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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鬼媒婆

  出司殿往左大約三千米就是鄭大人的臨時居所,途中問起了鄭大人的喜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萬一我要是去觸碰到了他的逆鱗。豈不是死翹翹了!
  鄭大人名叫鄭江,死了將近一百年了,現在是蜀地這邊的三把手,地位不可謂不尊崇,至於喜好,表現出來的也只有附庸風雅而已,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就是別人指責他,在他的眼裡,臉面大於一切。
  瞭解清楚後。我們也到了鄭江的殿外,進去和胡司殿一同拱手說:「見過鄭大人。」
  鄭江本在揮毫寫毛筆字,見我們來了,馬上換上一臉笑意:「陳浩兄弟,胡司殿,你們來得正好,來看看我寫的這幅字怎麼樣。」
  我們走過去看了一下,黃表紙上寫了『寧靜致遠』幾個字,不過不得不承認,他這幾個字寫得確實挺好,我和胡司殿拍手稱好,鄭江虛榮心得到滿足,這才讓我們坐下說話。
  胡司殿問了句:「鄭大人在巴蜀視察了數日了,還望鄭大人指點下官,有什麼需要改正的地方。下官一定虛心接受。」
  鄭江心思哪兒在這上面,揮揮手,一口官腔:「嗯,胡司殿治理巴蜀陰司有方。陰陽分明,無可挑剔,等我會判官殿一定會向判官大人美言的。」
  胡司殿呵呵笑了幾聲。謝過了鄭江,而後對我使了眼色,因為司殿那裡還有事情,先一步離開。
  胡司殿走後,鄭江笑呵呵說:「正想著在離開巴蜀之前見陳浩兄弟一面呢,還真是緣分匪淺。」
  「小子一直仰慕鄭大人,神往已久,如今見到鄭大人,也是小子的福分。」我說。
  之後你一言我一語,越來越起勁。不過也發現,這鄭大人雖然愛慕虛名,但是一些觀點卻十分精闢。
  比如道門和陰司的關係,他說:「道門和陰司現在總體和平,但是小衝突不斷,道門法界十幾年前大亂,西部無人加入法界,法界實力不能再和閻王殿抗衡,等著吧,用不了多久,道門和陰司就會起衝突了。巴蜀處鈺道門四部交界點,如果衝突,不管是陽間和陰司都會把這裡當成重要的結點,山雨欲來,陰司已經在開始大規模調動這邊陰司的人員分配了,我最近幾年沒什麼作為,怕是會被換下去。」
  我想了想說:「其實鄭大人不用擔心,就算這裡的人員調動規模大,也不會波及到鄭大人。」
  鄭江來了興趣:「這是為何?」
  我說:「雨夜前總是寂靜的,不止是鄭大人,整個蜀地的人現在都沒什麼事情可以做,他們也一樣沒有什麼作為,所以就算有調任,鄭大人也頂多是被調到其他的地方,不會降級。」
  鄭江聽我這一眼,恍然大我,拍手稱道:「我咋沒想到呢,陳浩兄弟一語點醒夢中人,原來是我杞人多憂了,哈哈,如此我就放心了。」
  我很謙虛笑了笑,他們在陰司不知道陽間的情況,陽間現在除了一些家族在小打小鬧,道門基本就沒有動過,陰司的人除了抓抓鬼魂都沒什麼事情做。
  不過鄭江隨後又陷入了苦惱中:「蜀地是生養我的地方,如果調走,怕是再也回不來了,想想真有點不捨。」
  沒看出來他還是個戀家的人,想了會兒說:「我有一法子可以讓鄭大人留在巴蜀。」
  鄭江見我神神秘秘的,等不及了:「陳浩兄弟可別跟我賣關子,快說來聽聽。」
  我呵呵笑道:「很簡單,據我所知,陰司官員功業來源大多是平息陽間陰魂動亂,現在陽間沒有大規模的陰魂動亂,無法從這個方面尋求功業,那就另尋路徑。」
  「什麼路徑?」鄭江求知若渴。
  我說:「陽間活人和陰司陰魂的祭拜,坐著等功業上門是愚者的行為,鄭大人乃是大智之人,既然功業不上門,那就尋找功業。」
  「怎麼個尋找法兒?」
  「不管道門和陰司衝突多大,活人、陰魂都是雙方拉攏的基石,鄭大人只要在得到活人和陰魂的支持,到時候鐵定能留在蜀地,不止能留在蜀地,或許還能更進一步。」
  我說到這個份上了,鄭江還是不明白,我有些無語,繼續解釋說:「鄭大人應該懂得營銷自己,反正在陰司無事,不如多去陽間走走,處理一些陰魂害人的事情,然後散出輿論,如信鄭大人免病痛之類的話。再就是陰司這邊,陰魂大多懼怕陰差,更別說陰司官員,鄭大人只要放下官員架子與他們多做交流,一定能得到他們支持擁護,口口相傳的能力,是很恐怖的。如果能在陽間建造一座祠堂供奉鄭大人,再在陰司立下口碑,鄭大人升為判官,指日可待。」
  鄭江聽後,手裡的杯子光噹一聲掉在了地上,哆嗦著嘴角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陳浩兄弟之謀略,怕是堪比那諸葛孔明了,要是陳浩小兄弟不嫌棄的話,不如跟在我身邊,絲毫不吹牛,我身邊的人,哪一個不比司殿威風?」
  我乾咳起來,這些東西不過是從電視裡看來的而已,再加上秦時的陳勝吳廣起義打輿論戰的啟發,胡亂編造出來的。
  不過他既然誇獎了,哥也只能勉強收下了,呵呵笑了笑。
  至於他所說的跟在他身邊的事情,被我婉拒,理由是還有事情要做。
  鄭江也不再強求,繼續跟我說起了這個話題。
  其實這裡面還有諸多的問題沒跟他說,最簡單的一條,他想要當判斷,就要把前面一個判官擠走,而擠走的方法很多,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
  咱肚子裡這點小九九不能一次性說完,等著他下次登門請教我再說。冬低何劃。
  等快要聊結束的時候,我問起了蛇蠱婆一族的事情,那符文我還記得,剛好他這裡有毛筆,畫了下來,問:「鄭大人可知道這符文是不是出自蛇蠱婆一族?」
  鄭江過來看了看:「正是,怎麼?蛇蠱婆一族招惹了陳浩兄弟?我跟她們說道說道。」
  我忙拒絕了,我是來調查她們的,敢去說道的話,肯定被他們放蛇咬死了,就說:「我只是對這符文感興趣,卻始終求不到一張正式的符文,想麻煩鄭大人去蛇蠱婆一族幫我求來這樣一張符紙。」
  鄭江敲著膝蓋沉吟了會兒:「這些鬼魂組織就跟陽間的玄術家族一樣,我們不能直接干涉,不過去求一道符她們,她們還是會給我這個面子的,陳浩兄弟急不急?」
  「越快越好。」我說。
  如果從蛇蠱婆一族拿到同樣的符文,這就是直接證據證明符文是出自蛇蠱婆一族了,到時候晉悅那女人也就無話可說了。
  鄭江現在跟我親得很,聽我說越快越好,馬上就動身趕往蛇蠱婆一族,我在這裡無聊,就出門在陰司走了起來。
  陰司的環境很壓抑,從這裡再往東,就是三途河了。
  三途河遍佈陰司各地方,用以檢測陰魂的罪孽,在河邊看了一陣,覺得沒意思,再折了一個方向,這次過去見一座黑氣騰騰的山丘,往裡面走了幾步,卻見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穿戴著蓑衣斗笠躲在一處巨石後面,旁邊還跟著一個年齡尚小的女生。
  女生穿著高中校服,是個學生,年紀輕輕就死掉了,倒是挺可惜的。
  見我看到了他們,老人讓女生躲到他的後面,走出來舉著招魂幡、持著鎮魂鈴,虎視眈眈,看他蓑衣裡面的衣服,竟是道士。
  笑了,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走陰的道士,就說:「不用擔心,我不是陰司的人。」
  老人不信:「不是陰司的人又怎麼會在陰司自由行走,少誆我,我受人之托帶這女娃還陽,勸你不要阻攔我,否則打得你魂飛魄散。」
  我皺了皺眉,我說的就是實情,他不相信我就算了,擺了擺手:「那祝您好運。」
  說完轉身下山,不過剛到山腳,山上突然傳來『敕』字號令,這是道門下命令的字頭,上面已經交上手了,馬上返回山上,如果是陰差的話,我現在應該可以說上話。
  那女生年齡不大,死了確實可惜,還陽多活一陣也算是造七級浮屠。
  不過上山卻見並不是陰差,而是一個身著大紅袍的女人正在和那老道士交手,老道士明顯不敵,手裡招魂幡已經破掉了,轉頭對女生說:「一會兒你過了山一直往前跑,你會看見一道大門,那裡會有幾隻狼狗守門,我給了你一些血饅頭,你丟給那些狗,引開它們,你就可以出去了。」
  「那您呢?」女生問了句。
  老道士分了心,那紅袍女人直接伸手過去扯掉了他的左臂,老道士通呼起來,馬上直起身子將鎮魂鈴扣在了紅袍女人身上,大喝一句:「鎮!」
  卻根本沒用,鎮不住那紅袍女人,紅袍女人拿下鎮魂鈴鐺又把老道士另外一隻手臂扯掉了,我這會兒上前說:「住手。」
  紅袍女人、老道士和那女生都扭頭看著我,我對紅袍女人說:「放了他們吧。」
  紅袍女人惡狠狠問:「你是誰?少管閒事,不然把你一起吃了。」
  我想了想,拿出通關文牒:「我是胡司殿請來的客人,給我個面子,放了他們吧。」
  這紅袍女人眼睛一瞪:「你就是那個陳浩?」
  我怎麼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是我。」
  她突然冷笑起來:「就是你在胡司殿面前告狀,害我被陰差追捕,丟了鬼媒人的身份,正要找你呢,沒想到你自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