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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紅衣現(2)

  他的頭髮還是把臉遮住,但是隨著他的動作,他的雙眼和嘴巴露了出來,臉頰也露出了一部分。他的嘴巴張的很大。我沒能看到他的嘴裡有任何一顆牙齒,他的臉頰很瘦,露出來的那部分輪廓幾乎是皮包著骨頭,我都能看到他凸起的顴骨。
  他的嘴裡發出聲嘶力竭地嘶吼聲,那聲音幾欲要震破我的耳膜。突然之間,他抬起一直耷拉著的手臂朝著我的臉抓了過來,我下意識地用手擋了一下。手臂處傳來一陣劇痛,他的力氣很大,我往後退了幾步。
  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轉身朝前跑了,他跑的很快,我想要追,但又猛地想起了江軍,我皺著眉頭看著紅衣怪人消失在了黑暗的雨夜之後。我繼續側著耳朵聽。建築工地裡的打鬥聲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喊了江軍幾聲,很快,江軍的聲音傳來,碰面之後,我在江軍的嘴角上看到了血跡,他的臉上淤青。身上的衣服也變得又髒又破。我問江軍怎麼回事,他說他在追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那個男人一直跑,不管他怎麼喊他都不停下來。
  好不容易。江軍追上了那個男人,江軍沒有料到那個男人的身手會那麼好,他和男人在工地裡打鬥了好一會,最終還是讓男人跑了。江軍晃了晃他的手,說他扯下了男人的領帶,我接過領帶,這是一條很正式的商務領帶。
  我們四處望了望,江軍問我要不要報警,我想了想,搖頭。紅衣怪人涉及到紅衣女案,B市的警方未必會插手,而且在這樣偏僻的建築工地,警方想要查都查不出來。紅衣怪人敢這樣大膽地暴露在我們面前,他也絕對不會留下能讓警方找到他的痕跡。
  如果猜的不錯,和江軍打鬥的男人應該和紅衣怪人是一夥的,但是江軍沒辦法描述出男人的樣子。天太黑,江軍又和他打鬥的激烈,根本沒有時間去看他的臉。我們朝著原路返回,翻過牆的時候,我們立刻又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
  被我和江軍扔在地上的兩把黑傘已經不一樣了,在路燈的微光下,兩把傘的傘面像被染了鮮血一樣。黑傘被人換成了紅傘,江軍拿起傘,問是怎麼回事。
  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我們終於打到了的士,在車上的時候,雨水不斷地砸著玻璃窗,我盯著手上的領帶和兩把被合上的紅傘,陷入了沉思,江軍見我在想事情,不再和我說話。過了好一會,我們回到了警校裡。
  母親已經回房睡下了,許伊還在客廳等著我和江軍,我們開門進去的時候,許伊正蜷縮在沙發上。我拿毛巾擦乾身上的雨水,把許伊抱了起來,許伊的身體冰涼,全身散發著她最鍾愛的香水味道。
  抱著許伊進屋的時候,許伊突然睜開了雙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許伊的臉色比以往要蒼白很多,不是白皙,而是一點血色都沒有。我停住腳步,和懷裡的許伊對視,良久,許伊才開口,問我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我抱著許伊繼續往屋裡走,把她放到了床上。氣溫驟降,我替許伊蓋好被子,讓她先休息,有什麼事情第二天再說。許伊的眼睛發倦,點點頭,很快就睡著了。聽著許伊均勻的呼吸聲,我坐在床邊,皺眉看了她很久。
  洗過澡,我站在窗前抽煙,我的眼睛不時地會看向許伊,許伊睡的很安穩,連個翻身的動作都沒有。從建築工地帶回來的紅傘和領帶就放在房間裡的桌子上,抽完煙,我又掃了一眼紅傘和領帶,躺到床上。
  第二天鬧鐘一響我就醒來了,許伊早已經起床,我正準備洗漱,卻發現紅傘和領帶不見了。我叫了一聲許伊,許伊沒有回答,出了客廳,江軍還在沙發上睡著,走進廚房,許伊正在準備早餐。
  「房間的領帶和雨傘你動過嗎?」我問許伊。
  許伊一愣:「什麼?」
  我:「我問,那些東西是不是你動了。」
  我的語氣很嚴肅,許伊茫然地看著我搖頭,說她不知道我在說什麼。這個時候,母親也進了廚房,她責問我為什麼用這種語氣跟許伊說話,我深吸了一口氣,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
  我揉揉頭,太陽穴的位置隱隱作痛。
  許伊跟母親講起了領帶和雨傘的事情,母親說是她一大早進我們房間打掃,那個時候我在睡覺。她見有兩把髒兮兮的雨傘和一條破損的領帶放在桌上,就替我收了。
  「在哪裡?」我忙問。
  母親說雨傘還能用,她放客廳的櫃子裡了,但是領帶都被扯壞了,所以她扔到單元房外面的垃圾桶裡了。我聽了,奪門而出,跑到單元房外面的垃圾桶邊上,我一陣失神,垃圾桶裡空空如也。
  每天收拾垃圾的人一大早就會來清垃圾,我看看手錶,上午八點鐘,那些垃圾早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了。
  回到單元房,母親躊躇不安,我一進門,她就緊張地問我她是不是做錯了事情。江軍也被我們吵醒了,我歎了一口氣,說沒事,我找到那兩把雨傘走進房間,藏到了床底。出來的時候,母親和許伊都不敢說話,我乾笑兩聲,說我太激動了。
  吃過早飯,我和江軍匆匆出了門,許伊依舊送我們到門口,我輕輕拍了許伊的肩膀,讓她進去。
  一路上,我都沒有說話,我覺得心裡很亂,不安的情緒也充斥著我心情。
  進警局的時候,溫寧告訴我精液DNA的比對結果已經出來了。被警方控制住的西單包子鋪男性員工以及屠夫等男性,都不是精液的主人。刑警又對那些人進行了訊問,他們的口供和之前一樣,都稱人肉不是他們混入碎肉的。
  我暫時把心裡的陰霾放下,說要直接訊問屠夫,溫寧同意了。
  去購買食材的員工應該沒有時間將人的碎肉參進豬肉裡,因為想要不被人發現,肯定要適度地進行攪拌。員工在路上,如果有這樣的舉動,很容易被人發現。而且員工在法醫推斷的死者死亡時間和拋屍時間,有不在場證明。
  包子鋪的其他人也不太可能,除了有不在場證明,廚房很狹小,他們有任何小動作,其他人都會看的一清二楚。於是乎,最大的嫌疑應該在屠夫的身上。進到訊問室的時候,屠夫已經坐在屋裡了。
  他的妻子和孩子在警局裡等了他一整個晚上。
  屠夫見我來,馬上站了起來。屠夫說話五大三粗,滿嘴的鬍渣,他求我放了他,說他真的沒有殺人。我讓他坐下,開始了訊問。
  我:「你和妻子在剁肉的時候,門是開著還是關著。」
  屠夫想都沒有想,說早晨的空氣好,他們一起床就把房子的門開了。
  我:「剁肉的時候,你和妻子離開過嗎,我是指,上樓。」
  我去過屠夫的家裡,屠夫的房子有兩層,一層是用來剁肉和吃飯的地方。屠夫仔細地回想了一下,說他剁完肉有和妻子上樓去換衣服,那個時候天還沒有全亮,他記得他上樓的時候有去關門,但只是隨手一推,有沒有鎖上就不知道了。
  屠夫覺得他只是上樓去換個衣服,一樓又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所以他也沒有怎麼在意。休華扔圾。
  訊問到這裡,我大致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精液不是屠夫的,他有沒有殺人動機還不得而知,但他完全沒有必要將人肉賣給西單的包子鋪,因為那樣很容易讓警方懷疑到他的頭上。
  那些碎肉,應該是兇手趁著屠夫上樓的時候,混進已經剁好的碎豬肉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