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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殘牆

  一路無話,我跟著呂先生在荒郊野外亂轉。
  我發現這裡只有一條不到一米寬的小路,明顯是被行人踩出來的。這條路歪歪扭扭的通向前面,旁邊的雜草很茂盛。把小路遮擋了一半。
  這說明,這條路很少有人走。
  我有些奇怪的想道:「這裡的人不喜歡出門嗎?既然如此,火車又何必在這裡設一個站點?」
  五里路並不遠,但是依靠步行的話,仍然要費一番工夫。等我們走到楊城的時候,已經天亮了。
  我站在楊城外面,發現這真的是一座城。它有城牆,有城門,城外是大片的農田。
  我甚至懷疑我來到了古代。我看著呂先生。說道:「這地方居然還保留著城牆?」
  呂先生點了點頭,說道:「這城牆是古時候留下來的。年代久遠,算是文物了吧。這麼多年過去了,天下太平,戰火沒有再蔓延到這裡,於是城牆年久失修,一段段的倒塌,現在只剩下城門口這一段了。」
  他指了指城門,說道:「咱們進去吧。」
  我從門洞裡面經過,看見巨大的城門開著。木門外面包著鐵皮,鐵皮上又有銅釘。
  我心中奇怪:「其餘的地方年久失修,都倒塌掉了,可是這個地方保護的很好啊。難道要把這個城門當做文物?」
  我們從城洞中走進去。看見楊城並沒有想像中那麼貧窮。它自然不如槐城大。但是裡面也有高樓,只不過數目比較少罷了。
  太陽慢慢的升起來了。街上開始有了行人。這些行人都安安靜靜的,慢悠悠的向前走。我看了一圈,騎自行車的很少,開汽車的少之又少。
  即使有一兩輛汽車從我們身邊開過去,也絕對沒有鳴笛的現象。
  街上很安靜,安靜的讓人有些害怕。
  我經過兩個老頭的身邊,他們正在小聲的交談著。他們的聲音很低,像是在圖書館一樣。
  這一切都讓我有些緊張。
  我問呂先生:「這裡為什麼這麼安靜?」
  呂先生不自然的笑了笑,說道:「楊城人比較迷信,他們認為人死之後,魂魄會留在原來的地方。」
  「晚上的時候,人睡覺了,魂魄出來活動。而白天的時候,人出來活動,魂魄卻睡覺了。於是他們互相約法三章,入夜之後。魂魄要靜悄悄的,別吵到活人。白天的時候,活人也要靜悄悄的,不要打擾小鬼安睡。」
  我聽了這話,心裡面直發毛:「這楊城是不是太邪門了?」
  薛倩在旁邊說道:「呂先生,你這話是不是有點前後矛盾?咱們來之前,你可是拍著胸脯說,楊城天下太平,從來沒有小鬼出沒。」
  薛倩的話提醒了我,我看著呂先生,說道:「對啊,你怎麼解釋?」
  呂先生撓了撓頭,露出一副穿幫了的樣子來,然後狡辯道:「確實沒有小鬼出沒啊。人和鬼都很安分。誰也不會妨礙誰,這不是天下太平嗎?」
  我和薛倩卻不依不饒,說道:「呂先生,你可別糊弄我,老實說,這裡到底怎麼回事?」
  呂先生顧左右而言他。但是我們一直逼問,他沒有辦法了,只好回答道:「楊城確實有點邪門,我也是擔心你們兩個不敢來,所以才出此下策。」
  隨後,他又信誓旦旦的說道:「我保證,你們在這裡沒有任何危險。這裡的人只是有些迷信罷了。你們想啊,他們都能在這裡平安的生活,你們當然也可以。」
  我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的保證一點含金量都沒有。連個心理安慰的作用都起不到。」
  呂先生並不以此為恥,還在自以為憨厚的笑著。
  最後薛倩無奈的說道:「咱們現在怎麼辦?來都來了,總得做點什麼吧?」
  呂先生說道:「我們先找個旅館,休息一會。等到了晚上,咱們再出來行動。」
  我和薛倩答應了一聲,就跟著他向前走了。
  走在楊城的街上,感覺很不好。因為這裡太像那個夢了。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步行,而且靜悄悄的。
  我把這感覺向薛倩說了,薛倩也深以為然。
  幾分鐘後,我們停在了一個旅館門口。幸好這座小城裡面還有一家旅館。
  我們進去的時候,老闆正坐在門口打瞌睡。他看見有客人來了,也並不熱情,只是抬起頭來,問我們是不是住宿。
  呂先生要了三個房間,老闆給了我們三把鑰匙。就任由我們按照門牌號去找房間了。
  我問呂先生:「咱們三個男人,要一間不就行了?何必要三間呢,多浪費。」
  呂先生笑道:「這裡的旅館便宜得很,花不了多少錢。今天我請客,帶你們闊氣一次。」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倒不是心疼錢,我只是……」
  薛倩在旁邊替我補充道:「只是自己睡一間屋子很害怕。」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你不害怕?」
  薛倩訕笑道:「我也害怕。」
  呂先生敷衍道:「有什麼可怕的?你們睡一晚上就明白了。當年我來這裡的時候,也是在這個地方睡得。」
  我打開房門看了一眼,不由得點了點頭:「呂先生這一次絕對沒有撒謊,因為這屋子裡面的擺設還是幾十年以前的。」
  我坐了一天火車,感覺疲倦的很,再加上晚上還要找小鬼。所以我打算睡一覺再說。
  可是呂先生走進來,我把給拉出去了。說此地有一種小吃,很有名,一定要讓我嘗嘗。
  說實話,這時候我確實有些餓了。但是又困得要命。我坐在床上,說道:「呂先生,你和薛倩去吃吧。吃完了給我帶一點回來就行了。」
  呂先生卻說,這東西必須趁熱吃才好。不由分說,將我拽出去了。
  我和薛倩打著哈欠,跟在呂先生身後。我們在楊城轉了一大圈,總算到了那個所謂的小吃店。
  我一看招牌,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我說道:「聽你吹得天花亂墜,我以為是什麼山珍海味呢。原來是包子店啊。」冬討農劃。
  呂先生一臉賤笑:「你可不要小瞧這包子店,味道很鮮。」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呂先生有些不對勁。
  包子鋪有蒸好的包子,呂先生卻不肯要,一定要現做的。從揉面到調餡再到上蒸籠,他一定要從頭看到尾。
  我和薛倩餓的前胸貼後背,屢次想吃點別的,但是都被呂先生給攔住了。我們兩個和他一邊吵架一邊等。直到兩個小時後,包子總算端到桌上了。
  這時候我餓的快要失去味覺了。看見桌子都想要咬一口。我伸手抓起一個熱包子,嘴裡面念叨著:「趁熱吃最好,我嘗嘗。」
  我咬了一口,然後把嘴給燙了。
  等到包子晾涼,我們吃飽喝足,又是將近一個小時過去了。
  呂先生又慇勤的拉著我們兩個,要在楊城逛一圈,看看這裡的景色。
  我們徹底和他翻了臉,想要撇下他自己回去睡覺。但是呂先生身手太好,我們兩個根本逃不掉。只好被他拖著,從中午逛到了下午,直到天黑的時候,才放我們回去。
  我走到旅館,躺在床上,嘴裡面破口大罵:「有病,真是有病。怪不得他要和我們分開睡。如果在同一個房間裡面,我肯定得趁他熟睡的時候掐死他。」
  我太累了,所以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忽然在睡夢中,有一種危機感從心底升起來了。我猛的睜開眼,從床上坐了起來。
  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什麼異樣。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事情不對勁,我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