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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6章 異常艱辛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我生病的事實,除了沈承、江軍等幾個人知道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但此刻,突然有人用這個事實來反駁我說的話。我覺得異常心痛。病者,非但沒有受人憐憫,反而這疾病,被人當成了攻擊病者的武器。
  我的目光陰冷了下來,我對著那個說話的人怒目而視。那是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他身上穿著淺灰色的西裝。他是在場的人中,看上去年紀最大的一個。從一進來我就注意到了他,不管我說什麼,他的臉上始終波瀾不驚。
  這樣的人,絕對擁有非常深的城府。面對我的目光。他依舊沒有什麼反應,我離開自己的座位,慢慢地朝著他走了過去。有人詫異萬分。怒斥我要幹什麼,但是我依然大步地朝著那個人走了過去,很多人都慌了起來。從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他們恐怕以為我會對那個人不利。
  但是他們都想錯了。當我走到那個老人面前的時候,我的手在桌上狠狠地拍了一下。響聲在會議室裡迴盪了很久,這個人一點都沒有驚恐的樣子,他的目光放在我身上,仰頭看我,問我有什麼想要說的。
  我怒極反笑:「我想要說什麼?我只想說,你們這些人,早已經喪失了最基本的憐憫之心,你們根本就不能稱之為人!」
  「哦?」那人笑了笑:「那我們應該稱為什麼?」
  我沒有回答,回答的是還坐在座位上的江軍,對方的話,也讓江軍暴怒了。如果不是怕壞了大事,江軍恐怕早就衝過來,將這個老人揪起來狠狠地打上一頓了。從江軍嘴裡吐出來的兩個字是:畜牲!
  我眼前的這個老者,聽到江軍的辱罵,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他看向我,問我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我點了點頭:「他說的有什麼不對嗎?我李可從來不需要別人憐憫,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人需要憐憫,但是,當一個人喪失了惻隱之心,那他就是一個畜牲。更可怕的是,這樣的畜牲還會拿別人的不幸幸災樂禍,攻擊別人!」
  終於,對方被我激怒了。
  「李可,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老者站了起來,他的個頭不低,和我差不多。他和我面對面站著,怒目而視。
  「我不知道,那你說說,你是誰?」我反笑。
  對方回答不上來了,其實我早就知道,這些人很可能是秘密機關的幹部。到了連徐通都得禮讓三分的地步,那這些人的職務,肯定要比徐通高,但是我卻從來不知道這些人。這次的談判,開始的不知不覺,開始的匆忙,沒有任何一個人進行了自我介紹。
  所以我知道,他們不會表明他們的身份,更加不會說他們的職務。
  「李可,別人都稱呼你為李教授,你年少有為,但此刻竟然像一個潑婦在罵街!」有人漲紅了臉。我又扭過頭,對著他說:「我只是一面鏡子,別人是怎樣的,我就是怎樣的。我李可只是一個人而已,我也會憤怒,也會暴躁,那你們呢,我是潑婦,難道你們就不是了?」
  又有一個人被我嗆聲回去了。
  「我是病了,很嚴重的病,我承認,你們很厲害,竟然連這個都調查到了。」我又把頭扭向了我面前的老者:「在場的,大部分人似乎還不知道這個消息,那些幸災樂禍的人還真得感謝你告訴大家這麼一個消息,是你,讓他們在這樣緊張的氛圍中,有了愉悅的機會。」
  很明顯,當老者說出我得了病的事實之後,大部分人都是詫異的,只是那詫異中,情緒不一。有的人是同情,有的人是嘲笑。我想,我面前的這個老者,恐怕早就派人調查過我了,調查之詳細,讓人膽寒。
  他從一開始就運籌帷幄的樣子,恐怕也是揪住了我得病的這個事實,他認為,他贏定了。
  「並不是我和江軍咒罵你們,古語有云,惻隱之心,人皆有之。而無者,請你們自己想想你們是什麼,剛剛幸災樂禍的那些人,我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我慢慢悠悠地走回到了江軍,我輕輕地拍著江軍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動怒。在我的要求下,江軍和我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一年前,我就已經得病了,你能調查出來,應該也知道我的記憶力嚴重退化了,但是,那又怎麼樣,我敢說,我手中掌握的線索,不比警方這麼多年來偷偷摸摸調查得來的少。我一人,足以勝過你們所有人,若我身體健康,根本就不需要你們!」我非常平淡地說出了這些話來。
  「狂妄!」
  我不再回應了,我把自己兜裡的三張牛皮紙和孫祥留下的那串鑰匙取了出來,這便是我能力的最好證明。他們全部都說不出話來了,會議室再經歷了一場罵戰之後,又陷入了沉寂當中去。
  最後出來圓場的是維忠,我還是弄不明白他究竟站在怎樣的一個位置上。他先是責怪那些以病攻擊我的人,說這一年來,我的動態他都瞭解,雖然破案變得比從前艱難,但最終還是非常漂亮地破了很多大案件,而確實,他說我獲得的線索,並不比警方少。
  所以維忠得出來的結論是:就算我生了病,也不足以影響我的偵查能力。
  但是維忠馬上又話鋒一轉,說我的確太過自大。在場的人的確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人物,但是怎麼說,他們在年紀上都比我大,我不應該直接咒罵他們。江軍想要反駁,我偷偷按住了他的手,江軍只好把怒氣給忍了回去。
  但是江軍偷偷說了一句:倚老賣老。
  這一場異常艱辛的談判,已經持續了好幾個小時了。我的身體疲乏至極,但是我卻不敢表現出來。我和所有人都僵持不下,時間雖然已經過去了很久,但是實質性的進展,其實一點都沒有。
  但我沒有氣餒,警方多年沒有公開調查的案子,又怎麼可能是我三言兩語就勸服的。
  「李可,不如你說說你的看法。」維忠突然說道:「我可以再次明確地告訴你,如果沒有任何後顧之憂,在場的所有人都巴不得犯罪分子早日落網,真相能夠早日水落石出。大家都想要破案,你說說對案件的看法,說不定能夠給我們指明一條路。」
  這倒不是什麼為難人的事,我在沒有把自己掌握的所有線索都暴露出來的情況下,簡單地說了幾句。
  「330案,紅衣女案,很明顯都是有關聯的,而關聯這兩起大案子的,應該是一起更大的陰謀,這陰謀和牛皮紙有關係。或許你們知道,我也不想多說。但是我想要告訴你們的是,不是我李可主動找麻煩,而是麻煩找上我了。」我說道。
  「這些案子,和我們的父輩有關係,世界之大,但這些案子偏偏和我身邊的人有關係,這不是巧合,恐怕早就被計劃好了。這一場大陰謀,參與其中的,不止是我們的父輩,還有被迫參加的我們。」
  ……
  「大陰謀的主導者,在全國各地有計劃的製造了那麼多起詭異、血腥的案件,很明顯,對方對法律痛恨至極,當一個人的心理極度扭曲畸形的時候,根本不需要去考慮他的犯罪動機,或許,讓警方一籌莫展,讓社會陷入極度的恐慌,這就是他的目的之一。但我想,他的目的不僅僅是這個,他在犯罪中尋求快感,而快感的背後,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