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死亡回憶（4）

    「千年一次的大動盪，很快就要到來……」右靈的意思，我很明白。鬼世界的林葉，替我們爭取來的時間。只到千年動盪之期。右靈是想讓我在這裡，陪她渡過最後一段日子。
    我歎了口氣，看著右靈的臉。我的心像絞著疼：「右靈……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放下那幾個人……這次，我必須去！」
    右靈低下了頭，可很快。她就重新把頭抬了起來。右靈的眼裡已經沒有了淚水，她看著我：「林葉，讓我陪你一起去……」
    「可是。我不知道要怎麼辦……」右靈就算陪著我去了，她也不能動手，她去，也只是看著我死而已。
    「如果真的要我看你死，我寧願，無數個世界，替你陪葬……」右靈道。
    我的心猛地一沉，右靈的意思是，如果萬不得已，她會插手，哪怕拼的秩序崩潰的下場。我想要再說什麼，右靈的唇印了上來……
    ……
    當我們重新看到黑衣人的時候，已經是約定之期了。最終，我還是帶著右靈一起來了。結局似乎真的注定了。
    黑衣人低著頭，他的身後，小杭、蕭熏、小綠都被綁在木架之上，他們都昏迷了。還清醒著的，是米弘和鍾凱傑，我們如約來到了這裡。當看到小杭的時候，陳馨激動地想要上前，我把她拉住了。
    我知道，這是最後一次大戰了，只是，我們卻連準備的時間都沒有。實力差距就更不用說了，唯一可以打得過黑衣人的右靈，卻沒有辦法插手。
    我們來到這裡的時候，黑衣人抬起了頭，看清他的臉時，我已經沒有太過驚訝了，因為，我早就猜到了。我待在秩序世界的那三年，一直有一個人替我在生活，所以，那三年，所有人才會以為我性情大變。
    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人，根本不是我。
    沒錯，黑衣人帽簷底下的那張臉，和我長的一模一樣。
    又是一個我……
    黑衣人一眼就看向了右靈：「你要管？」
    右靈沒有回答他，而是緊緊地牽住我的手。黑衣人大笑：「不，你不敢管。」
    黑衣人很得意，他那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扭曲著，看著他，我彷彿看到了自己，只是我知道，我永遠都不可能有他的那種表情。
    我原本過著很平凡的生活，眼前的這個人，擾亂了我的生活。因為他，我才接觸到了秩序。秩序管理者，不能處置沒有違反秩序的人，否則就是違反秩序。去過正世界的人，同樣不能改變已經知道的結局，否則，同樣是違反秩序。
    一個已經知道結局的人，想要改變事物運行的軌跡，很簡單，所以秩序要加以規制；而一個不知道結局的人，無論他做什麼，都是順應命運的軌跡。
    「把人放了，要殺要剮，隨便你。」我對著黑衣人道。
    「林葉，不用管我們！快走！院長欠你的，我替你還了！」鍾凱傑正被綁著，他大喝一聲，下一秒，他的嘴裡鮮血直流，為了不讓我受威脅，鍾凱傑竟然咬舌自盡了。
    米弘此刻變得異常蒼老，他看著我：「林葉，希望你能活下去，就當，為了我的女兒……」米弘說完，選擇了和鍾凱傑一樣的命運。
    這兩個人，都是死亡研究院裡的一把手，高高在上，他們的傲氣，又怎麼會甘願成為別人的累贅呢。他們死的時候，我的心一顫，但旋即，我釋然了，這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結局。
    黑衣人根本就沒有制止他們，看到他們死了，黑衣人冷笑了一聲就把目光重新放在了我的身上：「林葉，你現在就自盡。自盡之後，我就放了他們。」
    我皺起眉頭：「你放了他們，要殺我，你自己動手。」
    黑衣人冷冷道：「你明知道我不能親手殺了你，你還這樣跟我說話？」黑衣人說完，手就抓到了小杭的脖子上。
    「等等！」我及時制止住了黑衣人：「什麼意思？」
    「我曾經想要親自殺了你，但卻被你體內的秩序元素所救，如今，你體內的秩序元素已經完全覺醒，誰知道他會不會再救你一命！」黑衣人咬牙切齒。
    我想了起來，在西海市的那次，黑衣人的確是被秩序元素傷到了。秩序元素救過我很多次，雖然我體內的秩序元素已經所剩無幾，但黑衣人還是非常地忌憚。這種元素，太過神秘，沒有人知道秩序之樹為什麼會產生這種秩序，它的強大，也是無需想像的。
    「所以，你從來不敢自己動手殺我？」我反問一句。
    果然，黑衣人點了點頭。
    我突然覺得非常好笑，原本我想不通的事情，會有一個這樣簡單可笑的理由。他這樣強大，卻不敢親自殺我，而是利用那麼多力量，都只是在懼怕我體內的秩序元素。
    我笑出聲來，黑衣人瞇起眼睛：「林葉，你叫林葉，我也叫林葉，你自盡吧，我會替你好好活在這個世界，你的朋友，我都可以代替你照顧！」
    「告訴我，為什麼要殺我？」我指著黑衣人，「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為什麼要跑到這個世界來擾亂我的生活！」
    我們佇立良久，終於黑衣人開口了。
    「我是一個被世界遺棄的人……我被我所在的那個世界的人追殺至此。」黑衣人歎了口氣，他的語氣裡有些滄桑，但此刻，我一點都不覺得這個人有多可憐，「我躲到了這個世界，但我知道，我躲的過一天，躲不過永遠……我找到了你，這個世界的我，我多麼嫉妒你，因為你會如此快樂！」
    我嗤笑：「我一個無父無母，過著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也叫幸福？」
    黑衣人很激動：「那也比我好！你能想像，我被人追殺了一個又一個世界的場景嗎？我不知道我逃了過久，十年，百年！千年之期將滿，我馬上就會被吸回自己的世界，回到那裡，我只有死路一條！」黑衣人的臉上，露出一絲瘋狂：「但在無意間，我發現了周坤的研究，他能將人體的元素剝離，轉移，甚至製造出新的生物！」
    黑衣人提到了周坤，頓時，那個宣稱要成為上帝的人，閃現在我的腦海。
    「因為他，我重新點燃了希望，我要成為這個世界的你，這樣，我才能躲過千年之期的大震盪！」終於，黑衣人道出了原因：「那晚，我提取了周坤所需要的元素，交由他研究，然後，我將你拋在了世界的交錯口，我隱藏了你身上的元素，想要讓來追殺我的那些人，以為你是我，讓你當我的替死鬼，但我沒想到，你沒死……」
    「那三年，我代替你活在了這個世界，我再苦等周坤的研究成功，那三年，我每天都要喝蔣艷的調酒，補充身體的元素……終於，就在周坤馬上就要研究出來的時候，你回來了……我想要再次殺了你，卻發現，你的身體內多了一種元素……傳說中的秩序元素……」黑衣人一點一點地把困擾著我的謎團解開了。
    「也正是那個時候，周坤的研究突然出了問題，他告訴我，他需要你的**……那個時候，我真的想殺了他，幸虧，你又回來了，我想盡辦法想要抓住你，可是，越來越多的人來壞事！」黑衣人說著，怒罵出聲。
    「那個老太婆的出現，讓我不得不裝死，周坤死的時候，留下了他的研究筆記，我帶著那份筆記，找到了異端……」黑衣人興奮了起來：「在他們的幫助下，周坤的研究得以繼續，並且，研究改進了，不再需要你的**，我只需要，將你殺了，然後抽取你身上的元素，然後再灌入我的體內，我就能徹底成為你，躲過千年的大震盪！」
    黑衣人的解釋，也讓我明白了，為什麼異端一開始要活捉我，而後來又要殺我，黑衣人與異端也是交易關係。
    「被你體內的秩序元素所傷，我更加不敢親自動手，稍有不慎，我將墜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所以，我利用了各種力量，甚至是冒充你，將人殺死，再將他們從鬼世界拉過來，找你去報仇……但我發現，鬼世界還有一個你，他差點將我殺死……」黑衣人說到這裡的時候，我的腦袋裡突然閃過一道光。
    「好了，林葉，什麼都知道了，死也能死的瞑目了，現在，自己動手吧……」黑衣人說著，手又攀上了小杭的脖子。
    他們三個人還沒有清醒過來，其實，我更希望他們永遠這樣睡著，因為我怕他們睜開眼睛，會害怕……我也不想因為我，讓他們發生危險……
    「你先放人。」我吞了口唾沫。
    黑衣人根本不肯，他大笑：「你當我會跟你一樣傻嗎？」