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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我沒殺人(3)

  江軍的這個解釋,聽上去有些牽強,我剛這麼想,訊問的刑警就問江軍是不是忙著作案。沒時間接電話,江軍的情緒上來了,錄音機裡傳來江軍的一陣陣怒吼聲。
  江軍痛罵了訊問的刑警一頓,嘴裡一個勁地喊著他沒有殺人。聽到這裡的時候。馬濤把錄音暫停了,他看向我,說江軍在訊問時的這種情緒對他很不利,局裡有不少人認為江軍是做賊心虛才有這種態度。
  我點點頭,示意馬濤繼續放下去。
  江軍是在馬濤的安撫下,情緒才慢慢平復下來的。訊問繼續,刑警又問了另一個我想要問的問題。是關於現場發現的那把匕首。刑警問話很有技巧,他先問了江軍身上是否隨身攜帶了武器。
  江軍說他自己並沒有帶任何武器,他當時手上拿著的就只有錢二給他的長鉗子,他去追錢二的時候。裝蛇的袋子和長鉗子都扔給了我。緊接著,刑警問江軍認不認識照片上的匕首,錄音停頓了一陣子,應該是江軍正在辨認照片上的匕首。
  江軍搖頭,說他從來沒有見過那把匕首,也否認匕首屬於他。江軍從粵市離開,只隨身背了一個包,至於包裡有什麼我們就不得而知了,雖然我和許伊都認為江軍不會說謊,但從客觀上來說,匕首上沒有任何人的指紋痕跡,我們也不知道這把匕首究竟屬於誰。
  江軍否認之後。訊問的刑警再度嚴厲地喝了一聲,問江軍匕首上為什麼會有他的DNA。江軍對鑒定結果是完全不知情的,聽到訊問的刑警這麼說,江軍先是茫然了一陣,而後情緒再度失控,說是有人陷害他。
  由於江軍的情緒太過激動,此次的訊問就到這裡結束了。關掉錄音之後,馬濤點燃一根煙走到窗戶抽了起來,我皺眉沉思剛剛江軍說的每一句話。此刻的江軍太不理智了,這給他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人很容易先入為主,現在證據比較充分。警局裡大部分人都認為江軍就是兇手,江軍的激動情緒只會讓警局裡的人認為是做賊心虛,我最怕的就是此後的偵查會因為這個原因,偏向於江軍有罪證據的搜尋,從而忽略搜尋江軍無罪那部分的證據。
  江軍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周小若剝皮案給他帶來的感慨很深,他連看別人作案都會難受,又怎麼能容忍別人說他犯案,所以我可以理解為什麼江軍的情緒起伏會這麼大。
  一根煙抽完,馬濤轉過身,問我怎麼看待這件事。我看著馬濤,問了他同樣的問題,馬濤是警隊的隊長,他的想法很可能會決定接下來的偵查方向。馬濤歎了口氣,他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但卻不敢再說之前相信江軍不會殺人那樣的話了。
  馬濤讓我和許伊先找個地方住下,畢竟鑒定結果和驗屍報告還只是初步的,而且很多村裡人的口供還沒有錄好,他要在警局裡開個會。馬濤並沒有邀請我去參加他所說的會議,我明白他在想什麼,便帶著許伊出了警局。
  我沒什麼胃口,但許伊堅持要我吃點東西,勉強塞了幾口飯之後,我們找了個賓館住下了。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想要替江軍脫罪,只有兩種方法,第一種是反駁那些已有的證據,但是已有證據都是物證,無論是血跡還是DNA都具有很強的客觀性,證明的效力也非常強,能否推翻還得等最終的鑒定結果出來。
  而第二種便是從其他犯罪嫌疑人身上入手,在孫祥作法事的時候,有幾個村民先行離去,他們沒有不在場證明,但這也得等留在村子裡的刑警的口供。
  許伊見我眉頭緊鎖,擰了熱毛巾給我擦臉,她也是愁眉苦臉的。她說感覺馬濤不像其他人那樣好說話,如果是楊帆或者王鑫,肯定會讓我們完全介入案子這樣替江軍脫罪也會容易不少。
  「馬濤的態度很明顯,他不想偏私,所以我們要做好心理準備,接下來我們的行動會很困難。」我說的都是實話,沒有警隊的資源和支持,我們連江軍的面都見不到。
  我和許伊一直等候到夜深,馬濤都沒有再聯繫我們,許伊建議我主動打電話給馬濤,我想了想,還是沒有拿出手機。馬濤還沒有將我們排除出偵查活動,這個時刻不能再讓馬濤對我們產生反感。
  一整個晚上,我們都輾轉反側,終於,第二天一早,馬濤來電話了,他讓我們到警局裡去。我和許伊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警局裡,馬濤就在辦公室裡等我們,他的辦公室裡還坐了很多其他刑警。
  看他們肩上的警銜,我就知道這些都是警局裡的負責人。他們好像在商量什麼,我一來,他們馬上都站了起來,連招呼都不打就走出了辦公室。我和許伊在門口等他們全部走光才進去。
  「警隊用最快的速度,搜集了很多口供,還有將被用作訴訟證據的鑒定報告也都出來了,你看看吧。」馬濤不拐彎抹角,指著他桌上的一疊卷宗材料和幾個檔案袋對我說。盡司扔劃。
  我也不客氣,一一翻閱了起來。
  錢二很小的時候父母就病死了,他沒有親屬。留在村子裡繼續調查的刑警帶回了他們對全村人的詢問筆錄,所有人都說錢二對待村裡人很好,和大家的關係也都非常融洽,包括在孫祥作法事時提前離開的那些村民。
  沒有提前離開的村民都互相有人可以證明,那幾個提前離場的,也是結伴而行。他們幾個人都住在村子的最外圍,回家的時間要比別人久,所以他們提前離開。他們互相證明,親眼看見對方開門走進自己的家中。
  刑警對他們的家裡進行了搜查,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線索,加之沒有犯罪動機,自然將他們排除在犯罪嫌疑人的群體之外了。至於江軍就沒那麼幸運了,幾乎整個村子的人都把矛頭指向了江軍。
  錢二死的淒慘,一開始村子裡還在盛傳錢二是被亂葬崗裡的孤魂害死的,但是江軍犯案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村子。村子裡的人都證明江軍不止一次地和錢二發生矛盾,還大打了一架。
  村民說的是事實,我問馬濤是不是警隊想把這件事當作江軍殺人的動機,馬濤點頭。他歎了口氣,說他一直不願意相信江軍會殺人,可是證據都指向江軍。馬濤猶豫了很久,最後讓我找個好點的律師,不要對江軍進行無罪辯護,而是進行輕罪辯護。
  「江軍這孩子以前很善良,說不定他也只是失手將錢二殺死了。我正在勸他認罪,有良好的悔罪態度,他才有可能獲得法律的寬恕。」馬濤對我說。
  我立刻反駁道:「馬隊長,你見過失手殺人的兇手,還會把對方的眼珠挖出來塞屍體嘴裡的嗎?」這幾乎不太可能是過失殺人案,因為兇手在死者死後還有後續的毀屍行為。
  馬濤被我問的說不出話來。
  「馬隊長,這件案子的疑點還有不少。比如兇手為什麼要掏眼,為什麼要劃手掌等等,最重要的是,江軍並沒有認罪,我不希望警隊因為想要快點破案而冤枉好人。」我繼續說道。
  馬濤點頭,他很為難,他說他也頂著巨大的壓力。馬濤朝門外看看,確定沒有其他人聽到之後,他告訴我說,警隊裡的其他人都在強烈地反對我介入案子,因為大家眼裡,江軍就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