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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毀容的女人

  許嶸崢不惜花大代價策劃這一切,甚至自己身死,很顯然他是確認自己會死,否則,沒有人會閒著沒事策劃這麼一場車禍讓自己死亡。也就是說。許嶸崢陷入了某種危險之中,面對這種危險,許嶸崢夫婦的性命堪憂,所以許嶸崢犧牲自己,讓崔雲伊活了下來。
  但是,這種危險又不是馬上會降臨到他們的頭上,否則許嶸崢也不會有一年的時間去準備那場車禍。所以我推測,許嶸崢夫婦和某種人或者事件扯上了關係,他們想要擺脫和那些人和事的糾纏,但是擺脫糾纏的後果便是:死。
  可以毫不誇張地推測,許嶸崢夫婦加入了某種組織,他們想要脫離那種組織,但是結果是死。
  那個毀容的女人十之八九就是崔雲伊。崔雲伊每年都會來確認當年的事情,很明顯,崔雲伊是知道當年的所有事情的。許嶸崢犧牲自己讓崔雲伊活下來,他們之間的感情自然不用說,從溫寧的調查結果來看,這對夫婦的感情的確也很要好。
  按照常理說,如果事先商量,崔雲伊也應該會和許嶸崢一起離開人世才對,可是崔雲伊沒有。她寧可自毀容貌,都要活下來,可見,崔雲伊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每年來,都是簡單地問幾句,確認沒有人問起當年的事情之後,她就走了。」郝梅林這樣對我們說道:「但是她走之前。都會威脅我們,她讓我們千萬不要將當年的事情說出去,否則會招來殺身之禍。」
  「她沒有說她住在哪裡嗎?」沈諾問道。
  只是。沈諾問出這個問題之後,自己馬上吐了吐舌頭。崔雲伊又怎麼可能把她住在哪裡這麼重要的問題告訴郝梅林呢,只是沈諾一時情急,隨口問了一句。
  郝梅林對那些事也只是半知半解,她倒是很認真地回答了沈諾的問題:「那個女人從來不肯多說一句話,確認完就走了。」郝梅林話鋒一轉,乞求道:「求求你們,我不想再這麼生活下去。」
  十年前的那場車禍對這三戶人家造成的心理陰影太大了,他們每一個人都生活在終日擔憂的生活中。交待完事情之後,我們從郝梅林的家裡走了出來,我和沈諾坐在附近的一棵樹下,天氣越來越寒冷,時不時的有落葉從我們頭頂上飄飄揚揚地落在地上。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正派和反派。許嶸崢和崔雲伊策劃這一切,他們所涉嫌的罪名,就是故意殺人罪,但是,他們真的是世人眼中的壞人嗎?當沈諾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我搖了搖頭。
  想讓當年的事情不被別人知曉,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知情的人全部殺死,因為只有死人不會說話。可是,許嶸崢和崔雲伊沒有那麼做,崔雲伊獨自活下來的這麼多年裡,每年都會來確認,但是她卻沒有動手,這足以說明,崔雲伊根本就不想殺人。
  至少,崔雲伊替許嶸崢信守了作為交換代價的承諾。
  或許很多事情,她也是身不由己。
  聽了我的話,沈諾的眼裡突然泛起了淚光,我微微一笑:「每個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沈諾,我不知道你和你身後的那股勢力是什麼關係,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說自己活的很孤單,我只希望,你有一天能擺脫身不由己。」
  沈諾似乎不願意和我談論這個話題,她馬上把話題扯回到了崔雲伊的身上:「按照往年的時間,崔雲伊還要兩個月才會來找郝梅林,難道我們要等兩個月嗎?」
  我搖頭:「來不及。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兩個月之後,說不定尤旅都出國了。」
  現在唯一有可能知道十幾年前綁架尤旅事件的,只有崔雲伊了。而且許伊近來奇怪的反應,也很可能和她的父母有關係,無論如何,我們必須要盡快找到崔雲伊。沈諾歎了一口氣,她問我需不需要她讓她身後的那股勢力替我找人。
  沈諾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沒什麼底氣,人海茫茫,要找一個已經裝死十年的人,不是很容易。
  我也陷入了沉思,那三戶人家的話一句一句地迴盪在我的耳邊,我們所在的位置,居高臨下,一眼望去,我們正好能看見L市的市中心。這只是一個小城市,許伊老家所在的鎮距離市中心也只有一個小時的車程而已。
  「我想,崔雲伊一直就生活在這座城市裡。」我對沈諾說道。
  沈諾有些驚訝,她反問我是怎麼知道的。
  這是我的推測,但我的直覺卻告訴我,我的推測有很大的可能是正確的。
  從時間上分析,崔雲伊每年去找郝梅林和其他人確認的時間都非常固定,這種情況持續了整整十年的時間。十年前,交通運輸的時間準確性不比現在,如果崔雲伊在距離L市比較遠的地方,想要每年在固定的時間到達這幾個人的家裡,比較困難。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崔雲伊每年都提早很多天回到L市。
  但是,如果崔雲伊遠離L市,無非是想要躲人,她怕被其他人發現當年發生的事情。也就是說,L市是比較危險的,她如果真的回到L市,應該立刻去確認,並且,確認完之後,她會立刻離開,而不是等到每年固定的那一天再去找這些人。
  所以,我推測崔雲伊就在L市或者在L市不遠的地方。
  並且,崔雲伊有非常大的可能會去祭拜許嶸崢或者看望自己的孩子許伊。許嶸崢死後兩年,許伊進入警校,身在B市的許伊,不經常再回L市,只有在每年父親忌日的那幾年回來。
  所以崔雲伊想要看到許伊,最好的時候就是在許嶸崢的忌日。
  許嶸崢的忌日和崔雲伊出現的日子隔了比較久的時間,如果崔雲伊兩次都要出現,並且她在距離L市很遠的地方,那麼來往將會非常麻煩。
  而最最重要的是,崔雲伊毀容了。據郝梅林說,崔雲伊滿臉是疤痕,所以這根本就很難擋住。不管是她完全沒有遮擋,或者是用面紗、面具等物遮臉,都會引起很多人的注視。崔雲伊毀容活下來,就是為了不讓別人認出她,所以她不可能讓別人注意到這裡。
  也就是說,她會很少暴露在其他人面前,更不要提坐著交通工具每年多次地往返了。
  「這麼一分析,崔雲伊的確有很大的可能一直待在L市裡。」沈諾說道:「現在的技術越來越發達,崔雲伊被發現的機率也越來越大,所以說如果她前幾年還有可能在其他地方,那麼這幾年,她絕對不敢到處亂跑。」
  「所以,我們找人的範圍可以縮小到L市了。」我回答。
  我們所有的推斷都是建立在毀容女人就是崔雲伊的基礎上的,不管毀容女人是誰,可以確定的是,她至少和當年的事件有關,我們必須找到她。
  沈諾皺著眉頭,凜冽的寒風將她雪白及地的圍巾吹起,那圍巾飄過我的面前,一股馨香撲鼻而來。
  沈諾問我準備怎麼找崔雲伊,L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找個刻意隱藏起來的人,沒那麼容易,我們的時間緊迫,不能隨意浪費。
  於是,我又和沈諾仔細地思考了起來。天已經要慢慢黑下來了,L市裡亮起了霓虹燈,那燈光閃耀著,我們的眼神迷離,霓虹很美,夜也很美。
  在這樣的一座城市裡,那個被毀容的女人會在哪裡。
  猛然之間,我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