
  雖然我沒有關於這些的記憶,但我卻忍不住推測了起來,很快我就得出了一個驚的我一身冷汗的結論。
  這個結論就是我之前確實是一個恐怖的殺人狂,復仇者,只是後來因為什麼創傷失去了記憶。而前面那三個我不認識的高積分人頭,是我在沒有失憶之前殺的人!而聯繫到我家枯井下的那條通道,我覺得這猜測越發的成為了可能,我可能把基地設在了農村老家,每每我殺了人,就要從那地下密道將人頭給送到這裡。
  當這個想法在我腦海裡蔓延,雖然我並沒能想起什麼,但我的身體卻忍不住瑟瑟發抖了起來,因為有時候我寧願去死,也不想成為一個變態殺人狂,但這似乎正一步步變為事實。
  而夏天見我這副模樣,立刻就抬頭問我:「哥哥,你怎麼了,你是要想起來了嗎?」
  我沒有心思去理會夏天,只是目光呆滯的看著那些玻璃缸裡的人頭。
  而就在這個時候,夏天突然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她就扭頭朝空間深處看了過去,她的眼神中滿是驚恐。
  她哆哆嗦嗦的開口說:「不好了,哥哥你還沒有想起來嗎,馬上就來不及了,他要殺你了!」
  他要殺我,這是夏天第一次沒有說『我要殺我』。
  於是我就好奇的朝夏天所看的方向看了過去,我想看看夏天口中要殺我的傢伙到底是誰。
  然而那裡漆黑一片,但並沒有人影,但是卻刮來了一陣涼風,陰嗖嗖的,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很快,夏天就往後退了兩步,我不知道她在怕什麼。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架子上的玻璃缸突然就晃動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跟要地震了似得。
  隨著玻璃缸的晃動,裡面的人頭竟然也上下浮動了起來,跟要從水缸裡跳出來似得,格外的滲人。
  這下我的神經一下子就緊繃了起來,感覺這不像是人力所為,因為我壓根就沒看到人,那是什麼玩意在作怪?
  正想著呢,那些玻璃缸突然嘩的一聲全碎了,緊接著那些缸裡的人頭瞬間就掉落在了地上。其中一個人頭甚至還滾的特別凶,直接就滾到了我的腳底下,那泡的浮腫的大眼睛甚至還玩命的看著我。
  我的心底一顫,而就在這個時候,空間裡本來陰暗的燈光突然一下子全部就熄滅了,熄的如此突然,嚇得我差點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說實話,當時我真是被嚇到了,因為我並沒有看到人,卻發生了這一連串的怪事,更何況這些人頭可能都是因我而死,我心裡沒鬼那是不可能的。
  而就在我失神間,我的手腕突然被一隻冰涼的手給抓住了,這隻手拉著我就朝門口跑,在來到門口時它猛的就將我推了出去,它的力氣並不大,但出於慣性我還是一下子被推了出去。
  與此同時我就聽到了夏天的聲音:「哥哥,快跑。」
  夏天話音剛落,那大門轟的一聲就關上了。
  我出於身體本能的就撒開腳丫子跑,一口氣跑出了山洞,跑了幾十米的時候,我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轟的一聲巨響,回頭一看,那裡已經一片硝煙瀰漫了,就像是發生了爆炸一樣,但規模並不是很大。
  當我看到那裡炸了,我的心突然就疼了起來,因為我擔心夏天,畢竟我這條命可能就是夏天救的。
  但我並不敢跑過去,我就是遠遠的躲著,我發現那個山洞並沒塌,所以炸掉的應該只是那個裝了人頭的房間,可是夏天還在裡面啊。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反正我整個人一直是渾渾噩噩的,突然我就看到從山洞裡走出來了好幾個人,為首的是兩個有點眼熟的警察,很快我就看到了方青河和金澤,於是我這才鬆了口氣,立刻朝他們跑了過去。
  等我來到金澤他們身邊,我立刻就不爽的開口說道:「怎麼回事,你們不是說對我實時監控了嗎,怎麼才來,還有,夏天是怎麼回事,她不是關在警局嗎,怎麼出來了?」
  金澤對我說:「陳木,你先冷靜點,不要急。」
  然後方青河才開口說:「夏天是我放出去的,因為我想了一下,將她關著她也是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配合,而我又感覺的出來她像是真的在乎你,想幫你,所以我覺得倒不如將她放了,既然她說你的時間不多了,她就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到時候我們就悄悄跟著就是了。所以我們最終也來到了這裡,只不過晚了一點,沒想到對方竟然動用炸藥將半個山洞炸了,還真是夠狠的,不留餘地。」
  見方青河這麼說,我就有點理解他了。其實他做的是正確的,就差一點點,他們就能趕到剛才我所在的房間了,不過這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我看到了房間裡的畫面。
  但這個時候我卻慌亂了,我有點動搖了,我該把我剛才看到的事情給方青河他們講嗎?要是我講了,以他們的智慧,肯定一下子就能猜到我真的是個變態。
  而在慌亂間,金澤卻對我說:「陳木,在想什麼呢?是在擔心夏天吧?剛才我們已經查看過現場了,雖然炸塌了,埋了那裡,但那裡應該還有條後路,炸了那裡並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不讓我們警方看到現場,所以夏天應該沒有死。對了,陳木,你剛才進去過那裡吧,裡面到底是什麼?」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裡面的情況給金澤說了,因為就算炸了那裡,等會爆破的專家趕到,挖開塌方,通過一些碎片,還是能判斷一些情況的,我隱瞞不了多久。
  本來我以為金澤聽了我的描述,要用異樣的目光看我的,不曾想他卻很冷靜,他只是對我說:「嗯,還在意料之中,但案件似乎比想像中的還要複雜了,既然有積分,還有輸贏,那麼誰才是這場遊戲規則的制定者?」
  金澤想的比我更深,他一句話就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就算我真的曾是一個殺人狂,那麼我也只不過是一顆棋子,或者說一個遊戲者,到底是誰在操控著這場殺人遊戲?
  正惶恐呢,方青河突然就接起了電話,等接完電話,方青河眉眼中露出一絲喜悅,但還夾雜著一份擔憂。
  很快方青河就開口說:「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特警那邊傳來的消息,劉蛇已經被包圍了,但他挾持了兩名人質,他提出要見陳木,要不然他將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