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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7章 沒死,真的

  過了很久,劉佳才慢慢停止了抽泣。我能體會她的感受,沒有人願意自己的親人和任何案子有關係,不管是作為犯罪分子,還是作為受害人。可是我們的命運卻是驚人的相似。我們三個人的父親,好像都和案子有關係。
  我們當中,最從容的便是江軍了,我和劉佳都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江軍心底不好受,但他也只能強顏歡笑。安慰著我們。安慰過劉佳之後,江軍又坐到了我的身邊,他對我說:「李教授,一切都還只是推斷而已,事實沒有查清楚之前。誰都不能下定論。」
  道理我都懂,如果事情發生在別人的身上,我可能也會這樣去安慰別人。可人就是這樣。安慰別人頭頭是道,當所有的事情自己遇上了,他怎麼都跨不過去這個坎。氣氛很壓抑。我也不知道我們在客廳裡坐了多久。
  後來,趙達給我回了電話。
  利用了半天的時間。趙達已經派人去調查了我想要知道的事情。說起父親李毅然,老家的街坊鄰里都還有印象,絕大部分的人都牢牢記著父親,畢竟,他們在那裡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時間。
  提起父親的死,每一個人都唏噓不已。從前,我沒有機會,也沒有心思去向街坊鄰里打聽父親的死,我有些懊悔,事情過去這麼久,我才察覺到這件事的不對勁。住在那一帶的居民都說,父親死的太突然了。
  他們還記得,父親在死的前幾天,突然就發了瘋。幾乎從來不發脾氣的父親,突然將家裡的東西砸了不少,當時下著冬雨,父親也不打傘,就在外面跑著,大雨淋濕了他的全身,他也都完全不在意。
  到了晚上的時候,父親還會在外面大吼大叫,好像非常痛苦的樣子。那個時候的父親是非常可怕的,平日裡的善良,和當時的父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沒有人敢出門去查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種情況持續了好幾天,有居民趁著父親不在的時候,偷偷去問了母親。但是母親也沒有回答,只是唉聲歎氣地走開了。之後的幾天,母親和父親好像出門去了,大家都沒有看到他們。幾天過後,母親回來了,她突然哭著告訴大家,父親死了。可是,大家回憶起來,根本就沒有人見過父親的遺體。
  據說,母親當時說父親得了怪病,怕傳染人,所以第一時間將父親的遺體送到殯儀館火化了。也就是說,當大家得知父親死訊的時候,也都和我一樣,只見到了父親的骨灰盒,屍體,沒有人看過。
  趙達在電話那頭說:「李教授,我讓人去詢問了一共幾十個人,他們都這樣說。對了,你為什麼會突然調查這件事?」
  我沒有回答,直接將電話掛斷了。這個時候,我已經坐在了房間的床上,我靠著牆,攥著手機的手不斷地顫抖著。不僅是我,就連當時就在老家的居民們,也全部都沒有親眼見過父親的遺體,更沒有親眼見過父親的遺體被火化。
  父親,李毅然,很可能沒有死。
  而知道一切的母親,現在正在模音的手中。出於任何目的,我都必須將母親救出來。紅衣怪人現在不知下落,不要說抓住他進行驗證,能不能找到他都是一個問題。比起找到紅衣怪人,我倒覺得找到模音更加容易。
  雖然我同樣不知道模音在哪裡,但是模音身邊的梁寬,我卻知道他和沈承是同一個勢力的。如果說模音也是那股勢力的,那麼他們將母親藏在渝市的那老宅裡是最安全的。
  我已經有了初步的打算,等B市的事情處理完之後,我必須立刻趕往渝市。模音的身份,那股勢力的真相,也是時候去解讀一下了。如果在此之前,我能夠和維忠順利談判,並得到警方的幫助,我就更有底氣去動沈承的那股勢力了。
  那股勢力裡的每一個人都不簡單,隨隨便便一個下人都能夠配槍。他們不是國家機關,配槍是絕對不合法的。我還不知道警方出於何種考慮不去取締了他們,但我知道,如果這股勢力一旦有心思犯罪,那麼他們將是渝市乃至全國,另外一個比殺手組織還要可怕的犯罪集團。
  我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不管我難受多久,該查的還是得查下去。
  第二天,劉佳照常去研究室進行研究了,而我和江軍則忙碌了起來。B市的案子已經告一段落了,我開始調查自己失憶的真相。在我的印象中,那幾年,我很少去劉博士的研究室裡。
  倒是杜磊,他經常往劉博士的研究室跑。我和劉博士的交談和辯論,大部分發生在課堂之上,而杜磊和劉博士的交談,則大部分發生在私底下。我有印象,那幾年之中個,我到劉博士的研究室的次數都能數的過來。
  而每一次,我和劉博士交談的時候,還會有其他教授或者專家在場。我是以學生代表的身份參加交談的。那些記憶我都還記得非常清楚,所以劉博士不可能是在那種情況下將我催眠的。
  正因為和劉博士私自相處的時間短,所以才給我的調查提供了契機。當年的同學,全都已經畢業了,但是有很多人選擇了留校。我的同事裡,也有不少是當年的同學。我去一一找他們進行了詢問。
  時間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他們已經記不住了。我又不可能一一聯繫當年的所有同學去調查,就在我們準備要放棄的時候,突然有人叫住了我。我和江軍正在一個同學的辦公室,辦公室是和其他人共用的。
  有一個老教授聽到我問那個同學的問題,他想了起來,我有一次,倒是和劉博士一起出去了。很湊巧,當時這名老教授也出校門,他見劉博士和我一起出校門,還問我們要去哪裡。我有些驚訝,我知道,這件事絕對有問題,因為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這名老教授想了想,最後給了我一個時間。具體的時間他已經不記得了,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一次我和劉博士出校門,是在我畢業之後,因為當時已經有很多人稱呼我為老師了。而且當時,330案好像還沒有發生,杜磊和許伊也都還沒有失蹤。
  我微微一愣,原本我還想著,如果真的是劉博士給我催眠了,可能是發生在大學的期間。
  「當時我們是怎麼回答的?」我問。
  如果劉博士要對我進行催眠,肯定會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警校的研究室還時不時會有教授助理和其他教授串門,所以劉博士很可能帶我回他的家裡。但是劉佳之前並沒有見過我,劉博士只把杜磊帶回家過。
  「你們說出去喝茶。」老教授說:「我當時還納悶,劉博士終日醉心研究,怎麼會有閒工夫一大早和你出門去喝茶。」
  這老教授說的話,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之後,我和劉博士就離開了,老教授也不知道我們去了哪裡,但是我們走的方向,的確不是去劉博士家裡的路。我已經基本確定了下來,這段記憶我也沒有印象,那麼劉佳的推測,很可能是真的。
  「李教授啊,那幾天,你不太正常啊。」老教授問我:「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嗎,你怎麼突然打聽起這件事來。」
  老教授說我當時已經開始給低年級的學生授課了,我是被警校破格提拔的,他們認為我有能力授課。但是那段時間,我一連請了好幾天的假,見到我的時候,我也是愁眉苦臉的,就連臉上的鬍渣都沒有剃乾淨。
  老教授這麼一說,整個辦公室裡的人都有了印象。
  唯一沒有任何印象的,只有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