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六章 兩敗俱傷

　　靈位安安靜靜的躺在桌子上面，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有一團黑氣在他周圍纏繞著。我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看。那團黑氣又消失不見了。
　　薛倩說道：「這個靈位，來頭不小啊，難道那厲鬼和這靈位有關係？」
　　呂先生向後退了兩步，他把身子靠在門框上，說道：「咱們不著急。現在是大白天，好好合計合計，看看這靈位是這麼回事。」
　　薛倩說道：「這靈位是咱們從柳城八鬼那裡得到的，而他的主人。是張半仙，你們還記得嗎？」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當然記得。我還知道，這靈位和丹方有關係。」布以廣扛。
　　呂先生看著靈位，嘴裡面嘀咕道：「得此靈位者，需虔誠供奉百日。我們現在已經供奉一百天了吧？莫非時辰到了，所以有些異象顯露出來了。」
　　我說道：「這靈位放在這裡確實滿一百天了，可是我們幾個絕對說不上虔誠。供奉它的時候更是有一天沒一天的。這兩天如果不是有厲鬼在這裡鬧事，我都忘了屋子裡面還有一個牌位了。」
　　薛倩衝我和呂先生說道：「按道理說，這位張半仙可是你們的長輩，你們兩個可有欺師滅祖的嫌疑。」
　　我笑了笑，說道：「什麼欺師滅祖，咱們先不忙研究，還是趕快想想，那厲鬼是怎麼回事吧。」
　　我想了想。說道：「那只厲鬼自稱赤龍，我記得他提到過，好像被困在什麼地方很久。所以我推測，這靈位實際上是一個牢獄，裡面困著的，就是那只厲鬼了。」
　　呂先生點了點頭。說道：「我也這麼想。安樂寺的女人曾經說，靈位裡面有丹方的氣息，指的會不會是這只厲鬼？如果咱們的推斷正確的話，我們應該生擒住這只厲鬼，然後逼問他丹方在什麼地方。」
　　我喜道：「然後咱們就可以湊齊丹方，去陰間把空亡屋的老祖宗換回來。」
　　呂先生點頭說道：「正是如此。」
　　薛倩拍拍我的肩膀，笑道：「老趙，恭喜你啊，很快就可以擺脫空亡屋，過上正常人的日子了。」
　　我心中一陣激動：「是啊，我要先在槐城買房，然後三妻四妾……不對，然後找個老婆，然後生娃……」我這樣想了一會，又覺得時光飛逝，人生匆匆。馬上就要老了。
　　我心中忽然有了一種緊迫感。恨不得跟著呂先生學兩招。嘗試著煉製一下長生丹藥。
　　我想的正美的時候，呂先生推了我一把，說道：「趙莽，你想什麼呢？口水都流出來了。」
　　我笑了笑，說道：「我想怎麼抓住這只厲鬼呢。」
　　呂先生問道：「這只厲鬼，力量強弱怎麼樣？」
　　我沉思了一會，說道：「當初我帶著三十幾隻小鬼圍攻他的時候，他有些變色，覺得受到了威脅。」
　　呂先生面色一喜，問道：「當真？」
　　我說道：「當然是真的。」
　　呂先生小聲的嘟囔著：「這厲鬼的實力似乎也不怎麼樣。只不過三十個小鬼而已，就讓他感覺棘手了？照這麼說的話，如果我出馬，應該能將他拿下。」
　　我看見呂先生一副心有成竹的樣子，忍不住提醒他：「可是你別忘了。我被燒的魂飛魄散之後，小鬼們群龍無首。現在可能已經被厲鬼給吞了。當初他在屋子裡的時候，每吞一個小鬼，力量就強大一分，三十隻小鬼下去，誰知道他現在達到什麼程度了。」
　　我一說這話，呂先生的臉色馬上就變得凝重了。
　　他本來打算用手將靈位拿起來，聽了這話之後，又放棄了這個打算。我看見他從懷裡面掏出來一張符紙，在上面畫了些什麼。然後屈起中指彈了一下。那張符像是有一隻虛無的手托著一樣，平平飛向那靈位了。
　　黃紙軟趴趴的落在了靈位上面，過了一會，它冒出一股煙來。黃紙並沒有燃燒起來，只是不斷地冒煙，從中間斷為兩截，落在了地上。
　　我問呂先生：「這說明什麼？」
　　呂先生說道：「這說明靈位裡面確實有一隻厲鬼。只不過，這只厲鬼的本領並不怎麼樣。不然的話，黃紙會燒起來。」
　　他低著頭想了一會，說道：「咱們的猜測應該沒有錯。這只厲鬼被靈位關了很多年。現在靈位的禁錮消散殆盡。所以他的氣息洩露出來了，甚至可以短暫的離開那裡。出來惹是生非。」
　　我說道：「可是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我見到厲鬼的時候，他明明很厲害，怎麼現在變得不堪一擊了？」
　　呂先生說道：「肯定是這兩天發生了什麼。咱們得想辦法看看。」
　　隨後，他大踏步的走出了倉庫，回到了雜貨鋪裡面。
　　我看見他正在把蠟燭掰斷，在門口擺出一個陣勢來。
　　我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呂先生說道：「我打算用道術隔絕外面的陽氣，讓屋子裡面的陰氣充盈。這樣一來，小鬼就可以現身了。而我們就可以查到這兩天發生了什麼。」
　　呂先生的手腳很快。幾分鐘後，燭陣就擺好了。
　　當蠟燭全部點燃的那一瞬間，我感覺外面的天也陰下來了似得。而且從大門外面不斷地灌進來陰氣，冷颼颼的。
　　呂先生吩咐我和薛倩：「壓制住你們的氣息，咱們好好看看這個地方。」
　　我依言吐納，過了幾分鐘，我看見屋子裡面的景象變了變。
　　用肉眼看起來，屋子裡面的土牆雖然簡陋骯髒，但是還算平整。但是現在看起來，上面佈滿了一道道的深痕。我仔細看了看，從牆面到房頂，全都是這種痕跡。看樣子，我走了之後，小鬼們和厲鬼經歷了一番劇烈的打鬥。
　　呂先生指著那些痕跡說道：「不同的鬼留下的痕跡是不一樣的。這些痕跡的形狀固然各不相同，而且因為力量的大小各異，所以深淺也不一樣。」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毛筆來，圈起來了一個爪印，說道：「這一屋子痕跡中，唯有這一個最深，看來是那厲鬼留下來的了。」
　　呂先生在屋子裡面標記了很久，很快，我的牆上就滿是標記了。
　　呂先生笑道：「原來他們拼了個兩敗俱傷，怪不得那厲鬼的氣息這麼微弱。」
　　我問道：「這話怎麼講？」
　　呂先生指著其中幾個痕跡說道：「看見沒有？這幾個痕跡裡面有血液，很顯然，厲鬼已經受傷了。由此可見，我之前用羅盤推測出來的沒有錯，那只厲鬼現在很虛弱。」
　　我說道：「現在屋子裡面安安靜靜，那些小鬼是被他給吞了嗎？」
　　呂先生點了點頭，說道：「我和薛倩在屋子外面守了三天，沒有一隻小鬼逃出來，應該是被他給吞了。」
　　我說道：「這可就怪了。有三十隻小鬼作為助力，他的氣息為什麼還那麼微弱？」
　　呂先生笑了笑，說道：「如果沒有這三十隻小鬼，他好好調養一番，有三天的時間做休整，現在可能已經恢復了。只可惜，正因為他吞了三隻是小鬼，反而出問題了。就如同一個垂危的病人，忽然吃了大補藥一樣，身體根本經受不住。所以他現在很虛弱，需要安安靜靜，慢慢化解那些魂魄的力量。」
　　薛倩說道：「那咱們豈不是可以趁虛而入了？」
　　呂先生點了點頭，說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想辦法把他給抓住。」
　　我有些為難的說道：「那只厲鬼藏在靈位當中，咱們怎麼抓？」
　　呂先生笑道：「靈位的禁制還在的時候，我們進不去，他也出不來。現在他能出來，我們自然也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