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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6章 日後的補償

  梁寬的手下,看似對梁寬忠心,可是面對七叔的要挾,他們竟然全部都猶豫了。梁寬知道大事不妙,他強忍著手臂上的傷。對著他的手下怒喝:「你們想要幹什麼!」
  「梁寬,你不必威脅他們了。老四還沒有死,說到底,他們全是老四的人,不是你的,你今天犯下的錯,連老四都保不了你。全部給我滾過來,還在等什麼!」七叔一發怒,他帶來的那些人全部把槍指向了梁寬和他身後的那些人。
  七叔帶來的人太多了,梁寬身後的人不得不服軟。第一個人踏出了腳步,隨後。第二個,第三個,沒過一會。梁寬身後就空蕩蕩一片,一個人都不剩了。梁寬的臉色很難看,我觀察著場內的情況,母親的死,讓我幾乎喪失了思考能力。
  梁寬咬著牙,他終於服了軟:「七叔,一條人命而已,如果你能替我保守這個秘密,我今後一定不會和七叔作對。」
  七叔冷哼一聲:「說的輕巧,一條人命而已,既然你認為不重要,又為什麼要怕?」
  梁寬見七叔沒有答應的意思,於是他又換了一種策略:「七叔,就算今天的事情被勢力知曉了。難不成勢力還會要了我的命不成!大不了禁足幾個月,但是如果我被懲罰了,我一定要反咬你一口。」
  七叔問梁寬他想要怎麼樣反咬他,梁寬指著我,說七叔和我勾結。還將警方牽扯進來。可是面對梁寬的威脅,七叔根本就毫無畏懼之色。七叔慢慢地朝著梁寬走了過去,和他一起過去的,還有幾名強壯的西裝男。
  七叔走到梁寬的面前,什麼也不說,伸手就給了梁寬一個巴掌。梁寬已經受了傷,七叔雖然年老,但是力氣也不小,梁寬被抽得差點跌倒在地上。梁寬的一頭長髮早就被大雨淋濕。蹂成一團了。
  梁寬捂著被打腫的臉,有些不可思議地盯著七叔。驚訝的又何嘗是梁寬,還有原來梁寬的人,他們似乎沒有想到七叔竟然會這麼不給梁寬面子。七叔沒有猶豫,伸手掐住了梁寬的脖子,梁寬想要掙扎,七叔身邊的兩個大漢就將梁寬的手腳束縛住了。
  「梁寬啊梁寬,到現在你還想要反咬我一口,你和老四一個德行,死到臨頭還想像瘋狗一樣,你說,我會留一條亂咬人的狗在這個世界上嗎!」七叔顯然已經動了殺意。梁寬慌了,他被掐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七叔,你真的要為了一條人命對我下手嗎,你沒有這個權力!」梁寬斷斷續續,幾乎喘不過氣來。
  「於霏和我無關,但是你竟然想要殺了沈承,我說過,沈承是你動不了的人,就算是老四,都不敢對沈承下手。今天,誰都保護不了你!」七叔竟然多次強調了沈承的重要性,沈承的地位顯然沒有七叔和四叔高,可是沒想到,七叔竟然會因為梁寬對沈承動了殺心而決定殺死他。低剛狂技。
  而且,七叔的樣子不像在說謊,看來,就算四叔到場,都沒有辦法保住梁寬。
  「沈承究竟是誰!」梁寬的臉漲紅了。看來,沈氏兄妹的遠遠不止我想像中的那樣神秘,就連勢力內部諸如梁寬這樣的存在,竟然都會問這樣的問題。
  「你不配知道!」七叔冷哼一聲,鬆開了手,同時,他把梁寬推向了我,梁寬踉蹌幾步,倒在了地上。他就倒在我的面前,他已經沒有了剛剛囂張的嘴臉,他慢慢抬起頭,驚慌地看著我,他想要躲,但我一腳重重地踩在了梁寬的肩膀上。
  梁寬被我踩中的地方,正是剛剛被我用槍打中的傷口,他痛苦地嘶吼了一聲。
  「李可,殺了梁寬吧,他死了,乖乖跟我走,這個世界,已經不適合你在生活下去。等風平浪靜之後,我會放你走。」七叔歎了一口氣。我對七叔怒目而視,因為母親的死,我早已經將仇恨蔓延到了這裡的所有人身上。
  「閉嘴!如果不是你把我囚禁起來,我就有更充足的時間救母親!」我的情緒已經崩潰了,所有的悲傷轉化成了憤怒。我恨不得直接將這個勢力連根拔起,如果沒有他們,母親就不會死!
  有人想要呵斥我,但是七叔把他們攔住了。七叔低著頭,他把手上的黑傘丟在了一邊。七叔沒有再回答我,他選擇了沉默。我低下頭,冷冷地盯著痛苦掙扎著的梁寬,梁寬的身手,比我想像中的要差上很多。
  此刻,他又受了傷,在我的腳下,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掙扎。
  「李可,你母親的死和我沒有關係,人不是我殺的!」梁寬開始痛苦地想要推卸責任了。
  我怒極反笑,抬起腳,狠狠地踩在了梁寬的臉上。一腳又一腳,梁寬的鼻骨被我踏碎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梁寬的臉上就被鮮血覆滿了。被逼急的梁寬終於從地上掙扎了起來,但我又飛起一腳,把他踢飛了出去。
  梁寬的身體重重地撞在了一顆大樹上,他還沒來得及落地,我就揪住了他的衣領。我把槍扔在了一邊,我的拳頭,一拳又一拳地落在梁寬的臉上,身體上,梁寬已經被我打得不成人形了,但是我還是沒有收手的念頭。
  血腥味混著大雨,被我吸進了肺裡。那股血腥味,已經演化成了嗜血的情緒,我沒有刻意,看到梁寬身上的血,我的心裡難得有了一種快感。好像只要梁寬多流一點血,母親死前的痛苦就會減輕一分。
  最後一腳,踢在了梁寬的腹部。梁寬靠著樹幹,身體慢慢往下滑,最後癱坐在了地上。梁寬的眼睛還勉強睜著,他早就已經喪失了生的希望,他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李可,你殺了我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你這樣的人,就算死上千萬遍都不夠!」發出怒吼的,是一直站在一邊的江軍。江軍的聲音裡也滿滿得都是哽咽,江軍早就把母親當成了他的親生母親。不過,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插手我和梁寬的打鬥。
  我從地上撿起了被我扔掉的槍,扣動了扳機,槍口就對著梁寬的額頭。
  「模音是誰,在哪裡!」我強忍住心頭的怒意,喝問了一聲。
  「反正我都要死了,說和不說,有什麼區別嗎?」梁寬突然笑了起來,斷斷續續的笑聲,讓我頭疼欲裂。
  「你真以為我不會殺你嗎!」我持槍的手突然顫抖了起來。
  「李可,你會嗎?」梁寬還在笑著。
  一下子,好幾個模糊的畫面閃現在我的腦海裡。那好像也是一個雨天,有一個人,同樣拿著槍指著另外一個人,但我看不清那個人是誰。槍聲響起,一股失落感和罪惡感升上了心頭,那聲槍響是從我的回憶裡傳出來的。
  我一怔,看看四周,我手裡的槍,根本就還沒有扣動扳機。梁寬繼續笑著,他告訴我,既然他要死了,那他就讓我痛苦。說完,他閉上了眼睛,好像在迎接死亡的到來。我顫抖著手,面對心裡的怒氣,我突然猶豫了,我在想,我真的要一槍打死這個人嗎。
  從前的我,一直跟別人說,仇恨解決不了仇恨,唯有法律才能解決仇恨。可是,當仇恨籠罩上我的心頭,我突然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了。殺了他,能替母親報仇,不殺他,警方不會對勢力的人下手。
  法律,在此刻顯得那樣蒼白。
  理智,慢慢戰勝了我心頭的情緒,可是,站在一邊的沈承卻說了一句:「李可,就當作日後對你的補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