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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落花洞女

  這裡除了剛才進來的那二十來公分的狹窄小縫隙就沒了別的通道,我詫異的是,這口棺材是怎麼弄進來的。
  我將疑惑跟陳文表達了,陳文說:「運進來的是棺材板。在這裡面鑄成了棺材,將人裝了進去。」
  陳文這會兒手上的符紙也已經燃燒殆盡了,我打開手機閃光燈照亮洞中。
  其他的土匪都是被煙嗆死在洞中的,明顯這口棺材裡的人是在這之前就已經進入了裡面,是死在剿匪之前的。
  金蠶蠱本事大,在上面站了會兒就講棺材蓋子咬出一個小洞鑽了進去。我和陳文在洞中走動,卻在洞角看見釘入石壁的鐵鏈,伸手一摸,上全是鐵銹。
  錢蠟匠這個時候也鑽進了這個小洞裡面,打著手電一照。嚇得半死:「走。快走。」
  我問:「怎麼了?」
  錢蠟匠臉上全是恐懼神色,就算是晚上在野外睡覺。也沒見他露出這種神色,他說:「這是關落花洞女的洞子。」
  真正的湘西三邪,趕屍、巫術、落花洞女,對於落花洞女我也只是有所耳聞,卻從來沒有見過,錢蠟匠這麼緊張,可見落花洞女邪乎得很。
  我們放下手裡鐵鏈,這棺材蓋子忽然嘎吱響了一聲,陳文立馬眉頭緊蹙。錢蠟匠也退到了縫隙處,準備往外移。
  又是嘎吱幾聲,剛才金蠶蠱咬破的那小洞口伸出一支白色的根須,緊接著不少根須擠出來,棺材蓋上的釘子全都鬆動。
  金蠶蠱這會兒也從裡面飛了出來,原本金色的身體這會兒被撐得錚亮,圓鼓鼓的,肯定是吃了那些根須,這會兒停在我的肩膀上。
  卡擦一聲棺材蓋子被撐破,裡面的根須全都露了出來,有些掉落在地上,馬上枯萎變成了褐色的乾枝,至於棺材裡面的卻還好好的。
  「這是什麼?」我問。
  這些東西長得很像是人,比人參大上數倍,看起來瘆人得很,而且這麼密集擊中在棺材裡面,更是有些嚇人。
  陳文說:「鬼參,也叫屍參,生長在墳地和屍體上,不過一般很多屍體才能養出一支鬼參來,這棺材裡面的屍體竟然養出了整整一棺材的鬼參,有些奇怪,你站我身後來。」
  我恩了身,退後幾步。
  錢蠟匠也認識這東西,說:「千萬別去碰這東西,劇毒無比。」
  陳文從背後包裹裡拿出一把短木劍,伸進棺材裡,那些鬼參好似活了般,順著木劍就往外爬,落在地上變成了乾枝。
  等到裡面的鬼參大多數出來後,露面了棺材底部的東西。
  棺材裡面躺著的是一個身著苗族服飾的女人,其臉上已經全部是鬼參的根須,透過根須的縫隙,能隱約看見她的面龐。
  她的身體被鬼參當成了肥料,如今已經乾癟了下去,臉上皮膚雖然還在,但是沒了半點色澤,烏青一片,眼珠暴露,甚至恐怖。
  錢蠟匠看了棺材一眼,馬上說:「落花洞女是不會死的,趕快蓋在蓋子,我們走,不能在這洞中呆了。」
  我也覺得這東西不要招惹得好,跟陳文說了同樣的話。
  陳文看了幾眼後恩了聲,讓我和他一起搬起棺材蓋子蓋上了棺材,然後擠出了這小洞中。
  金蠶蠱吃了不少鬼參,那玩意兒劇毒無比,不過它現在狀態還不錯,在我肩上搖搖晃晃,顯然吃多了撐的。
  出了這裡,錢蠟匠拔掉插在壁上的火把,在前面帶路離開這裡。
  才剛起步,忽覺身後影子閃動,我回頭一看,竟見剛才那個棺材裡的女人這會兒正站在石洞中觀望我們,我與她對視後,她馬上拉著石壁擠過石縫隙往我們撲來。
  手上全是根須,黏貼性能很好,速度堪比我們在平路上跑步的速度,我喊了聲,猛回頭一腳踢去,卻直接將她的腹部踢穿,腳尖進入她的腹腔。
  她的肚子裡有東西不斷在蠕動,我的腳尖也傳來刺痛感,縮回卻見半隻鞋子都沒了,陳文自然也看見了,停下回身一拳打在了這乾癟女人的額頭,將她打翻出去。
  這裡很不適合我們伸展,陳文讓我走他前面,他斷後。
  迅速出了這裡,我們都到了外面,那女人站在縫隙最後的出口處,卻不敢再往前了,眼睛直勾勾盯著對面的石壁。叉他斤才。
  我看過去,在那石壁上,釘著一排身著軍服屍體,這女人正是在看了屍體後才不敢往前了。
  妖魔鬼怪最怕的有四種人。
  第一是軍人,軍人身上殺氣重,邪魅不敢近身,只要軍人往哪兒一站,九成鬼魂都不敢上前。
  第二是屠夫,屠夫場面宰殺生靈,身上煞氣重,邪魅不敢近身,屠夫的砍刀是鎮鬼神物。
  第三是木匠,在機械不如現在這麼發達時候,木匠被當做手工業的代表,被看做神靈,鬼怪也不敢近身。木匠的墨斗,現在被廣泛應用於驅鬼裡面,我也用過。
  第四是孕婦,孕婦是六道輪迴的載體,懷孕時會被神靈保護,鬼怪自然不能近身。
  那女人被前面那些軍人的屍體鎮住,不敢往前,不過卻唸唸不捨看著我。
  陳文撥了撥我,說:「看出她身上的端倪了嗎?」
  我說:「行屍?」
  陳文搖搖頭:「她已經死了,完全靠著身體裡面一根鬼參支撐著行動,鬼參不攻擊活人,對屍體情有獨鍾,追的不是我和錢蠟匠,而是你,那個女人身體裡的養分已經被它汲取光了,它急於換一個身體,所以才會瞄準你,因為,它把你當成了死人。」
  又是衝我來的,我有些無語了,低頭看了看自己光禿禿的腳尖,上面還殘留了些鬼參的根須,插入皮肉裡面,已經開始生根了。
  我馬上彎腰把這些根須拔了出來,血流了一地。
  錢蠟匠這會兒讓我們別動,他說過,晚上進入這裡的人,都被這些軍人當成入侵者滅掉了,而現在他們顯然已經發現了我們。
  我和陳文退到一邊,看著這女人和對面石壁上的軍人屍體對峙,過了會兒,女人直接轉身進入了洞中,對面石壁上發出了哈哈哈哈的嘲笑聲。
  錢蠟匠這會兒偷偷過去悄悄解開了纖繩,坐上小舟對我們招手:「快走。」
  我和陳文上了小舟,錢蠟匠滑動小舟向前,一切都很平靜,似乎那些軍人並沒有對我們怎麼樣,但是我卻有些不好的預感,陳文看了看我,指了指小舟底下,我立馬會意了。
  我所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正是在小舟的速度上,之前錢蠟匠用同樣的速度划小舟,小舟行走根本沒這麼快,陳文這麼一指我就明白了,小舟在底部有人在推。
  錢蠟匠剛才有些緊張,這會兒也覺得不對勁了,不過才剛剛反應過來,小舟忽然加速往石壁上撞去。
  陳文起身一腳蹬在石壁上,硬生生將小舟卡回了正常通道長,說:「你們先出去。」
  說完跳入了水中,這一舉動把錢蠟匠嚇得不輕:「這河是千萬不能跳的,趕快上來。」
  我對陳文有足夠自信,而且這會兒陰風陣陣,感覺有不少人正在盯著我們,就催促錢蠟匠說:「趕快走吧,他沒事的。」
  錢蠟匠哎了一聲,長歎一口氣,撐著小舟離開了,出了這惡靈鬼洞,錢蠟匠將小舟拴在旁邊的歪脖樹上,張望洞口:「多半是出不來了,可惜了,可惜了。」
  在這裡等著,快到天亮時分,渾身濕漉漉的陳文從洞口走了出來,上岸向我們走過來,錢蠟匠驚呆了。
  陳文走過來說了句:「還有多遠到蠟衣的地方?」
  「就前面。」錢蠟匠指了指前面一處密林,看起來不過三千多米了,馬上就能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