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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陳文再現

  想著早上去問一下房東這屋子以前住的是誰,再順便問一下這樓上有誰,沒準兒能知道一些線索。
  在廁所沒呆多大一會兒,窗戶口啪嗒啪嗒飛了兩隻烏鴉,眼睛幽幽看著屋子裡面,然後哇哇叫了起來。
  張嫣一愣,馬上跟我說:「屋裡有人進來了。」
  從小時候開始,就經常有烏鴉跟著我,我早就見怪不怪,不過有些疑惑,問張嫣:「你咋知道的?」
  張嫣柔柔弱弱指著烏鴉說:「它們說的。」
  我說:「你還真厲害。」
  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害怕得不得了,馬上拿起手機給陳文打了個電話,打通電話之後,我把事情跟陳文說了,陳文回答說:「要麼是那個老乞丐,要麼就是那個布娃娃惹的禍,你在你臥室門口掛一面鏡子,然後讓張嫣守在門口,我盡快過來。你的事情太麻煩了,我估計你還要回農村一趟才能弄清楚。」
  我全部按照陳文說的做了,不過沒有讓張嫣守在門口。
  躺在床上睡不著,而且有點害怕,想了會兒還是準備起床去喊張嫣,伸手拉了一下房門,門鎖卡噠卡噠的死活打不開。
  當時就心想有人在作怪,要麼在外面拉著門,要麼在裡面抵著門,實在沒辦法,喊了一聲張嫣。
  剛喊完,就聽見外面腳步聲,在面烏鴉哇哇開始大叫,然後就是叮叮咚咚的聲音,我用力拉了一下門,門光當一下打開了。
  張嫣正穿著睡衣站在門口,我出去差點兒和她撞上,她連忙後退了幾步說:「剛才有人在拉著門,我把他攆走了。」
  我看她這麼嬌滴滴的,比我本事還大?心存感激的時候也有些不服氣,就說:「你一個女孩子,這種事情應該先把門打開,我們一起攆才是,萬一受傷咋辦?」
  這話把她說的臉通紅,不過還是嗯嗯點頭。
  我之後又跟她說了一句謝謝,然後問她把門拉住的人是誰。
  她說是個老頭兒。
  這樣我就大概瞭解了,應該就是那個讓我幫著找腿的老頭兒,他還真的就找上門來了。
  我問張嫣:「你能打得過他嗎?」
  張嫣猶豫了一下才點頭。
  要是打不過的話,我就安安心心幫著去找腿,要是打得過的話,就不用了,等著他上門報復。
  張嫣點頭之後又說:「我已經把他打散了。」
  我當時就驚呆了,這也太犀利了,剛才就那麼一會兒功夫。
  不過她這話也把我嚇到了,要是她真的這麼厲害的話?萬一害我咋辦?又想我的命跟她連在一起的,應該不會。
  我問張嫣:「廁所那幾個字是那個老乞丐寫的嗎?」
  張嫣說不知道,我也不敢確定。
  經過這麼一鬧,再也睡不著,就在沙發上坐了一晚上,我叫張嫣去睡覺,她說不睏,也跟這在沙發上坐了一晚上。
  五點多,她起身去做飯。
  沒多大一會兒,門被敲響,這大清早的,一般不會有人來,我警惕先問了句是誰,結果聽到的卻是陳文的聲音。
  當下大喜,打開們讓他進來,陳文還是以前那副打扮,穿著一身道士的衣服,模樣也沒怎麼變。
  屋裡進了生人,把張嫣嚇壞了,陳文倒挺隨和,主動跟張嫣聊天,然後又問了一下我前面幾年的事情,我一一回答。
  陳文大致瞭解之後,說:「當時我已經摸到了眉目,你父母不讓我參與,那個時候年輕氣盛,脾氣大就沒管你了,你跟你們班主任打個電話請個長假,我們回農村一趟。」
  以前逢年過節都會回農村走訪那裡的親戚,說實話,很不喜歡那個地方,不過為了弄清楚到底是誰在害我,只有這樣。
  打電話給班主任請假,班主任卻讓我父母跟他說,陳文冒充了一把我的父親,給我請了一個月的假,當天下午就坐著黑車往農村趕。
  張嫣在陳文面前比在我面前還要拘謹,陳文偏偏喜歡逗她,偶爾還會冒出一句:「你反正要跟陳浩綁在一起,不如我給你們倆做個陰陽媒,你們結婚算了。」
  張嫣臉皮薄得很,因為這句話,愣是幾個小時沒敢直視我和陳文。
  車爬了幾個小時山路才回到農村。
  村子裡很多人搬走了,現在剩下不到三十個人,以前大家搶著種的田現在都長滿了雜草,我和陳文進村,張嫣跟在後面,幸好今天沒有太陽,不然張嫣根本走不了路。
  才剛進村,就遇到了一個扛著鋤頭的村民,農村不管是誰,都是親戚,我喊了聲:「李二伯。」
  他叫李成英,是村裡最年輕的人了,才三十七歲。
  他一眼就認出了我和陳文,特別是陳文,他對陳文熱情得很,說:「陳傢伙子,你好些年沒來過了吧?快點進屋喝茶。」
  我爺爺奶奶他們的房子很久沒人搭理,回去還要收拾很久,走路也走累了,就到李成英家喝了口茶,歇息了會兒。
  張嫣按照我的囑咐一直站在旁邊,低頭不語,怕被人發現。
  李成英知道陳文是道士,說的自然是跟道士有關的事情,他說:「王祖空死了,鄉里沒端公,不管是結婚還是出喪都不方便,你來了就好,這次要多住一陣吧?」
  陳文笑著說:「大概要住一個月,我是來幫陳浩處理一些事情的。」
  話題聊到我身上,李成英馬上說:「說起蛋子,你曉得你爺爺奶奶的墳漲了不?」
  墳漲了就是墳裂了,要垮掉的意思,對後人很不詳,發現了要立即補回來,而且還要後人補,所以我們這裡,不管出門打工的人有多忙,每年至少回來修一次墳。
  之後他又說了一些他聽來的怪事,陳文一一幫他解答了。
  晚上在他家吃完飯才回自己屋,打開門進去,第一件事情就是清理屋子。
  陳文說:「不管是人或物,都要看臉的,人臉髒了不討人喜歡,會被看成鬼,引鬼找上門來,屋子髒了也會被鬼當成鬼屋,引鬼來住,陳浩,你拿著火把在屋子裡每個角落走一遍,嘴裡念——叔叔伯伯兄弟姐妹,進錯地方了,麻煩出去,一會兒好吃好喝招待你們,吃完喝完就走。」
  這個屋子可比不得城裡,不過我都十八歲了,心想不能丟了臉,就點了火把,讓張嫣跟著,在屋子所有角落轉了一遍。
  一邊轉一邊說:「叔叔伯伯兄弟姐妹,進錯地方了,麻煩出去,一會兒好吃好喝招待你們,吃完喝完就走。」
  念了十幾遍回到堂屋,陳文讓我開始清理屋子。
  張嫣卻說:「你們坐著吧,我來打掃。」
  這麼大一間屋子,就算我一大老爺們兒都不一定能全部清理下來,就跟張嫣一起清理了起來。
  奶奶以前睡的房間裡有個地窖,平時用來存儲糧食,留著過冬的時候吃。
  地窖洞口用木板遮著,通過木板縫兒看進去,黑黢黢的,不過轉一個視角,卻在裡面看見一個亮晶晶的東西。
  喊了聲哥。
  陳文過來看了一眼,對我做了個噓的手勢,故意放大聲音說:「那是地窖裡的水珠反光,你們趕快打掃。」
  說完他走出去了,我們繼續裝作沒事人一樣在這裡清理。
  清理奶奶屋子裡寫字檯的抽屜的時候,發現一本相冊,翻開看了一下,裡面有爺爺奶奶的照片,也有我父母的照片,還有我小時候光屁股的照片。
  在相冊最後一頁,看到一個大概三歲的女娃的照片,除了這張照片,在這一頁還夾著一個紙人,紙人的背後寫著幾個字,那是別人的生辰八字。
  張嫣也看了一眼,說:「跟你好像。」
  我把我以前的照片拿出來跟這個女娃娃的照片對比了一下,確實很像,就像是一個媽生的一樣,不過我是獨生子,沒有姐姐或者妹妹。
  我在看照片的時候,陳文拿著一張紅繩子做的網走了過來,過來讓我牽著蓋在了地窖口上。
  我問陳文那是什麼。
  陳文回答說:「化生子,一個很厲害的化生子,眼睛都開始放白光了,你們別來碰這張網,把他放出來的話就完蛋了。」
  小時候陳文跟我說過,我們鄉里的化生子,在他們的行話裡叫做嬰靈。
  之後陳文在這張網的四周壓上了銅錢。
  我下意識遠離了地窖,然後把照片和那個紙人遞給陳文看。
  陳文看了一陣,也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讓我打電話問我爸媽。
  之後他說:「你去村裡其他住戶屋裡借一碗豬頭肉回來,把屋子裡的牛鬼蛇神送走,另外砍兩根桃樹回來,要是送不走的話,就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