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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心懷鬼胎

  雖然擔心陳文,但是我們跟著只能拖他的後腿,膽戰兢兢回了屋。
  因為之前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再加上陳文在王祖空墳前說的那些話,估計村子裡的人都被嚇得睡不著。
  坐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就試圖找話題跟張嫣說話,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
  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張嫣一向很怕我,更是不敢開口說話。
  兩人大眼瞪小眼瞪了會兒,村子裡的狗、烏鴉全都叫了起來,本來寧靜無比的村子變得喧鬧無比,尤其我家四周的烏鴉叫得特別歡。
  張嫣一臉嚴肅,緊繃著神經,眼咕嚕一直轉動著注視四方,看那架勢,稍微有點不對,又要把我護在身後。
  這樣被陳文和張嫣保護著,雖然安全感十足,但是總有點不舒服,沒有人願意經常被別人保護,何況我還是男的,要是打架吵架的話,我肯定第一個上,但是這鬼怪之事,我卻幫不上半點忙。
  張嫣見我臉色不對,以為我怕了,又說:「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我說:「不是怕,人死如燈滅,死了就什麼都沒了,就算變了鬼,也是人三分怕鬼,鬼七分怕人,把他們當成小狗小貓就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還沒說完,張嫣伸手就摀住了我的嘴巴,低聲跟我說:「屋外面有人聽見了,他們不服氣的話,會來找你的。」
  我馬上閉嘴,同時感覺好像被什麼東西盯上了一樣,渾身發冷。
  張嫣眼睛這會兒一變,變成了藍色,站起身來往門那兒走,不一會兒,我才打了個冷顫,覺得好了一些。
  張嫣走回來,對我一笑:「以後別亂說話了哦。」
  我恩了聲,要是剛才張嫣不在的話,沒準兒又要遭殃,跟她說了聲謝謝。
  之後一直坐到大概凌晨兩點多鐘,房門突然被敲響,我和張嫣馬上默不作聲,只敲了一聲就沒了影兒,本來以為沒人了,呼了口氣,張嫣說:「已經走了。」
  我還沒回話,門外的人像是聽見了裡面的聲音,轟轟轟砸起了門,這門本來就有些破爛了,看樣子馬上要被推倒,我和張嫣馬上站起來背靠著門,抵著門不讓外面東西進來。
  他砸了好一會兒門之後,終於開口說話了:「陳浩,我是胡平,快點開門。」
  陳文說過不管外面發生啥,都不能讓外面的東西進屋,就說:「這麼晚了,你趕快回去,我不開門。」
  胡平又說:「你四娘出事了,你四叔讓我來喊你去看她最後一面的,你四娘想看看你。」
  胡平做事情瘋瘋癲癲的,覺得不可信,就說:「我四叔為啥不來?」
  胡平又說:「你四叔在看著你四娘,你快開門,外面好多鬼哦。」
  我不太確定是真是假,一時猶豫了,要是真的是我四娘出事了的話,我是必須要去的。
  猶豫好一陣後,張嫣說:「我跟你一起去。」
  我這才打開門,打開門果真是胡平,他本來在推門,門突然被打開,他身體往前一傾,倒在地上,也不知道痛,爬起來就拉著我說:「走,快跟我走。」
  張嫣見胡平拉我,眼睛一藍,發出冰冷的聲音:「放開他。」
  胡平一驚,放開了我,再不敢碰我,只是在前面帶路,路上我問胡平到底是怎麼回事,胡平說他也是晚上沒事隨便在村子裡遊蕩,剛好遇到了我四娘家出事,具體是怎麼回事兒,他還不知道。
  到了四叔家,敲開門之後,真的瞧見四娘上氣不接下氣躺在椅子上,四叔正在一邊兒抹眼淚,看到我之後跟我說:「你看你四娘最後一眼吧,怕是救不活了。」
  我過去看,四娘正躺在椅子上努力齁著,每一口氣都像是最後一口氣。
  我問四叔:「到底發生了什麼?」
  四叔搖搖頭,擦了一下眼淚:「晚上你們去給王祖空收屍的時候,她就有些不對勁了,我以為是被嚇的,就沒在意,剛才聽見她齁,就變成這樣了。」
  「我去找我哥去。」四叔四娘已經是我為數不多的親人,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出事,就準備出去找陳文。
  四叔搖搖頭說:「我把你哥得罪了,他哪兒還肯幫我們。」
  陳文不是那種人,我以前跟他非親非故,他都不怕麻煩來幫我們,不會因為這點誤會記恨的,畢竟人命最大。
  我要出門,張嫣卻拉住了我,對著我一個勁兒地搖頭,示意讓我別去。
  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是說外面太危險。
  現在外面的狗跟發了瘋一樣,光這陣勢就足夠嚇人了,正想說要去的時候,胡平說:「我膽子大一些,我去。」
  胡平現在是半人半狗,鬼都怕狗,要是他去的話就是最好的選擇,他說完就走了出去。
  我一個勁兒在旁邊安撫我四娘,說:「四娘,我哥馬上來了,沒事兒,沒事兒。」
  四娘一直齁,不回我話。
  我突然想起陳文之前給我防身的那幾道符,現在鬼事多,認為四娘是被鬼害的,那符肯定有用,馬上拿出了符貼在了四娘的身上。
  貼上去之後,四娘慢慢才好了些。
  我心想果然有用,再把身上所有的符都貼了上去,四娘情況漸漸好轉,恢復了正常。
  四叔連聲對我道謝,還準備給我下跪,我哪兒受得起,拉起了他。
  之後張嫣把弄了我胳膊一下,讓我看外面,我看過去,外面有一堵破牆,牆上這會兒並排坐著十來個小孩兒,這些小孩兒我以前都沒見過。
  他們都在盯著我四娘,每個人眼裡流露的都是一模一樣的表情,我沒搞懂那是什麼神情。
  我們幾人在屋子等著陳文回來,陳文沒等到,四娘身上的符來是破了,也開始變色,四娘又開始慢慢齁了起來。
  後來越來越嚴重。
  我心想這不行,跑出去把之前陳文貼在窗戶口的符紙給撕了下來,回來貼到了四娘身上,並安慰四娘說:「我哥馬上回來了,再堅持一會兒就好。」
  這幾張符本來就快要破掉了,沒管多久,四娘臉色又不對勁兒。
  我咬咬牙,想起以前那辦法,咬破了中指,一滴血滴在了四娘的頭上,四娘突然眼睛怒張,慘叫了一聲,把我給嚇得夠嗆。
  不過這滴血作用好像很大,四娘這下徹底平靜了下來。
  張嫣這時候俯身過來在我耳邊輕聲輕語說:「你不要用中指血了,你的陽氣本來就少,再用你也會變成鬼的。」
  好不容易熬到天快亮了,陳文才終於跟著胡平回了屋。
  陳文衣服上破了幾條口子,身上還留有一些血液,他一進來就問:「說一下具體是怎麼回事兒?」
  我們簡約地把事情說了一下,陳文聽後上前查探了一下四娘,然後神色有些驚奇地對我四叔說:「我要是說了,你一定要保持冷靜。」
  陳文不計前嫌過來,四叔很是感謝,嗯嗯點頭說:「多謝你了,之前太衝動。」
  陳文恩聲,說:「張東離懷孕了。」
  這話讓我們都是一驚,最吃驚的卻是四叔,大聲說:「不可能。」
  陳文又說:「懷的不是人胎,而是鬼胎,不止懷了一個,我查看了一下,至少懷了二十多個。」
  我吞了口口水,看了一眼張嫣的肚子,張嫣比較苗條,懷一個都會很撐,我四娘卻懷了二十多個?肚子還不得撐破?
  張嫣知道我在看她,底下了頭。
  陳文又說:「因為張東離剛跟鬼行過房事,以前計劃生育死去的那些嬰靈找準機會,一個靜兒地王她肚子裡鑽,幸好陳浩用符和血幫她擋了會,不然進去的就不止二十個了。」
  我這才明白剛才坐在外面那堵牆上坐著的那些小孩兒是在看什麼,他們也在找機會進入四娘的肚子裡,但是因為我貼了符菉,他們沒能進來,那種眼神的代表的是怨恨和無奈,還有就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