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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四章 假子

  我看了看紙袋裡面的錢,厚厚的有好幾疊。看得出來,這是剛剛從銀行裡面取出來的。
  呂先生笑了笑,說道:「你們家雖然不貧困。但是一下拿出這麼多錢來,也很吃力吧?」
  孕婦露出個微笑來,說道:「聽說與三位大師結交的人,非富即貴。想必每捉一次鬼,報仇都很豐厚,你們在我家忙了這幾天。我們總不能讓三位道長壞了規矩。」
  我心中暗想:「看樣子,我們三個人整天和王書記一夥人吃吃喝喝,還是被人給知道了。真是慚愧,我們確實結交了不少權貴,可是捉鬼的報酬,卻並不高,算是枉擔了虛名。算算我們捉鬼降妖的經歷,除了有限的幾次之外。又什麼時候要過錢了?」
  呂先生接過紙袋,從裡面取出一疊錢來,說道:「人活在世上,就離不開衣食住行。而衣食住行,沒有錢都辦不到。我們三個人捉鬼降妖,不是每天都有活幹,所以取這一疊錢,混口飽飯。剩下的,你們拿回去。」
  孕婦還要再說,呂先生伸出手,將她制住了:「出家人,早就看淡了富貴。這些錢你們留著吧。孩子生出來之後,對他好點。」
  孕婦聽到這話,點了點頭。
  呂先生打了個哈欠,說道:「行了,我們現在也該走了。回去好好睡一覺,還有其餘的事要做。」他看了看孕婦,小聲的說道:「小的解決了,回頭把老的也送走。」
  呂先生口中那「老的」自然就是指嚴老爺子了。孕婦馬上明白過來了,然後極為真誠的道了一聲謝。
  他們兩個人將我們送到了門口。呂先生轉身要走的時候,忽然對眼鏡說道:「哎呦呦。你年紀輕輕,怎麼就有了白髮了?」
  眼鏡疑道:「我有白頭髮?我怎麼不知道?」
  呂先生已經伸手幫他去拔了,一邊拔,一邊說道:「頭髮在你頭頂上長著,你又看不到,怎麼會知道呢?」
  隨後。眼鏡哎呦,叫了一聲。頭髮已經被拔下來了。我看見呂先生手裡面捏著的那根頭髮從頭到尾都是黑的。不由得想笑。
  呂先生嘴裡面嘖嘖有聲:「不是白頭髮。是我看錯了。哎,看來我這老花眼不行了。」
  眼鏡不知道呂先生要幹什麼,只是滿臉賠笑,說道:「沒事,沒事。」
  我們互相道別之後,就慢悠悠的向槐城市區走去了。
  等我們走到空亡屋附近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了。我們坐在豆腐腦攤上,叫了一份早餐,開始愜意的吃了起來。
  明明忙了一晚上,我卻感覺不到疲憊。反而覺得很滿足。我長歎了一聲,說道:「又是一件大功德啊,我都忍不住要去問問陰間的人。我現在有沒有攢夠功德,來世大富大貴了。」
  呂先生笑道:「你沒有聽說過嗎?一件惡事,沉重如須彌。一件善事,微小如芥子。雖然誇張了點,足以說明,想要抵消罪過,不容易啊,咱們還得繼續努力。」
  薛倩手裡面抓著油條,吃的滿嘴是油,問道:「剛才你拔了眼鏡一根頭髮,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呂先生笑道:「咱們今天晚上,把嚴老爺子送走,這根頭髮就用得上了。」
  說到這裡,他看了看我們兩個,然後說道:「想要把嚴老爺子送走,說難也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我看他似乎又要賣關子,連忙打斷他,說道:「到底怎麼送走,你直接說不就行了嗎?」
  呂先生看著我們,說道:「想要讓嚴老爺子投胎轉世。無非就是讓眼鏡現身,告訴他說,我的病治好了。那嬰兒也不再和我們為難了。這樣一來,他的一顆石頭就落了地,自然可以投胎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確實不難,咱們把眼鏡叫過去,讓他說這麼一句話不就可以了嗎?」
  呂先生歎了口氣,說道:「不簡單就是在這裡。他們兩個緣分已盡,根本不可能見面。」
  薛倩說道:「那不是一個死結了嗎?」
  呂先生搖搖頭:「那倒也未必。咱們只要找一個年紀與眼鏡相仿的人,假扮成他,然後把這番話對他說了,自然就可以了。」
  呂先生說這話的時候,兩隻眼睛不住的在我和薛倩身上看來看去。
  我們兩個和他呆在一塊很長時間了,知道他心裡面在打什麼鬼主意,於是擺了擺手,說道:「我們不去,你另找別人吧。」
  呂先生似乎早就料到了我們會這麼說一樣。他幽幽的歎了口氣:「你們都不去?那到手的功德可就沒有了。」
  薛倩笑嘻嘻的說道:「老趙,還是你去吧,上一次嚴老爺子不是就把你當做兒子了嗎?」
  我搖搖頭,說道:「我覺得你更合適。你不是缺少父愛嗎?這一次正好過一把乾癮。」薛倩父親早亡的事,我們在大學時候就知道了。有時候拿這話出來說事,薛倩也不以為意,所以現在我才肆無忌憚的開這種玩笑。
  薛倩幽幽的歎了口氣,一本正經的說道:「老趙,正因為我從小沒有見過父親。所以想演也演不像。這種事,還得你這種經驗老道的人來。」
  我們兩個辯論了一番,誰也不肯去。呂先生將那根頭髮拿出來,歎道:「你們都不肯去?難道讓我親自上陣嗎?」
  我想了想呂先生一把年紀,還要給人裝兒子的模樣,不由得哈哈大笑。
  我們三個人說笑了一陣,就各自回家補覺了,並且約好了,晚上的時候來空亡屋集合。
  呂先生活的很瀟灑,身上從來不帶錢。薛倩家底雄厚,對花錢也不大在乎。於是那疊錢他們留給了我。說了一堆什麼早日買房,把父母接來槐城的話。
  我把錢放在了空亡屋的破床下面。這種鬼屋,根本不用防盜,如果有人敢從這裡偷錢,那可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我睡了一大覺之後,就出門吃了點東西,然後坐在空亡屋的門口等天黑。算算日子,我們祭拜牌位也該夠百日了。裡面的東西雖然不是丹方,但是應給也是重要的線索。如果湊齊了丹方,我們就可以把空亡屋老祖宗從陰間換出來。
  我解脫了苦役,用床下的那一疊錢買一套房子,和父母在一塊過起正常人的日子。我越想越美,不由得笑出聲來了。
  這時候,一輛轎車停在我面前,然後從裡面走出來一個衣飾華貴的女人,我抬頭一看,不由得笑了:「這不是李姐嗎?怎麼想起來看我了?」
  李姐笑道:「想不到道術精湛的大師,就這樣隨隨便便坐在台階上。確實是真人不露相。」
  她說了兩句,就拿出來一隻鼓鼓的紙袋子,說道:「上次的事,還沒有好好謝你們呢。這點錢,聊表心意,怎麼樣?哪天有空,請你們吃飯。」
  我看了看袋子裡面的錢,心中喜道:「再來幾個李姐這樣的客戶,我買房子連貸款都省了。」
  李姐見我盯著紙袋,木愣愣的不說話,笑了笑,說道:「那咱們說好了。明天這個時候,我來接你們。」
  隨後,她上了汽車,絕塵而去。
  等汽車消失在街尾的時候,我才回過神來。然後抱著紙袋匆匆的跑到空亡屋裡面。將那疊錢塞在床下了。
  我躺在床上,心想:「萬一真有個不要命的,把我的錢偷了,那就實在太不妙了。我還是抽個時間,把錢存起來吧。」
  我在屋子裡面等了一會,天就慢慢地黑下來了。按道理說,他們應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