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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可笑的孤墳

  薛倩聽了這話,笑起來了:「呂先生,你開什麼玩笑?咱們快把這小島轉遍了,山洞都沒有看到一個。更何況道觀?」
  呂先生說道:「這小島確實有些過於荒涼了。這神仙有點不修邊幅啊。」
  我說道:「你算了吧。他算是什麼神仙?我發現道門中最厲害的不是道術,而是臉皮。只要你臉皮夠厚,就可以自稱神仙。」
  呂先生笑道:「趙莽啊,趙莽。咱們現在可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你在這裡大放厥詞,小心過一會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經過呂先生這麼一提醒我才想起來,我這一趟是求著道士給我解毒來了。我可不能表現的太過無禮。
  薛倩說道:「咱們既然找不到神仙。那咱們就喊兩聲吧。看看能不能把他叫出來。」
  我有些猶豫:「這個辦法,我怎麼感覺不太靠譜呢?」
  正在這時候,呂先生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土堆,說道:「你們看看,這個東西,像不像是一座墳?」
  我看了看:「嗯,確實有點像。不過,他的墓碑有點奇怪。尋常的墓碑,都是在南邊,怎麼這一座。是在北邊?」
  我們繞到墓碑後面看了看,發現上面刻著一溜字:「學仙不成,畫虎類犬。天下共逐之,死而無葬身之地。實在可笑。」
  我說道:「這神仙倒是有自知之明啊,知道自己這神仙是假的。」
  薛倩說道:「這話前後矛盾啊。他明明說,死而無葬身之地,可是這裡明明有一座墳。」
  呂先生指了指墓碑旁邊,說道:「仔細看,這裡還有一溜小字。」
  我藉著月光仔細看了看,發現上面寫著一句:「今我憐汝,令有尺寸之地,切莫感激涕零。跪地哭嚎,擾人清修。」
  薛倩說道:「原來這座墳是別人幫他堆起來的。」
  我看著墓碑說道:「我怎麼感覺,給他修墳的人,根本是為了嘲笑他呢?」
  我說完這話,忽然聽見呂先生長歎了一聲。那聲音憂傷得很,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我奇怪的說道:「呂先生,你是這人的親戚嗎?怎麼聽起來這麼傷心?」
  我扭過頭去看呂先生。然而呂先生的臉上卻沒有半分傷心的神色,反而滿是緊張。
  我詫異的看著他:「你這是怎麼了?」
  呂先生伸手拿過我的大刀,向周圍看了看:「剛才不是我在歎氣。」
  薛倩緊接著說道:「也不是我。」
  這時候。我聞見一股濃烈的魚腥味。
  我向薛倩說道:「你聞見沒有?魚腥味,我聞到了。」
  薛倩緊張的指了指前面:「不用聞了,我看到了。」
  我連忙回頭。這時候,我看見一個道人,正坐在墳頭上。而那魚腥味,正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藉著天上的月光,我看見這道人身穿道袍,坐的很端正,只不過,臉上蒙著黑紗。似乎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一樣。
  我心想:「估計這就是下毒害我的那一位了。」
  我向他拱了拱手。說道:「老前輩,你好。」
  我聽見一個極為落寞的聲音:「你好。」我聽這聲音垂頭喪氣,似乎在大聲地說:「我不高興。」
  我決定先和他套近乎,然後指著墓碑說道:「這座墳。是你老人家的?」
  道人點了點頭,重重的歎了口氣,說道:「我教別人風光大葬,可是我自己的葬禮,卻是一個笑話。」
  我一聽這話,就再也確信無疑了,肯定是這個傢伙,在暗地裡害我。
  我極力壓制住心中的怒火,盡量和善的說道:「老前輩。不知道我哪裡得罪了你,你要給我下毒,對付我。」
  那道人抬起頭來,看了看我,點頭說道:「你就是槐城趙莽?」
  我說道:「是啊,我就是槐城趙莽。」
  道人忽然有些得意的說道:「我給你下的毒怎麼樣?手段高明不高明?」
  我苦笑一聲,說道:「高明的很,所有人都束手無策。」
  道人聽見我誇他的毒高明,馬上有些高興地點了點頭。隨即,他的聲音又恢復了落寞:「你雖然不知道哪裡得罪了我,我卻知道。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落到這個大魔頭手裡面?又怎麼會受如此奇恥大辱?我寧可死無葬身之地,也不願意被他安葬。」
  我聽了這話,苦著臉說道:「是我害的你嗎?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是不是弄錯了?」
  道人淡淡的說道:「我向來算無遺策。就是你,半點不錯。」
  呂先生向道人行了一禮,說道:「老前輩是不是有什麼要我們幫忙的?所以才將我們找來?」
  道人點了點頭,說道:「我確實需要你們的幫忙。可是又擔心你們害怕這裡的凶險,不敢接近,所以我冒著極大的危險,去了槐城一趟,設下一個陷阱,引你們過來。」
  我心想:「原來是這麼回事。你給我下毒,不過是為了讓我幫忙而已。」
  我問道:「你讓我們幫什麼忙?」
  道人說道:「幫我風光大葬,」
  我一聽這話,不由得啞然失笑,怎麼這道人的理想,和劉瘸子一模一樣?他這點追求,可實在當不起神仙二字了。
  我說道:「我們幫你風光大葬之後,你就會幫我解毒了嗎?」
  道人說道:「自然。」
  我撓了撓頭,說道:「那咱們別耽擱了,趕快開始吧。我要給李老闆打個電話,問問他那些哭喪的人,從哪雇來的。」
  道人淡淡的說道:「你們先幫我把身體取回來,再風光大葬吧。」
  我指了指那座墳,說道:「你的屍體不在這裡面?」
  道人搖了搖頭,歎道:「我的屍體被那魔頭扣住了。日日受辱,實在是痛不欲生。而這墳墓,只不過是他用來侮辱我的東西罷了。」
  我聽到這裡,不由得有些犯難,我小心的問道:「你是說,你的身體在那魔頭手裡面?」
  道人點頭說道:「正是。」
  我一聽這話,不由得哀呼一聲:「你這麼大的本事,都取不會來屍體,我們怎麼做到?萬一惹惱了那魔頭,這裡可要再添幾座墳了。上面多半還要多一溜字:不學無術,學人偷屍,做賊不成,身敗名裂。實在可笑。」
  我這話一出口,薛倩和呂先生都點了點頭,顯然,他們也認為去大魔頭手裡面偷屍體,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那道人說道:「你們幾個的本領。我心中有數。如果你們做不到,我也不會找你們來了。」
  他歎了口氣,說道:「之前那魔頭不分日夜的看著我的身體,我即使連通風報信的可能都沒有。數日之前,他出去了一趟,再回來之後,變得很嗜睡。你們可以趁他睡覺的時候,將屍體偷回來。」
  我心中疑惑:「這大魔頭也嗜睡?之前那小姑娘也說,神仙最近很嗜睡。」
  我恍然大悟:「原來小姑娘所說的神仙,不是這道人,而是那魔頭。」
  道人怒道:「那魔頭又算是什麼神仙了?真是道門不幸,什麼阿貓阿狗,都敢自成神仙,也不怕玷污了祖師爺的名號。」
  薛倩說道:「老趙,咱們現在有一個為難的地方。」
  我問道:「什麼為難?」
  那破船上的一男一女,請我們問那神仙一聲:「你還記得鬼湖中的魚妖嗎?」
  「可是咱們這一趟是去偷屍體的。如果問了這句話,肯定要將他驚醒,屍體是偷不成了。如果悄悄地偷走屍體,不問這句話。那兩隻魚妖,肯定要懷恨在心,沒準在回去的路上,就要將我們給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