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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信件

  我又朝著那個大坎望了一眼,隨後關上窗戶,轉身四下打量了起來。這個屋子裡,根本就沒有任何書籍,在這個物質貧乏的區域。很少有人有機會接受教育,不要說熱娜的家裡,就算整個庫塔村,都沒有幾本書。
  熱娜燒掉的會是書嗎?我認為可能性不大,據朵哈說,熱娜的丈夫死後,也是有不少村民會到熱娜家裡竄門的,書是稀罕物,如果熱娜家裡有那麼一兩本的話,整個村子肯定都知道了。
  當然,熱娜也有可能將書籍藏起來,但可能性不大,比起這個,我認為熱娜燒掉的是單薄的一頁紙。如果是整本書被燒掉,多多少少會產生相對比較大的火苗,那火苗落到大坎的垃圾堆裡。也很可能會點著垃圾堆。
  而如果是單頁紙,在灰燼落地之前,火就已經熄滅了。我又把熱娜家的每一個角落翻了一遍,先前被我們忽略的一些東西,此刻在我眼裡變得不正常起來。我先是在熱娜家的抽屜裡發現了幾張白紙,後來又再抽屜裡發現了一支筆。
  村子裡的人很少有機會受教育,但會寫一兩個字,也不是特別稀罕的事情。這紙筆之前就被我們發現了,但我們都認為是再正常不過的物件,所以忽略了。可是,我把這筆和紙與熱娜燒掉的紙質小物件聯繫了起來。
  熱娜燒掉的,很可能是書信!
  我大步走出了熱娜的家裡。阿迪裡和其他刑警就站在門外,見我出來,阿迪裡立刻問我搜查的怎麼樣了,我顧不上回答他,往熱娜家裡的後方繞去。我們舉動吸引了很多村民。他們不敢過來,但都在遠處盯著我們。
  我找了一會,終於找到一條能夠下到熱娜屋後那大坎的地方了。這裡堆滿了垃圾,臭氣沖天,抬頭一看,我能清楚地看到熱娜家裡的窗台。我忍著臭氣,慢慢地在垃圾堆裡搜尋了起來。
  這塊地方的垃圾很多。可能村子裡的村民都把垃圾丟在這裡了。我尋找的時候,朵哈和阿迪裡都到了這裡,他們完全不知道我在找什麼,他們沒有下坎。阿迪裡在上面對著我喊,問我在找什麼。
  我觀察了一下這垃圾堆,整體上,這個地方還是比較乾燥的,上面甚至還有不少塵灰,那是沙漠裡被刮起的沙子落在了這個地方所造成的。邊省,降雨量很少,我來這裡自然不是找已經被燒成灰燼的痕跡,按照我的推測,熱娜燒掉的可能是信件。
  我沒有回答阿迪裡的問題,而是問朵哈番市這半年來是否有下過雨,朵哈仔細想了想,告訴我,番市只下過幾場不到幾分鐘的雨。
  如果是信件的話,一般來說要通過郵遞,因為如果是近距離或者親手傳遞信件,完全可以直接當面把話說清楚,使用信件,完全是多此一舉。遠距離郵遞,肯定是有信封或者傳遞郵票,我在打賭,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被熱娜忽略的東西。
  一般來說,信件的內容才是秘密,而信封則顯得沒有那麼需要保密,我希望我能碰碰運氣,看是不是有沒有被燒燬的部分。這裡沒有下過非常大的雨,那些紙質的東西也不至於被淋爛。
  得到朵哈的確認之後,我更加仔細地搜索了起來。這裡很髒,但我卻沒有時間去在意這些,終於,在我苦苦翻了數十分鐘的垃圾之後,我找到了一張細長的小紙條,我仔細一看,這很像是從信封封口上撕下來的。
  我一喜,立刻又繼續往下找,經過好一陣努力,越來越多的小紙條和紙屑被我找到,看上去,這些也都很像是從信封上撕下來的,但僅僅是像而已,我還沒有辦法百分百證明,直到我終於找到了一張郵票的碎片。
  我抬起頭,我找到郵票碎片和信封碎片的地方,正好是在熱娜家窗台的下方。村民扔垃圾,一般都是站在高坎的邊緣往下扔的,正因如此,坎的邊緣垃圾比較多,一般人是不會下來的。
  郵票碎片和信封碎片這麼輕,不可能是從高坎邊緣扔過來的。所以,這些東西更有可能是從熱娜家窗台處扔下來的。可以想像,熱娜收到某人給她的信之後,站到了窗台看信,她隨手把信封撕開,並隨手把紙屑扔了下來。
  這並不會暴露信的內容,這麼做完全是人之常情,而郵票的碎片,也可能是熱娜在撕信封的時候不小心撕下來的。這個地方沒有下大雨,所以這些碎片還安靜地躺在垃圾堆裡。從這些線索,我基本可以推定出熱娜燒的正是別人給她寫的信。
  為了進一步確認,我讓阿迪裡去村裡挨家挨戶詢問是否有人往垃圾堆裡扔信封。阿迪裡帶著刑警走之後,我仍舊一個人在垃圾堆裡尋找著。可是接下來,我的運氣好像用光了,我沒能再找到進一步的線索。
  我把那些碎片放進了鑒定袋裡,又回到了熱娜家裡。我的身上沾染上了垃圾堆的臭氣,我又在熱娜家裡找了一會,除了我已經搜集到的線索,我沒有新的發現了。朵哈把我帶到他家洗了個澡,我們的行李全部放在了朵哈家裡。
  朵哈在番市裡當了幾年醫生,有了財富積累,但是她的父母習慣了村裡的生活,沒有和朵哈一起住市內,所以朵哈給她的父母重修了房子,村裡其他人家的房子最多只有兩層,而朵哈家整整有四層。
  自從朵哈知道我是周醫生的朋友之後,態度明顯發生了改變,她倒也熱情,主動給我們在她家安排了房間。洗完澡之後,阿迪裡回來了,因為只是簡單詢問,村子裡的人又不多,所以阿迪裡的速度很快。
  阿迪裡告訴我,全村的村民都否認了自己有往垃圾堆裡扔垃圾。他也打聽過,整個村子裡,也只有朵哈認識字了,其他的人根本就不識字,所以也不可能收信寫信。這個村子很落後,朵哈是唯一一個走出村子並取得成就的人。
  其他人,世代繼承父輩的手藝或者謀生本領,也根本不會有人給他們送信。
  我更加確定,那信就是熱娜的。
  「郵遞員會送新到村裡嗎?」我問了朵哈和阿迪裡一句。
  朵哈比阿迪裡更加瞭解,她告訴我,郵遞員只會在主城區送信,而不會送到村子裡來。一般來說,不會有人寄信給村裡人,就算有人寄,也是有出門在外的親人或者朋友,這種情況下,村子裡的人是知道有可能有自己信件的。
  可能有信件的村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番市的郵遞局跑上一趟,如果有自己的信件就會取走。
  熱娜喪偶之後,長居村裡,所以她收信,肯定也是按照這偏遠地方的規矩來。
  「阿迪裡隊長,再派一個人出去,看看郵遞局是不是有熱娜收信的記錄。」我對阿迪裡說道。
  包括阿迪裡,陪我進村的刑警才四個,已經有一個出村送被褥去了,現在,阿迪裡又派出了一個刑警出村。來回是快,但他們要辦的事情是需要時間的,所以至少要明天,他們才可能回來。
  警力不足,我也是頗為無奈。
  交待好一切之後,我和阿迪裡、朵哈又挨家挨戶地詢問了起來。
  在這個村子裡要調查的事情有三件,一件是熱娜的失蹤,一件是沙漠裡的棺材,還有一件則是離奇死亡並在頭七夜返家的死者。
  詢問的過程,問題是我問的,阿迪裡和朵哈負責轉述和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