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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跳井

  在我沒有變成狼之前,誰也殺不了我,能殺我的只有狼。
  聽了劉創在視頻裡說的這句話,我整個人都有點懵,感覺這句話很難懂,但隱隱間我又像是知道它的言外之意一樣。而這句話是方琳說的,看來方琳做我女朋友真的是為了接近我,調查我。而這句話也說明她並不是一無所獲,她顯然是查到了什麼關於我的秘密,但她並沒有給劉創他們講明白。因為很顯然,劉創他們只是曙光外圍的會員,地位並不高,而方琳應該不一樣,劉創稱呼方琳為方琳小姐時,口氣挺恭敬的。
  這個時候,視頻裡的劉創突然開口說:「不能再說了,不管怎樣我都會死,當我錄下這個視頻,就算復仇者沒殺我,組織上也會追究我。只是希望那個惡魔沒有發現我錄下的這個視頻吧,都說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句話並不是永遠正確,但我只能博一下了。我覺得像那個惡魔總該有點心理潔癖,也許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既然如此,那我就反其道而行,我將把錄像的儲存卡放在菊花裡,希望我的菊花能夠為你們警方開一次吧。」
  然後視頻就黑了,是劉創結束了錄像。
  而這個視頻最終能落入警方手裡,那也說明劉創博對了,兇手確實不屑觸碰他的菊花。當然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因為劉創的地位卑微,所以兇手也並沒有徹底把他當回事。要不然剛才他也不會放任我拿走金屬球離開,我想他心裡隱隱間能夠算到金屬球裡的內容。
  然後方青河就退出了數據卡,扭頭問金澤:「金澤,這個視頻,你如何看?」
  金澤先是扭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才開口說:「那我就有話直說了,這只是我的主觀分析,不作為破案的依據。首先,我們之前的判斷基本都是正確的,兇手殺人並不是盲目的,他就是在報復這個曙光組織。至於劉創最後說的那句話,戴著羊面具的狼,其實剛好印證了方組長你之前的猜測,誘導性犯罪。我想陳木並不真的只是現在表面這麼簡單,他有過一段恐怖的過去,甚至說他和兇手真的是一夥的,只不過他忘記了。兇手殺人並讓陳木參與,就是為了喚醒陳木。也就是方琳口中的羊變成狼,因為兇手可能需要陳木這頭狼幫他繼續殺人。但人一旦遺忘了記憶,可能不單是精神上的,還有腦部的創傷,哪那麼容易就記起來,而一旦陳木到最後都不能恢復,兇手可能連陳木都要殺了,而這就是所謂的只有狼才能殺了陳木,因為兇手和陳木都是狼。」
  不得不說,金澤分析的入木三分,聽得方青河都連連點頭,而我卻無比的心驚,因為金澤說我和兇手是一夥的。
  於是我忙開口反駁道:「不,你說的不對,如果說我和復仇者是一夥的,而方琳也查到了這點,那麼作為曙光的成員,方琳他們早弄死我了,怎麼可能還放任我不管,甚至眼睜睜看著我恢復記憶?」
  金澤則直接對我道:「你以為曙光不想殺你?不是不殺,而是殺不了!劉創在視頻裡已經說了,能殺你的只有狼。也就是說復仇者一直在暗中保護你,曙光要是對你動手,他們將面臨更慘烈的報復,所以說他們更想通過調查你,將復仇者的真正身份給查明了,這樣才可以釜底抽薪,徹底將復仇者給剿滅,而不是殺你這麼一個已經人畜無害的羊。因為只要一段時間之後,一旦你沒有恢復記憶,他們將清理門戶,將你殺掉,無需曙光動手。」
  金澤的一句話讓我恍然大悟,整個人猶如醍醐灌頂,這下我總算明白我家裡為何總會出現奇怪的人,發生奇怪的事了,有時候不止一個,而是兩個,就像上次的方琳,天花板上的眼睛一起出現。其實他們並不是一夥的,一個在調查我甚至害我,還有一個其實在保護我,為的是讓我恢復記憶!
  在我驚醒間,方青河直接說:「好,這樣的話,我們得分兩條線走了。首先就是從曙光這個組織入手,我們得查清被害人中每一個的社會關係網。更重要的是劉蛇和方琳這兩個活口,這兩個曙光的成員還活著,兇手不可能不動手,所以我們必須找到方琳和劉蛇這兩個人,並24小時實時監控。再者,就是得從復仇者這邊下手了,兇手我們暫時無法確定其身份,但我們抓了夏天,所以要繼續對其審問。至於陳木,看來還是得將他放出去,因為只有他出現了,才能將兇手給引出來。」
  然後方青河就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陳木,你回家吧,如果不敢回自己的住處,可以回老家,和你父親住。你放心,現在看來兇手並不會殺你,他甚至還要保護你,當然我們警方也會時刻監控,你的人身是安全的。」
  我沖方青河點了點頭,然後想說些什麼,但欲言又止,因為種種情況來看,我就是個忘了記憶的惡人,我就是頭失去了獠牙的狼,我還有什麼資格去和方青河他們談話?
  而方青河顯然也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於是就給我遞了根煙,說:「陳木,還是那句話,即使到最後證明了你曾是惡人,至少你現在在幫我們警方辦案,所以我會保你的命。」
  我感激的沖方青河點了點頭,然後就轉身離開了,心中五味雜陳,大腦則是渾渾噩噩的。
  離開了警局後,我就給我爸打了個電話,他說他在老家,我就坐車回去了。
  我老家在下面的一個村子,想想我已經有大半年沒回老家住了,所以再次踏進家門,整個人還有點唏噓,不過神經已經不像之前那麼緊繃了,不得不說還是農村的空氣讓人安寧,不像鋼筋猛獸的城市般那麼讓人壓抑。
  中午和我爸一起吃了飯,通過跟他聊天我也得知了那晚雞湯藕餅的情況,我爸說他本來來看我是沒想到準備這些的,畢竟他就是一個老粗漢子,還是何平提醒他給我帶點吃的,我想那讓我昏睡的藥,以及那張紙條都是何平後來偷偷做的手腳,那時的何平差不多已經完全被兇手給控制了。
  這讓我鬆了口氣,我爸不會算計我就好,親人在,比什麼都好。
  不過我爸的一句話很快又讓我的神經徹底的緊繃了起來,我爸問我:「大木,你前些日子是不是時常回家住?」
  我愣住了,問我爸:「啊,沒有啊,為什麼這麼說?」
  我爸搖了搖腦袋,說:「可能是我想多了吧,那天我回家後,總感覺家裡挺乾淨的,像是不久前就有人住過一樣。就是人味,一個地方住沒住人,是能感覺的出來的。」
  然後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上,草,不會是那變態連我老家都滲透進來了吧?難道他經常住在我這老家?
  感覺不太可能,因為他沒那個必要,這裡又沒有別人,他做給誰看?可能真的是我爸想多了吧,畢竟他也是大半年沒回家了。
  因為中午跟我爸喝了點酒,所以我腦袋也放空了,也就沒想這事,腦袋昏昏沉沉的就入睡了。
  這一睡我睡了很久,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才開始做夢,我夢到了我爸說的那句話,他說我家裡可能有人住,然後我在夢裡就尿了,這是一個夢中夢,我在夢裡被我爸的那句話嚇醒,於是我就扭頭朝身旁看,然後看到身旁真的睡了一個人,一個和我長一模一樣的人。
  當我看到這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躺在我的身旁,我渾身驚出了一身冷汗,然後我猛的驚醒了,從這詭異的夢中夢中醒了過來。
  醒過來後,我發現我好好的躺在床上,身旁並沒有所謂那個和我長一樣的人。於是我就鬆了口氣,看來是我白天的時候精神太壓抑了,老去想我人格分裂的事,導致做了這樣一個詭異的夢,以後還是不能亂想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就感覺不對勁,然後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上,後背更是陰風陣陣。
  因為我感覺我被窩裡像是有人,要知道當時我可是清醒的狀態啊!
  我嚇懵了,但很快我還是下意識的就伸手慢慢掀起了被子,剛掀開被子,我就看到了一對空洞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我看。
  當時我差點就嚇暈過去,不過很快我發現這不是別人,竟然是那個被關在警局的小女孩夏天。
  夏天怎麼從警局裡逃出來了,還跑到了的被窩裡?
  正懵呢,夏天突然開口對我說:「哥哥,來不及了,你馬上就要再死一次了,夏天求求你了,你快想起來吧。」
  說完,夏天突然就從我被窩裡鑽了出來,然後撒開腳丫子就跑了。
  當時我整個人還處於懵逼的狀態,但見到夏天跑了,我下意識的就朝她追了過去。
  很快我就追到了院子裡,我家院子裡有一口井,令我震驚的是,夏天竟然毫不猶豫的就跳進了井裡。
  這下我可呆住了,雖然我家這井已經枯了,但這跳下去也要摔死啊,夏天這是要自殺?
  正疑惑呢,令我驚恐的是,在那個瞬間夏天的人頭突然就從井口冒了出來,那麼的突兀,就像是玩打地鼠遊戲時從地洞裡鑽出來的地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