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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無頭視頻

  當劉青龍捂著嘴跟我說,今晚來找我,我整個人就恍惚了一下。
  他什麼意思?他都被關押了,怎麼還要去找我?難道他就有自信能夠安全逃離?就算他真的離開了,找我又所為何事?
  正想著呢,無臉男劉青龍突然就再次端坐了起來,他恢復了冷靜,一動不動的坐著,只是在那伸出了自己的舌頭,舔舐著自己乾裂的嘴唇,就像是一頭剛剛經歷過殺戮的凶獸在舔舐自己的傷口。
  劉青龍的舌頭特別的修長,突然一下子就舔到了鼻子處,可是他的鼻子已經被削掉了,只剩兩個乾癟的鼻孔,所以看著真的很嚇人。
  於是我下意識的就將腦袋扭到了一旁,然後對他道:「劉青龍,你不是說要跟我談判嗎,能不能來點實際的?」
  他直接說:「剛才我不是跟你說了嘛?」
  我嘴角一抽,氣不打一處來,除了那莫名其妙的話,他說了個錘子?
  就在我氣的打算撂挑子走人,不再審訊的時候,無臉男劉青龍突然開口對我說:「好吧,我給你一次機會,你可以問我三個問題,我會回答你。」
  聽到這,我心底一喜,下意識的就開口說道:「第一個問題,人頭快遞去哪了?」
  劉青龍直接就回道:「去了它們該去的地方。」
  聽了劉青龍的回答我差點就吐血了,我尼瑪,這回答,簡直醉了,真他媽滴水不漏,啥叫去了該去的地方,死人的頭該去哪裡?火葬場?墳墓?還是地獄?
  於是我也學精了,問問題一定要簡明扼要,而且不能被玩文字遊戲。
  然後我就繼續問他:「第二個問題,為什麼要寄人頭快遞?」
  我剛問完,他突然就再次摀住了嘴,用只有我能聽到的聲音說了那三個字:「因為你。」
  我一愣,但也沒有傻到反問他,那樣就是浪費問題了,於是我最後直接直搗黃龍的問道:「最後一個問題,你的幫兇是誰?」
  剛問完,劉青龍的臉上突然又露出了那絲驚恐的神情,他那只獨眼在眼眶裡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後,突然就猛的低頭朝桌子上狠狠砸了起來。
  咚咚咚的聲響,很快劉青龍的額頭就砸出了很大的淤青,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臉上的肉被割過的原因,卻沒有滲出多少血來。
  而且劉青龍依舊沒有結束用腦袋砸桌子的意思,眼看著就要把自己給砸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想說出自己的幫兇還是咋的。反正這把我給嚇住了,所以我就大聲的喊方青河,金澤。
  然後審訊室的大門很快就被推開了,方青河他們衝了進來,同時來了兩個警員把劉青龍給摁住了。
  接下來劉青龍沒再說一句話,突然就跟得了神經病似的,跟瘋了一樣,於是他就被押了下去。
  而在離開前,劉青龍突然又扭頭看向了我,他那只獨眼衝我眨了一下,就好似在提醒我,晚上他會來找我。
  等劉青龍走了,方青河立刻就把我帶走了,我們離開了警局,去到了懸案組這邊的寫字樓。
  在方青河的辦公室裡,方青河立刻開口對我道:「陳木,剛才審訊的全程我都看了,劉青龍捂著嘴對你說了什麼?」
  我尋思了下,將他說的什麼『因為我』這句話給隱瞞了,只是對方青河說:「他說晚上會來找我。」
  方青河點了點頭,繼續問我:「還有嗎?」
  我搖了搖頭,說:「就是這個了,真不知道他什麼意思,難道要越獄嗎?你們看押的時候可得注意點啊,可別讓他跑了。」
  方青河也沒有追問我劉青龍究竟有沒有還說了啥,看起來倒是蠻信任我的。
  突然,方青河給我遞了一根煙,開口道:「陳木,知道剛才我為何突然讓金澤通知你,你可以離開了,暫時不會帶你跟進這個案子了嗎?」
  原來剛才金澤那個電話是方青河打的,他突然跟我提這個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已經開始不信我了?
  我沖方青河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方青河也沒跟我囉嗦,直接就掏出來一個黑色的u盤,對我說:「因為我收到了這個。」
  說完,方青河就將u盤插在了電腦上,點開後,裡面只有一段視頻,方青河直接就播放了給我看了。
  這依然是一段攝像,而且地點就是在我家臥室,而時間則是夜晚,因為很明顯這是夜視攝像頭拍的。
  剛開始我還以為是我昨晚用金澤攝像頭拍的那段錄像,但很快我就發現不對,因為視頻裡我穿的這件衣服並不是我身上這件,而應該是昨天那件。
  而且有一點特別嚇人,那就是視頻裡的我沒有頭。
  倒不是真的沒有頭,應該是偷拍我的人角度掌握的非常好,剛好就拍到了我的脖子,沒把我的腦袋捕捉進屏幕,所以看起來就好像我是一個無頭的人。
  不過雖然我知道這麼個道理,但我還是下意識的就想到了剛才在審訊室裡劉青龍和我的對話,他說殺人寄那些人頭都是因為我。而現在視頻裡的我看起來又沒有頭,這二者之間有聯繫嗎?
  越想我越害怕,感覺我身上似乎真的藏了個啥恐怖的秘密一樣。
  這個時候,視頻裡的我突然猛的一下子就從床上坐了起來。令我整個人心裡打毛的是,當我從躺著到坐起來,屏幕裡的我依然沒有頭。雖然這應該是拍攝的那個人反應特別快,手法非常好,所以能保持著始終拍不到我的腦袋,但這看起來真的很嚇人。
  我冷不丁的坐起來後,很快又下了床,我隨手將床頭的手機給拿了起來,然後就那樣走出了房間,來到了客廳,坐在了桌子前,直到這裡,我依舊沒有頭。
  然後我竟然從抽屜裡找出了一套我以前買了用來修手機的工具,然後我就熟練的將手機給拆開了,最後我竟然往機身裡放進去了一張類似手機卡的芯片。
  再然後我就拿著手機重新回了房間,跟啥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倒頭睡了,緊接著錄像就結束了。
  至始至終,我都沒有頭。
  看完錄像,我整個人就懵逼了,不知道這視頻在表達個啥,更不知道我夢遊怎麼會往手機裡裝那莫名其妙的玩意。
  這個時候方青河要走了我的手機,送了出去,然後才回辦公室開口對我說:「其實早在之前我們就搜過你手機,不瞞你說,你手機裡確實被裝了監聽的芯片,我們覺得那是兇手留下的,就把它破壞了,然後還帶著你辦案,想靠你將兇手引出來。但直到不久前我收到這段錄像,我才意識到,你手機裡的監聽芯片是你自己裝進去的。也就是說你手機裡再次多出了監聽的芯片,這也是我本不打算再帶你繼續參與破案的原因,因為你的可疑度瞬間就上升了。」
  聽了方青河的話,我一時間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出於本能的在那為自己辯解道:「啊,方組長,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而方青河則將煙頭在煙灰缸裡掐滅,然後說:「說實話,當我剛看到這視頻,確實一下子就懷疑你了。但看了你剛才的審訊後,我又釋然了,我覺得我們都被利用了,所以我暫且還是選擇相信你。」
  我下意識的就問方青河:「啊?我的審訊怎麼了?是什麼讓你選擇相信我?」
  方青河直接說:「劉青龍明顯在故作詭異,他像是在做給我們看,故意讓我們覺得你和他們有多大的聯繫。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我突然就想通了這視頻裡你沒有頭的貓膩。」
  方青河一下子就說到了我的心坎上,我也好奇我為啥沒頭,為啥故意拍出我沒有頭的效果呢,這真他媽恐怖,所以我立刻就問方青河什麼貓膩。
  然後方青河就看著我,問我:「視頻裡你那件衣服,記得不錯的話,應該是你前天穿的那件吧?」
  我點了點頭,同時佩服方青河的記憶力,不愧是懸案組組長,處處都透露著自己遠超常人的洞察力。
  於是方青河就繼續說:「前晚金澤和你誘捕偷窺者,然後又去鄭偉家尋找密碼,再出去寄陳靜的人頭,那晚你們一直忙到快四點你才回家睡覺吧?」
  我又點了點頭,不知道方青河將這些細節都講清楚了是什麼意思。
  而方青河很快繼續說:「現在的季節,夜裡四點的話外面天色其實已經漸漸亮了,雖然你家窗簾都拉著,但從視頻裡判斷的話,卻更像凌晨兩三點的時間。按理說,那段時間你不是和金澤在一起嗎?怎麼會沒有腦袋的出現在床上,還夢遊往手機裡裝監聽的芯片?」
  聽了方青河的分析,我的心猛然咯登一跳,然後整個人都毛骨悚然了起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我腦袋突然打了個激靈,然後猛的反應了過來,於是我立刻就對方青河說:「我懂了,你意思是那沒拍到頭的人不是我?他穿了和我一樣的衣服出現在我家,冒充我?之所以不拍他的腦袋,一來可以嚇唬我,再者是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臉?」
  方青河點了點頭,說:「如果排除這視頻是你上一次穿這件衣服被拍下來的情況下,那麼有人冒充你這個可能性就很大了,聯繫到之前在解剖室,那個穿了和你一樣鞋子的人接應走了張文通的人頭,他也沒有露臉,我就覺得可能性更大了。」
  聽了方青河的話,雖然我有點想通了,但我整個人卻更怕了。試想一下,我和金澤就在樓上查案呢,這變態卻穿了和我一樣的衣服,睡在我的床上,還拍下了如此恐怖的無頭視頻……
  越想我心裡越發麻,於是我就問方青河:「太變態了,我有點接受不了了,方組長,要不要把我家戒嚴了啊?這變態到底想幹嘛啊?方組長,你一定要相信我啊以後,你看他這已經三番五次的就嫁禍我了。」
  而方青河卻搖了搖頭,說:「他應該不是單純的為了嫁禍於你,還有更深層次的目的。還是上次那句話,兇手想對你做什麼,我隱隱間已經猜到了,但我現在還不能對你講。」
  我急切的看向方青河,心說你別這樣吊胃口啊,急死老子了。
  而方青河卻收回u盤,然後開口對我說:「對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你昨晚拍下來的視頻裡,你對著攝像頭說的話,我們已經請唇語專家破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